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敞开心扉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洛芸对跳龙装备的熟练度也渐渐到了一个瓶颈阶段。
在这个阶段中,洛芸已能熟练的运用跳龙装备的一些基本功能,虽说距离完全灵活运用还有一定的距离,但这已经能让洛芸的实力提升了一大截,正式踏入了准猎师的水准。
与普通人相比,洛芸这几日的进步速度说是神速一点也不夸张,这与他不畏疲惫和伤痛艰苦练习所付出的努力密不可分。
然而任何事情想要一步登天都是不现实的,这主要的问题便是瓶颈。
一旦突破了瓶颈,接触到一片新的天地,任何人都会有一段飞速提升的时期。然而过了这个时期后,人们又会在新的瓶颈面前停留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要想突破瓶颈,第一重要的便是提高熟练度。
洛芸也明白这个道理,正所谓物极必反,因此在第二周他便已渐渐减少了花在练习跳龙装备上的时间,把精力投入到了另外两件事上。
其中一件事仍然离不开跳龙装备。而且洛芸总是要等到夜深人静并反复确认没有被监视的情况下才会偷偷摸摸的在这两件装备上做文章。他所要做的便是巫师标志性的技艺之:铭刻法阵。
所谓铭刻法阵,通常是指由空心书写笔或是魔杖等工具将特质的书写液勾画于装备之上,形成名为法阵的特定巫师回路的一种做法。这些巫师回路在巫师之力的控制下能发挥出众多不同的效果。
越高阶的法阵产生的效果便越强大,同时对材料、铭刻的技艺以及使用者对巫师之力掌控能力的要求也就越发苛刻。
洛芸的实力尚不足以驾驭高阶的法阵,他通常铭刻的两套法阵较为基础,名为离身手和雷暴步,分别铭刻在他的护腕和靴子上。
先前洛芸曾数次用巫师之力控制改变了飞来箭矢的方向,便是靠着离身手法阵的功效。而雷暴步法阵相对来说较为隐蔽,它能在足底产生微型规模的爆破,能在一定程度上使洛芸的身手步法更加敏捷。
然而有了跳龙靴之后,功能类似但却远远不及前者的雷暴步法阵便失去存在了意义,再加上跳龙甲的特性与洛芸所知的另一套较为复杂的法阵有较高的契合度,因此他决定挑战一下,首次将这套法阵付诸实现。
除了铭刻法阵之外,另一件事便是加工此次速龙林之行他们所获得的种种素材,并将其制作成道具。
这些并不直接涉及巫师之秘的事情,洛芸也自然不必防备着两位姑娘,像用鞭尾血蝠王鸣腔制成上好初阶震荡雷这种事情,更是由三人共同来完成的。
经过了那场恶战,洛芸也在不断反思自己的战斗方式。起先受到装备的限制,洛芸的爆发性机动能力严重不足。但如今在跳龙靴和跳龙甲的帮助下这一点已不成太大问题。
然而洛芸还有一个更致命的弱点,那便是他过于依赖巫鸣刀的近战能力而缺乏远距离的攻击手段,使他在面对数量众多或是实力未知的对手时将会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
因此洛芸连日来最主要的工作,便是制作了一套远程道具。由于素材充裕,洛芸仅花了半周的时间便一口气做出了七个,并将其命名为火蝠刃。
火蝠刃形如其名,它通体暗红,张开时的大小与普通蝙蝠相差无几,收起时却像是一柄略微弯曲的短匕。
它是由鞭尾血蝠王翅膀上的翼膜制成,内挂金属配重和轻钢龙骨,这也便于洛芸在关键时候使出离身手法阵操控其在一定范围内改变飞行轨迹。
然而除去这后一层关系,火蝠刃并没有任何能跟巫师联系起来的地方。因此洛芸在制作这套道具时毫不避讳两位好奇心旺盛的姑娘。
“这是什么东西啊?好有趣!像只蝙蝠!它能飞么?”
这是秋蝶儿第一次见到洛芸制作火蝠刃时所说的话。虽说它最初试制的雏形便已有了翅膀,但要能真正的飞行还需要经历反复对配重和形状进行调整的过程,而这是之后的事情了。
“这是用鞭尾血蝠王的素材做的?真没想到,那只恶心的家伙竟然还能派些用场。”
虽说同样兴趣浓厚,秋羽初见火蝠刃时却免不了一脸嫌弃。虽说姑娘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洁癖,但秋羽在这方面更甚过秋蝶儿,这也是她偏好远程武器而不是近战武器的原因所在。
后来几天随着火蝠刃带来的兴奋劲渐渐过去,他们三人之间的话题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魔物上面。
此前洛芸在林中对她们做了一些简单的讲解,回城后数次也不经意间流露出了种种猜想和担忧。
亲身遭遇魔化的鞭尾血蝠王让二女也明白速龙城的情况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而洛芸作为猎魔人也愿意向战友分享关于魔物的经验。因此在这个话题的催化下沉默寡言的洛芸也渐渐敞开心扉,说了一些魔物之外的事情。
这本是一次很平常的聊天。
“……魔物就是指那些附着在人或动物身上,夺取其意志的一种特殊寄生体,这么理解对么?”秋羽问道。
“从现有发现来看,可以这么理解。虽然魔物的起源仍是个迷,但已知与魔物相关的案例都是这种类似寄生并夺取意志的类型。不过有时尸体甚至尸体的一部分也可以被寄生。”
“那被魔物寄生后仍保留了意志的人或动物,也是魔物么?或者说不存在这种情况?”秋羽追问道,这让洛芸苦恼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这种情况是存在的。我的老师曾教导我说,魔由心生。心成魔则魔,心成神则神。如果宿主的意志仍是完好的,它的心并未成魔,那它仍是它自己而不是魔。”
在秋羽反复琢磨着这番话时,秋蝶儿问道:
“所以说,你的这些了解都是你师父那里得知的?你师父就是什么猎魔议会的人吧,我都没听说过这么个组织,你为何偏偏加入了他们呢?”
洛芸欲言又止,轻叹一声,摆手道:“往事凄凉,不谈也罢。”
秋蝶儿不依不饶:“得了吧,年纪轻轻,跟个老头子一样。谁没点过去啊,谁没点伤疤啊,说都不敢说像什么男人。”
洛芸毕竟也是个年轻人,多年来他因为巫师的身份曾受到过不少的排挤。这一点即使在猎魔议会中也并没有太多变化,多数人类对巫师的态度只是由明显的敌意变成了避而远之的漠然,只有诸位长老没有将巫师区别对待。
秋蝶儿这一问也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对自己的身世和过去感兴趣。堵塞的心结终归要被疏通,在删掉了一些不便让外人知道的细节后洛芸开了口:
“我加入猎魔议会是在九年前,那一年我刚满十岁。”
洛芸用悲伤的语气缓缓讲述,秋蝶儿和秋羽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就在生日的当天晚上,我失去了家,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他们的鲜血和数万人的鲜血汇聚成了河流,他们的尸体和数万人的尸体堆成了山丘……
“然而梦魇才刚刚开始,这些血河和尸山纷纷长出了尖牙利爪和密密麻麻的眼睛,如同潮水般扑向了所有还未咽气的活物……
“就在那个晚上,我遇到了师父:先知维纶。在他的帮助下,我成为了一名猎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