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微凉的夜，张诺李小沫就这样并排坐着，缅怀着往事。

张诺讲完自己这几年打拼的经历，撇过头看李小沫的时候，李小沫自己闭着眼睛微微的靠在他的肩头睡去，脸颊泛着微红，均匀的呼吸着，洗发水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张诺看着安静的李小沫，笑了，用了多少年，才有重新找回这个让他曾经撕心裂肺过得人啊？幸好，她回来了，还可以从容的在一起看这满天的星辰。

一瓶红酒已经被他们喝的一滴都不剩了，张诺看着横躺在地上的空瓶，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看了看手表，又回头看看空空荡荡的大厅，看来时间确实不早了。

就在张诺犹豫着要不要叫醒李小沫的时候，李小沫睁开眯着的眼睛，她揉着朦胧的睡眼问张诺：“几点了？”

“时间不早了，人都走完了，我们回吧。”张诺应道。

李小沫起身，和张诺来到客厅，客厅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一片杯盘狼藉。傅子博躺在沙发上，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来，干杯。”也难怪，那么多的人都敬他酒，喝不醉才怪呢？

张诺转过身来看着李小沫，面露无奈的表情，李小沫明白，接下来屋子的清洁工作看来就得她们俩完成了，李小沫同样无奈的撅起嘴，示意张诺：“该开工了！”

他俩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收拾好屋子，替傅子博盖好被子。做完这一系列工作后已经十一点多了，人都走光了，傅子博也喝醉了，看来他们只能走回去了。

夜色浓浓，薄雾绵绵，张诺李小沫行走在寒夜中，看来初秋深夜的寒冷还是不可低估。路过公司的时候，李小沫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她说话都有些哆嗦了。

张诺转头看着瑟瑟发抖的李小沫，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张诺索性脱下自己的衣服替李小沫披在身上。李小沫感激的看着张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这一幕，被出来找张诺的花香在不远处看的一览无余。替李小沫披完衣服的张诺回过头，看见了站在路灯下面的花香，张诺心中猛然一惊，大脑变得空白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不远的花香也正呆呆的望向这边，此刻的他，内心一定充满了绝望与伤悲吧。”

李小沫看着张诺变得呆滞的眼神，顺着张诺定住的眼神看去，路灯下，一个单薄的身影被昏黄的灯光拉的很长很长，更加显得单薄，暗淡的光线里只能看的见她的轮廓，却看不清她的脸和她脸上的表情。

他们三个就这样呈一个三角形定定的站着，李小沫仿佛看见了远处那个影子灼热的眼神和有些颤抖的身躯。

“花香！”张诺低声嘶叫。

那个影子并没有回答张诺，转身跑开，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李小沫刚才还是感激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愧疚和歉意。他知道，刚才他们过于亲昵的动作恰巧被花香看见，她一定是误会了。她多么能够理解花香此时此刻的心情。

就在几年前的，那个夜，比今夜还要寒冷，只是她躲在黑暗中，而花香站在路灯下，几年前，花香和张诺走在一起，哭的歇斯底里的人是她，而今晚，和张诺走在一起的人是她，而花香应该会和她同样痛苦吧。

“对不起，我……”李小沫带着歉意的口吻让她说话时有些底气不足。

“没关系，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张诺打断李小沫的说话，肯定的告诉她。

“那你去追她吧，不用管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李小沫认真的说，满是坚毅。

“那你小心点，我就先走了。”张诺说完就跑开了，没有一丝迟疑。

看着张诺渐渐变得模糊的身影，李小沫想，如果当初在学校的门口，张诺看见了那个躲在黑夜中默默流泪，全身颤抖的自己，也会不会不顾一切，毫不犹豫的上前来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

想到这里，李小沫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人家都还有几天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而自己还在这里幻想着一些已经过时的故事，自己明明已经放下，却还是逃不脱遗憾带来的困扰。罢了，还是回家吧。

…… ……

张诺一路小跑，紧随在花香的后面一路的沉默，他知道，通情达理的花香一定会很耐心地听他解释的，因为即使是自己犯了错误，大抵花香也会原谅自己吧。他坚信，无论发生什么，花香都不会离开自己。

张诺随着花香进了门，打开灯的那一霎那，张诺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便是汹涌而至的愧疚。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满满一桌饭菜，中间还有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自己都忘记的事她还记得，她为了自己做出了这么多，而自己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即使是自己的手机因长时间工作已经电量过低关机，但是这也不应该成为让别人替自己担心的理由，张诺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花香，我……”张诺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行了，不用解释了，我都看到了。”花香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张诺。

花香转过身，吓了张诺一跳，他从未见过花香如此冰冷的眼神。房间的灯光映衬在洁白的墙壁上，看起来有些惨淡。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样，静得出奇，只能听的见急促的呼吸声和挂在墙上的时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我……”

“我们分手吧！”张诺不甘心，还想继续解释下去，没想到再一次被花香生生地打断。

张诺看着眼前的花香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无比的陌生。他不相信花香会说“分手，”他永远也无法相信，他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你说什么？”张诺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带着不确定又问了一遍。

“我是说，我们分手！”花香一字一顿的说，语气中满是坚毅和决绝，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

花香的话犹如一个霹雳，狠狠的击中了张诺的心脏。张诺只觉得眼前有些眩晕，双腿失去了继续支撑他站在地上的力量，顺势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双手抱着深深埋下去的头，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良久之后，张诺缓缓抬起头，头发已经被蹂躏的蓬乱不堪，眼泪顺着脸颊滴落，重重的砸在地板上。张诺平静了他许多，反倒没有了刚才的慌乱，他低声嘶吼：“为何如此绝情？请给我一个理由。”

“我受够你了，我就像是你的一个佣人，每天默默无闻的伺候你，而你却把我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你只不过是在利用我罢了，现在李小沫回来了，你就会抛弃我，与其让你抛弃还不如我自己离开，免得让你难为让我难堪。”

花香吼叫着，张诺不敢去相信眼前的花香是昔日那个温文尔雅，细心体贴的好女孩。

“为什么要这么绝情？”张诺眼睛直勾勾的锁住花香，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那个问题。

花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犹豫与柔弱，但是转瞬即逝，眼神又重新被冰冷和决情占据。

“那你听好了，我就在说最后一遍，张诺，我受够你了，我不想再继续被你利用下去只做你的佣人，我受够你了，我受够你了，所以我要选择离开！”花香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强硬。

“你不是花香，你肯定不是花香……”张诺自言自语着，他起身，跌跌撞撞的出门去了。

“嘭”一声，张诺夺门而逃后的门重重的关上了，这一声就像一个巨雷，震碎了花香的心，眼泪已经不自觉的汹涌而出，强装的坚强也在张诺走出去的那一刻土崩瓦解。

往日的情意，也终于幻化成空，灰飞烟灭，不复存在。爱情，也大概就是如此吧，彼此相爱不一定就能厮守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