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如灯火
人如灯火
冬日的阳光难有这么这么晴朗的,自从迦漪从边关回来就没有看到这么蓝的天空,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很香一夜无梦,今天竟然觉得神采奕奕。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看见如此好的天气索性就命人把躺椅放在了长廊上,悠然自得的晒起了太阳。园子中的梅花香气混合着冰冷的空气甚是好闻。
归海痕依旧忠心的现在迦漪的身后,平时都是太阳露出来就醒了,今天却日上三竿才起,如果不是他偷偷的看了一眼,他肯定以为迦漪出了什么事情。
“归海痕,还有多少天册封大典”迦漪知道这个园子很安全,所以就摘下了面具。眉目如画,肌肤塞雪,朱唇不染而赤,双眸如星光闪烁,嘴角有着自然微勾的弧度,三千银丝自然而然的披散着。
她虽然被认为心性淡然与世无争,了解的人都知道她的骨子里是多么腹黑。“那个女人处理的怎么样了?”迦漪慵懒的问着。“昨夜卑职派人把她送回三王府之后便离开了,听说昨夜就被送进了怡红馆。”
归海痕有些幸灾乐祸的说着,他在战场上杀的人数就不少,对于这个女人他没有一丝丝的同情,而且还有一点厌恶,分不清情况真真是没有脑子。
“嘶嘶”红色的梅花树上,红花儿优雅的从树上游了下来,然后爬上迦漪的身上,亲昵的在她的脸上蹭着,归海痕发现红花儿虽然是一条红色的蛇,但是红花儿的最是有弧度的,微微上翘好像在笑,感觉可爱极了。
“红花儿你又调皮了!”迦漪任由着红花儿亲昵,在这一方天地下她现在最相信的就是红花儿。“司空要是知道你来就得生气了。”
如果她知道司空昨日已经偷偷来过了,并且抚摸了她的脸不知道她会不会发疯,会不会让红花儿去咬死司空,或许她会亲自操刀把他大卸八块。
“呦呦呦,小没良心的你住的地方真不错啊,可比那个醉云楼好多了……” 归海痕嘴角抽搐的看着脚尖轻点在梅花树上的桡清逸司空,功夫好也不用这样显摆好吧,不能走大门是吧!
桡清逸抱怨了一达通之后有些幽怨的看着迦漪。司空则是看着她那一头的银丝,阳光下的她身上的镀满了金黄,更像是九天上的神女好像要羽化而去。
“虽然两位的功夫天下少有对手,可是你们能不能下来说话。”迦漪慵懒的躺在躺椅上,看着他们深厚的功力有些不爽。
桡清逸瞬间移到迦漪最近的凳子旁,司空则是一步一步优雅的走了下来,看的迦漪眼中冒火,功夫好就了不起啊。
“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虽然迦王府大家都知道在哪,可是迦王府不小,她的园子位置也偏僻啊。“红花儿”司空看了她一眼说道,那眼神像是看傻瓜一般,迦漪恍然大悟,是她脑子不好用了。
“小没良心的,红花儿的鼻子真好用啊,我们让它带路它居然真的找到了,啧啧,这鼻子可真是比狗鼻子还好用。”桡清逸啧啧赞叹着,红花儿的眼神仿佛不像是看一条蛇的,好像是在看一条鼻子很好用的狗狗。
那认真专注的眼神让归海痕也以为红花儿不是蛇,当他看到红花儿那又红又长的身体时,掐着自己的大腿转开了眼,那货明明是一条蛇,有可能是长成一条大蟒呢红蛇。
“嘶嘶”红花儿好像明白桡清逸的话对他嘶嘶的吼叫,露出了尖锐的毒牙,桡清逸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可不想试试红花儿的毒牙。
“我家红花儿明明是一条很可爱的小红蛇”迦漪微微做起身子,摸着红花儿通红的身子,红花儿听到了用尾巴亲昵的缠上了迦漪腰,司空眯了眯眼睛。
“红花儿,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成精了!”桡清逸愤恨的问道,这个红花儿简直就是比猴精比狐狸还狡猾。迦漪眼睛含笑的看着桡清逸,这个人总是这么跳脱。
抬眼看了看太阳,一阵眩晕感觉袭来,可能是太阳晒多了。便起身向屋内走去,其他三人也跟着她一起去屋内攀谈。
“司谷主的安睡散效果可真是不错,又不伤身体,不知道迦漪能否在讨一些?”虽然不知道司空是怎么把安睡散放进她的卧房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效果还真是不错。
她虽然睡得晚,但绝不会睡到日上三竿的地步,因为她身上有回生丹对药有着抗性所以这天下能做到的只有一个人,只有司空了。
桡清逸不可置信的看着司空,司空司大爷什么时候也做这种梁上君子的事情啦,迦漪不知道他是怎么放的安睡散,可是他知道啊,只有他司大爷自己放的呗。
司空无视桡清逸的眼神,伸出手把准备好的玉瓶递给她,l桡清逸又啧啧一声,千金难买的安神蛋,司大爷果然大手笔。
“那就谢谢司谷主了……”迦漪接过司空的药瓶,可是又有一阵眩晕敢传来。“你没事吧!”司空看着她的脸色一阵比一阵苍白。
“是啊,小没良心的,你的脸怎么那么白?是不是生病了……”桡清逸关切的问着,可是迦漪什么也听不见,感觉那黑暗一点一点的袭来。
桡清逸和司空看见迦漪面无血色的倒在他们的面前,有一瞬他们俩都有些惊慌无措的,还是司空最先回过神来,抱起迦漪让她躺在床上。
j司空搭上她的脉搏,脉搏及其微弱而且乱,如果在严重一些迦漪就会没有命了。拿出随身携带的金针,插在穴道上然后运行内力一点一点的注入他的经脉里。
归海痕也有担心,可是又不敢打扰到司空的救治如果他不成功的话,那么天下就没有大夫能救治得了迦漪了。
红花儿也感觉到迦漪的气息不稳,好像下一秒就会没有她的气息一样,但是它是蛇,不能像人一样的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所以它在地上扭来扭去。
看见司空终于停止运输内力桡清逸忍不住问‘’司空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还有……一年吗?”桡清逸实在说不出迦漪还有不到一年的这个事实。
司空面色阴沉,随手擦了擦汗,“她的身体不好,镇魂珠的效力不好用了,快镇不住她的反噬了?” 桡清逸和归海痕的脸色更不好看。
司空看着熟睡的迦漪,夜色已经上来了,她的旁边摆着一盏灯,蜡烛发着微弱的光芒,恍恍惚惚极不稳定,这让司空想到迦漪的命,她随时都可能失去生命,归海痕和桡清逸已经去休息了。
迦漪的身体完全是因为伤到根骨才会如此虚空以致引发反噬,那些旧伤似乎是一种邪医造成的。他默默地拿起一旁的一叠纸看了起来,是迦漪以前所有的事情,包括张虞琦的威胁,可见司空的势利不是他表面上的那样。
迦漪挣来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只有一盏如豆的灯火,迦漪一笑,解放的日子快要到了吗?不必在受痛苦了。“醒了?”司空端着瑶走进来时看到睁开眼睛的迦漪。
“最近疲劳过度,导致晕厥。”他撒谎了,其实情况比这严重更多。“你之所以冷淡是因为怕失去吗?”扶起她舀了一勺药放在她的嘴边,司空淡淡的问了一句。
他看到了所有的一切,他震惊于张虞琦的很辣,也心疼着他所经历的一切,他没有波澜的心为她疼着。“你怕在看见有无辜的人为你的犹豫去死!
你怕你在乎的也会因为你的在乎所死去”司空无情的说着,句句正中他的心。迦漪只能愣愣的看着他,他居然知道。“你调查我。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跟我走,我带你离开,你不喜欢这里”司空说道。“司空,你看这灯火”迦漪第一次叫着他的名字 “这灯火好微弱,一跳一跳的,她也想变得明亮。
可是每次她总是剪短烛芯,她的光又微弱了,你说这烛火应该怎么办。”迦漪怔怔的看着司空,她觉得她就是那个烛火。“你……”司空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我快活不长了对吧,因为邪医。”
迦漪移开了视线:“因为邪医的霸道最容易伤及身体,所以我的身体早就是破损的对吧。”迦漪淡淡一笑,说不定她就像那摇晃厉害的灯火,指不定哪一阵小小的微风就能让她魂飞魄散。
她在医谷呆过,自己对医术自然是有所了解,她不傻自然能懂得她的身体是有多糟糕,她有各种话来安慰着身边的人,但是她不能骗过自己,她依旧时那么清醒的活着。
司空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脸。司空觉得自己的心现在滚动着,他恨他没有能力,没有能力救她,就算是他是医谷谷主又能怎样。
他代替不了她受的苦,他不能让她快乐,如果他痛苦的话能换来她的快乐,那么他愿意立刻去受苦,哪怕生生世世的呆在地狱受苦。
微弱的灯火还是微微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