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一别归，清语的状况并未有何改善，依旧同秀女同住储秀宫。这样的结果不由得让其蹙了蹙眉，难道……真是她失算了？

未来得及思索出答案，岑氏身边的宫女便至，清语应了一声允其进来。

原是岑氏心腹丫鬟流珠，清语欠身道：“流珠姑姑亲身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小主真是折煞奴婢了。”流珠受宠若惊，忙将之扶起，道，“婕妤主子让奴婢来通知小主一声，中秋佳节将至，望小主好生利用。”遂一招手，有一宫娥进，手托一物。

流珠接过，将之递给清语的侍婢，道：“主子言小主自小善舞，便命尚衣局赶制了这舞衣，小主瞧瞧是否合心意。”

“劳婕妤费心了。”楼氏客气地道了声，从漫音手中接过一锭银子塞到流珠手中，言：“劳姑姑辛苦这一趟，烦替楼氏谢过婕妤。”

流珠推托了一下便接过银子，笑吟吟地应了声，便离开了。

“小主，您说，这婕妤是真心为您好吗？”漫音托着衣物，疑惑不得解。

“她不过是身边差枚棋子罢了，又怎会如幼时般真心待我。”睨了一眼那舞衣，清语摆了摆手，漫音会意地将之收起。

看似风平浪静的后庭，渐有风雨起。

中秋佳节将至，禾挽本就思念家人，娇容添一丝愁色，侍婢便提议往御花园散散心。

远远便见一倩影立于亭内，伊人一袭青色宫裙清新脱俗，远远望去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禾挽蹙了蹙眉，心中不悦更甚几分，领了婢子便气势汹汹地上前去了。

“妹妹好生悠闲自在。”禾挽朝之行了一平礼，悠悠道。

伊人缓缓转身，瞧见禾挽的一瞬有些微怔，随即回过神来，也朝之行了一礼，瓷音悦耳：“卫氏请姐姐安。”

“无谓悠闲自在，实在是在宫里闷得紧，出来透透风罢了。不及姐姐心思玲珑。”卫娆浅浅一笑，到真有回眸一笑百媚生，后宫粉黛无颜色之态。如柳的眉，澄明的眼，如玉的肌肤，如墨的发，微微一笑娇容上漾起浅浅的梨窝，怡人心脾。

“往日只听妹妹的名声，本以为是虚夸之词，今日一见妹妹，到觉得都是实话。”禾挽惊讶于她的容颜，亦惊讶于她的心思。

“妹妹一入宫便是昭仪之位，更有‘竹’一封号，真真羡煞后宫姐妹啊。”殊不知，禾挽语气中那醋味更甚。

“姐姐久伴君侧，荣宠之甚又怎是卫氏所及？”卫娆盈盈一笑，又添：“卫氏也当感恩如斯之久陛下还记得卫氏。”

卫氏话中有话，只怕也不是个善主儿。

“噢？朕竟不知你怀这般的感恩之心。”不待禾挽应话，便有雄厚男音入耳。

二人一惊，忙行礼问安道：“嫔妾给皇上请安。”

“起罢，你二人倒有雅兴，这般冷的天还愿出门走走。”顾辰上前握住了二人的手，禾挽性子偏凉，手异常冰凉，顾辰皱了皱眉。一手放开卫娆，双手均紧紧握住禾挽的手，责备道：“你性子向来属凉，怎不多穿些衣物？非要吃点苦头才肯吸取教训吗？”遂回头命宫人前去取外袍。

被顾辰紧握的双手有属于他的温度，暖暖的，融入了她的心间。

“便是吃了苦头，爷您也不会忧心的，不是吗？”说着，心中的委屈好似都涌上心头，眼中渐有泪珠下，楚楚可怜的模子叫顾辰心中一疼。

“近日嘴皮子倒是越发利索了。”转首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卫氏，道：“外头冷，你身子弱，回宫去罢。”只话音落，未有随之同去之意。

卫娆也是个聪颖的人，明白了他的意思，瞧了禾挽一眼便朝顾辰行了礼，告了退。

离了那二人几分，卫氏脸上的笑意不复在。

“娘娘……”心腹扶娣满脸愁思。

“回宫再言。”卫氏冷冷开口，再无半丝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