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青铜门
越往深处走,壁上闪着幽绿色的长明灯越发密集,诡异的气息也越发的明显。
幕天衣紧紧跟在吴缺身后,若非男女有别,只怕她可能就整个人都贴在了吴缺身上。
无面人更是疲懒,遁入吴缺眉心之后便再无声响。这让吴缺有些纳闷,这个来历不明的无面人在这鬼地方呆了不知多少个年月,明明有她指点,出去的路便很容易寻到,了它偏偏就一句话也不说,任吴缺如何呼唤也没有任何回应。
“前面有扇门。”幕天衣缩在吴缺身后忽然惊叫一声说道。
吴缺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他又没瞎,这么大一个门他怎么会看不见?反倒是她这一惊一乍的将他吓了好大一跳。
他放眼望去,通道尽头的那扇古朴青铜门封堵了他们的前路,幽幽的绿光映照在青铜门上,倒显了一丝诡异。
这门不知矗立了多久,也不知历经了多少个年月,岁月并没有在这扇门上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这门上的花纹。”吴缺瞳孔一缩,纵然他见识不多,但也能看出青铜门上的花纹似乎在阐述着什么。
“这花纹好奇怪。”幕天衣偏着脑袋看着这扇青铜门。正如她所言,这青铜门上的花纹排列极为混乱,无论如何看都看不出这些杂乱无章的线条能组合成什么东西,就像一个人想说些什么,却无从说起的杂乱心绪。
“画一桩轮回,却无从画起。”这时,无面人似乎心有所感,感叹了一声。
“什么意思?”吴缺心问,他知道无面人能听得道。
无面人没有回答他的疑惑,感叹了一句之后就再没了声响。吴缺苦笑着摇头,这个无面人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它不肯说。吴缺现在这点微末本事,虽有识海却无法动用,否则他定会狠狠的给这个话只说一半的混球给狠狠的教训一下。
“吴缺你看!这花纹好似动了!”幕天衣惊呼出声。
吴缺微惊,连忙放眼看去。
果不其然,这古怪花纹确实动了起来。这些花纹不停的扭动,缓缓的合成小小的一角团,再由这一角不停的放大。
青铜门上,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赤手空拳,脚踏山岳,傲视苍天,欲与苍天较高低。
片刻后,青铜门上画面再变。
一个飘飘若仙的绝代佳人脚踏青云,芊芊素手轻抚云朵,俯视苍生。
无数英雄人物在青铜门上显现。
“这是…”吴缺惊异的看着门上的画面:“这莫不是这个地方出现过的绝代人物?”
“嗯…”幕天衣看着青铜门,赞同的点了点头。
究竟是什么,灭了一个诞生了如此多绝代佳人的文明?
那个毁灭了这个文明的存在究竟是什么一个人物?竟有如此通天之能?
这黄沙之下究竟埋葬了什么样的上古秘辛?
惊骇间,幕天衣捂住了自己嘴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她也在惊骇那些被黄沙埋葬的往事。
忽然,青铜门上散发出一道白芒,在这炫目的白芒之下,长明灯好似都失了神采一般。
“又是白芒。”吴缺遮着自己的眼睛小声嘟喃。
这个被埋葬的文明似乎对白芒情有独钟,神像,青铜门都喜欢放白芒。
白芒在初始的一刹炫目之后便渐渐收敛,但却没有消失。白芒在门上游走,分裂成无数小光点,不停的蔓延,最终布满了整个青铜门。
吴缺看着这个可以说极为华丽的变化,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之后门上白芒再度变化,扭曲收缩,变成了一道道回旋。白芒的白并没有掩盖住青铜的黑,黑白相间的回旋,在门上显现。
“黑中带白,白里透黑…”吴缺不由喃喃道:“画一桩轮回,却无从落笔…”
这图案稀松平常,随意一人便能画出来。
幕天衣不解的看着吴缺,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数千百人物,却归位尘土。”吴缺喃喃道,他心神全都沉浸于这道铁门之上,似有所悟,却又好似没有。
白主生,黑主死,生死相依,旋转轮回。
“小子倒有几分悟性,不过省省力吧,这般下去你只会伤了自己!这机缘,你承受不起!”无面人的声音好似当头棒喝,将吴缺的心神拉了回来。
恢复清明的吴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面色苍白如纸。
“吴缺!你怎么了?”幕天衣担忧的问道。
吴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心里确实翻起了千万浪花。
他方才心神沉浸于门中,想悟出些什么。这门有机缘,却并非他能拿得起的机缘。他修为终究是太低,这道门上的东西他虽能悟但他最终会付出命的代价。
蝼蚁观天,纵然窥得一丝天机,但代价只会是他的命。
“小子,你修为太低,悟性却太高。”无面人又道:“你悟出的门上的一切,我暂且先封住,待到你足够承受之时,我便会为你解封。”
“好。”吴缺点头。他也很清楚,这些东西不是他所能拥有的了的,封印住这些,对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吴缺,我们接下来…”幕天衣已然将吴缺当作的主心骨,看着他,询问着他的意见。
“还能怎么办?等着这些变化结束后再说吧。”吴缺不敢看门,别人都极其珍惜这悟道的机会,唯独吴缺却避如蛇蝎。因为他的悟性,他能悟到一些本不应该是他这个修为可以悟得了的东西。
门终究是开了。演尽轮回,演尽生气之后在最终爆发出了最后的光华之后归位沉寂,那紧闭着的门缝也轰然打开。
门开,门后的一切出现在二人眼前。
那是一片苍茫之森,林木风貌,偶有鸟鸣,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
“这…”吴缺举棋不定,这突兀的一切令他很是不安。历经荒凉,在漫漫黄沙之下碰巧入了这条历经千古的地道。
极尽荒凉,本以为门后应该仍旧是一条隧道,又或是一个洞窟,再夸张也应该是一座被掩埋于黄沙之下的巨城,却曾想是这幅灵气丰裕,生机勃勃的景象?
“进去?”幕天衣问。
“先恢复吧。”吴缺谨慎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