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望着眼前的寒玉，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中竟带上了他的魔力，听得我耳膜一阵发痛，我连忙捂住耳朵，想以此抵制他的声音。

“咳咳咳……”寒玉咳嗽了两句，缓缓用手支起了身体。因她是背对着我，我也看不见她现在如何了，只能大概猜到她现在唇角一定带了血丝……

“上神，寒玉从未想过能再见到上神了。自无极殿一别，寒玉心已死，便回到落神涧，情愿沉睡千年万年，也不愿相信上神离开的事实。

上神从来不知道，寒玉自见上神第一眼起，便已知道自己心的方向了。可论上神的地位，寒玉高攀不起，只能爱得如此卑微，可寒玉依旧甘之如饴，因为，寒玉愿意。

后来，上神让寒玉安分地呆在无极殿中，寒玉本以后上神是嫌寒玉总是惹乱子，心中失落了好一阵。可自从知晓上神此举实为保护寒玉后，上神不知道寒玉心中有多感动。

再后来，那是寒玉这辈子最不愿回想起的事。寒玉情愿永生永生只在落神涧，不去神界，不去无极殿，即便寒玉只是一介卑贱的髓灵，可这若能换来上神无恙，寒玉心甘情愿……

上神，寒玉想知道，上神心中，可有寒玉一丝影子？”

寒玉的身子慢慢软倒了下去，我想跑过去扶她，她却一拂袖，生生在我前方十步之处立了一道透明的界墙，阻挡了我的步伐。

“寒玉！”我有些心急地叫了她一声。她却如听不到我的声音一般，只是有些吃力地扶住了将允的腿，努力让自己别躺在地上。

将允再次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呆滞，却隐隐有着莹光流转。“玉儿……”这一次，他叫得有些凄凉，让我没由来地有些悲伤。

“玉儿，我心中从来只有你。可是如今，我变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颜面再见你，再值得你为我如此？”他颤抖着手慢慢抚上寒玉的脸，眼中有着无限柔情。

“不论上神变成什么样，寒玉都愿陪伴上神左右，仅此而已。”她轻轻侧过脸，将头枕在了将允的膝上，我能看到她脸上，有着无限的满足与幸福。

在我的记忆中，将允是个残暴的人，可现在看来，只是我不够了解他罢了。不知为何，这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师父……这个本不该再出现在我脑海中的高高在上的神。

他从未明说过他自己的心意，永远只是将我当成一个孩子来看待，无限宠溺，却从不知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正因如此，我才觉得这份感情太沉重，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总说是为我好，却又从不说明行事的原因，只希望我什么也不去知道才是最好。

我也会累，也会厌倦，所以我才会离开，也想给自己一个新的将来。

这样一想，我对将允和寒玉，倒生出了一份羡慕之情。他们之间，可以在分别了如此之久，再找回当初的心意，而我……

心中早已有了我最该珍惜的人。再回到过去，我也该坦然了。我记得我对寂夜说过我会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现在想想，在这一刻，我才是真正有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