立后大典这日，凤锦歌一大早就被靳兰红袖添香三人从床上拉起来，然后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靳兰拿来大红的凤袍要为她换上的时候，她摇摇头，靳兰不解的看着她，“娘娘，今日是立后大典，你若不着凤袍只怕……”

凤锦歌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红袖，取‘凤舞’、‘倾城’来，本宫便不信，这‘凤舞’、‘倾城’能逊色了于这凤袍凤冠。”

提及“凤舞”、“倾城”，靳兰眼前一亮，红袖连忙同添香一起取来这两件物什。

看着“倾城”、“凤舞”，靳兰满脸笑容，她家公主，便是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的，这天下所有的女子都不及她一分。

穿戴完毕后，众人都不禁称赞，宫宴那日饶是凤锦歌也穿过“凤舞”、“倾城”，却不及今日模样华美高贵。

“凤舞”是凤锦歌做了点修改的，显得和凤袍比起来差不多。

大红色的衣裙，裙摆长长的逶迤拖地，上面用金线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绣工很是精致，栩栩如生，仿佛随时就要飞起来一般。

一头长长的青丝绾成了发髻，发上戴着的是华美的“倾城”。

“倾城”亦是凤凰的造型，甚似凤冠，却比凤冠更加华美，更显大气，两边的流苏垂落肩头，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与她身上的衣裙很是般配。

耳垂上戴着镂空雕花金耳环，流苏垂落，眉毛是细细的一笔一笔描过了的，画着精致端庄的妆容。

额前的华胜垂落，一颗很小红宝石坠在眉心，似是一点朱砂，极近妖娆。

这日的盛装比之宫宴那日的妆容更多了妩媚多姿，端庄大气。

那原本不是倾国倾城的容颜，在这么多外物的装饰下，使得八分的美貌成了足足的十分。

倾国倾城。

风华绝代。

……

那日见了凤锦歌的人，在多年后想起都忍不住的赞叹一声：美，那种无以言喻的美。

红袖添香跟着凤锦歌也有多年了，看见这样的公主，她们都不由得赞叹，若她们是男儿身，也怕是会不顾一切的喜欢上这样美貌的公主。

“皇后真是极美。”

一道男音传来，同样穿着一袭红衣的君宸离踏入殿内，宫人见了都纷纷停下手中的事宜给他行礼。

看见君宸离，凤锦歌很是惊讶，一时间也忘了礼数，“皇上怎么来了？您不是要在大殿里等臣妾吗？”

外人面前，她并没有很是随意的称呼，毕竟闲言碎语的，即便她不在意，她好歹也要为他想想，虽然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而已。

看着这样的她，君宸离唇角勾起，看见一旁的凤袍和凤冠，皱了皱眉，不悦的目光扫过众宫人，最后看着凤锦歌开口问道：“怎的没穿凤袍？。”

他并未回答她的问话，只是自顾自的转移话题。

凤锦歌抿唇浅笑，悠悠道：“皇上觉得是臣妾身上的衣裙好看还是那凤袍好看呢？”

君宸离扫了眼那放得整整齐齐的大红色的凤袍，又凝眸看着她身上的大红衣裙，二者相比起来，的确是那凤袍逊色了许多。

她身上的衣裙也甚似凤袍，殊不知，那是凤锦歌亲自设计的衣裙，经她改装过后便极似凤袍。

他又瞅了眼凤冠，和她头上的饰物比起来的确也略有几分逊色之意，既然她选择的打扮更为华美，更为出众，更为端庄大气，他又有什么理由再去阻止什么呢？

随她去了便是。

“的确是凤袍凤冠逊色了些喏，不过依朕看，皇后穿什么都是极美的。”

一句淡淡的话语，夹杂了几分调戏的意味，凤锦歌嗔怪的瞪了眼他。

只是两人都不知道，他们这一举一动落入其她宫人眼中便是帝后情深的模样。

君宸离笑着上前牵了她的手，“走吧，吉时快到了，无需去勤政殿了，我们直接坐鸾撵去宗庙即可。”

凤锦歌见他此番，也不好当着宫人的面落了他的面子，也就任由他牵着，听见他的话，她并没有什么意见，随他出了忘忧宫，一同坐上鸾撵。

东鸾的册后大典礼。

首先，皇上皇后都要很早就起来沐浴更衣。

接着，皇上就要独自先去上朝的勤政殿里等候皇后的到来，然后当着朝臣的面，颁布册后的旨意。

然后，皇上要携皇后一同前往宗庙祭祖表示祖宗接受了这个新媳妇。

君宸离知道凤锦歌一向不喜欢繁琐的礼仪，他便略去了朝堂的那一步，直接同她去祭祖，在祖宗前颁布立后的旨意。

少了朝堂那一步，也多了一步拜天地的环节。

宗庙。

颁布了立后的旨意后，两个红衣的人并肩而立，都是绝色倾城的样貌，风华绝代。

郎才女貌，好不般配。

“一拜天地。”

司仪的声音响起，君宸离牵着凤锦歌的手，十指相扣，二人一同跪下对天一拜。

“二拜高堂。”

二人转过身，对着一众牌位，盈盈一拜。

“夫妻对拜。”

看着彼此，二人再一拜。

“礼成。”

虽是做戏，凤锦歌心中却有一丝丝的喜悦，看着她身旁的人，心中有一抹说不出的感觉。

君宸离牵着她的手，走出殿门，二人并肩而立，众人纷纷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一时间，众人的话语传来，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两句话。

凤锦歌听见，心中却忍不住的酸涩，自古帝王是万岁，而他们的妻子母亲都是千岁，万岁，万岁，饶是不曾有人能达到那样的高龄，只是那余下的九千年只剩他们孤身一人。

千岁，万岁。

便是其中的区别。

察觉她的脸色有几分不对劲，君宸离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低声问道：“怎么了？”

听见他的话，凤锦歌扫去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没怎么，只是听见万岁、千岁几字心中感慨颇多，总觉得做帝王太孤独了。”

她的话让君宸离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