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荷，我以为这世上，只有我们算得上是最亲近的人了，呵呵。” 归娓惨然一笑。

栀荷听到韩归娓的话很是不屑，把玩着手里的瓷杯神色一变。

“哼，亲近的人？我的好姐姐别傻了，我们自始自终都不是，你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我不过是你一时兴起在城门外捡的乞儿罢了”

又道，“你弟弟早夭，你爹爹大哥流放西北蛮夷之地，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拿我当做亲妹妹，真不知道你是真蠢还是惯会哄骗别人，收起你那副恶心的嘴脸，晦气。”

“你……，”归娓狼狈的避开迎头砸过来的瓷杯

“我，我怎么了？哈哈哈～享受你人生最后的时光吧。”栀荷拎起裙摆嫌恶的撇撇嘴，小心翼翼的从韩归娓身边绕过。

只留下满地的碎片和窝在角落的浑身是血的女人。

韩归娓想不明白，月前伏在她膝上温声细语叮嘱她要注意身子的夫君怎么就突然之间变了性子，视她如弃履，纳了栀荷，也想不明白，从小同她亲昵如同一人的栀荷，怎么就突然之间对她动了杀心，决意要取代她地位。

她轻抚小腹，哼着小调“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子慕予兮…兮”朦胧中似乎觉得身体轻快的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她不甘心，不甘心，她想活下去，大哥还在辽北的苦寒之地等着她回家，她的孩子还未曾见到过窗外的阳光，他…他还是不肯原谅我，微微喘息，垂下眼帘半瞌双目，韩归娓终于在恍惚中垂下无力的手。

门外守着的婢女听到屋里没了动静，往身后挥了挥手道“丢到后山去，要快，处理干净些，不然小心你的狗头。”身后的小厮连连称是，快步走到屋内，背起地上早已没了声息的人离去留得一声叹息。

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她似乎沿着那条看不见尽头的路跌跌撞撞走了很久，摇头苦笑，跌坐在黑暗，若是，若是在重新来过，你还在吗。

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

女萝发馨香，菟丝人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