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决定
张绯澜看着眼前这个器宇不凡的翩翩少年郎,心跳如鼓擂,砰砰直跳,这次不是为了北辰寒的玉树临风,而是自己知晓了逃婚的对象就在面前的那种激动感。
“哦,太子啊。”
可是这是态度是怎样?张绯澜这话一出,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明明内心如万马奔腾,可波澜不惊的一句话就这样丢了出来,仔细想想她也没什么可怕的,因为这个太子跟自己是一丘之貉。
北辰寒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似乎知道自己身份之后,她并不吃惊,脸上表现出的是太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意思。
“你这是什么态度?”北辰寒怒不可遏“你对本太子不满吗?”
不满?这从何说起?她怎么会不满?总体来说她对北辰寒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并不会因为表明身份就排斥他啊。
再者,对于这场婚姻,他们两个都是受害者,难道不应该有同命相怜一说吗?
“太子你误会了,那我该对你有什么态度呢?”张绯澜的确有些不满,同时作为皇子,北辰珏就比他平易近人多了,对于那种仗势欺人的论谁都无法接纳吧。
“这是圣旨,命令你随本太子回宫!”
北辰寒气结,作为太子,难道他还要教别人什么是礼仪吗?
“我拒绝!”
圣旨!圣旨!又是圣旨!张绯澜现在听到圣旨就抓狂。
“大胆!你竟敢违抗圣旨!”
见到这样一板一眼的他,张绯澜竟觉得有些好笑:“太子殿下,你不要这样严肃嘛,我更喜欢是韩公子的你。”
喜欢两个字对古代人来说意义重大,北辰寒的脸立刻便烧红了,但对于张绯澜来说,无非是代表好感罢了。
“太子殿下,你确定要我跟你回宫?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总之你我都无意要结为夫妻,只是皇上自作主张对吧?”
北辰寒一愣,点点头。
“呐,那你说我们回宫了会有好下场吗?”
他猛地恍然大悟,摇摇头。
“我们回去只有两个下场,要不继续被强迫着结婚,要不你我都有场不轻的处罚,我的话可能会被处死,我可不想死,你不想一个如花似玉少女为了你香消玉损吧?”
张绯澜就像放鞭炮,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但是头头是道,北辰寒竟被她说得没有反驳的余地,最后一句话挺让人恶心的,但他确实不愿发生那一幕的。
“嗯咳,”他轻咳一声,正声凛然,表情严肃“那你有什么打算?你难道不担心太师府的人吗?”
怎么可能不担心?可是担心有什么办法?她张绯澜又不是什么大罗神仙能够将太师府所有人都解救出来,她忧伤的低着头,泪水瞬间充满了整个眼眶。
她现在心里最愧疚的便是自己的任性,拖累了深爱自己的所有人。
北辰寒见她难过的样子有些慌张,女孩子在他面前哭还是第一次,在宫中,哪个女子看到他不是笑得跟傻子一样?如今看来,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别哭,太师他们现在安然无恙,父皇虽然将他们囚禁起来,可是还是叫人好生服侍的。”他竟然伸出手来,拂过张绯澜的脸。
修长的手指拂过那张小脸,温热的液体接触到指尖时,突然心悸了,这样温柔都不像他了。
这个动作一出,两人都有些愣了,北辰寒现在才反应过来,身体居然不受控制,看到她哭竟然忍不住要替她拭去泪水。
张绯澜的脸上挂着泪,但是表情已经凝固,她呆呆地望着北辰寒,两人的气氛迅速尴尬起来,一时间彼此都没有说话。
门外偷听的南宫珺见里面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心里纳闷,这两个人干嘛呢?好好的怎么没了声音?
一旁的钟少卿其实刚才听到北辰寒提到太师府的话题时,他有一时担心张绯澜会思念父母担心父母而跟太子回宫,虽然没有听到回复,但意外的是张绯澜好像并没有想要回宫,直觉这样告诉他。
“我不想回去。”
果然,屋内传出一道坚定的声音,让钟少卿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如果她真的就这样回宫了,他还不知道如何跟阁主交差呢?不过,就算张绯澜想要回去,他也会制止的,蛊毒没解,怎么可能让张绯澜离开。
“走吧。”钟少卿扯住南宫珺的后衣领,不顾他的挣扎将其拖走。
北辰寒看着这认真又坚定的小脸,那双清澈见底的杏眼像是一泓清泉那般盈盈流动,明亮动人。
拭过泪水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丝温热,他开始心不在焉起来。
“你不回宫,那本太子也不回宫。”
他想如果自己回宫,父皇还是会继续将他禁足,然后派出禁卫军继续搜索他的太子妃。
“那我们怎么办?”
张绯澜有些意外,发现北辰寒身上竟然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反正太师也过得自在,本太子干脆等父皇撤销圣旨再回宫。”
撤销圣旨?能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看来似乎不太可能。不过两人已经有了选择,只能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态面对了。
但是,钟少卿估计错了。张绯澜是决定了不回宫,但是听到北辰寒说太师安然无恙时,心中越发想念了,一天下来整个人茶不思饭不想的,连走路都恍惚了。
“喂!你怎么走路的!”
游言廷扳过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撞到他胸口的张绯澜,怒气冲天,在身旁的耶密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咦?景天?你怎么在我房里?”张绯澜疑惑地望着眼前的两人。
游言廷简直要气炸了。
这个女人不敲门就大剌剌的走进来了,还问他怎么进了她的房,幸好自己跟耶密尔准备出去吃饭的,换做别的时辰……想到这里他的耳尖变得红红的,怒不可歇抓起张绯澜的手将她扯出门外,指着门牌号,一点一点的仿佛要将那块木制的门牌号给戳穿。
“景天阁三个字你是不认识还是看不到?”
张绯澜被他像拎小鸡一样拎在手里,她从来都不知道游言廷居然也能发这么大的火气,在印象中的他好像是冷漠的,不善于言语的。
刚准备道歉,便被用力关上的门撞得面额生疼。
“什么嘛?只不过进错房间至于这么大脾气吗?”
听到外面的抱怨的嘀咕声,游言廷准备拉开门出去的,但是被耶密尔拉住了,他横着眼瞪了过去。
“方才你笑什么!”
在耶密尔的眼里,情人是完美的。虽然在外人面前是冰山美人,但是在他面前却是温柔如水,像今天这般火爆得跟个小辣椒一样,他还是头一次见。
“没什么啊,只是觉得本王又重新认识了你。”耶密尔朝他走去,将他拥入怀中,低低
地笑着“那个女人就是你那天救下来的人吗?”
本来他怀中挣扎的游言廷一下子停止了动作,表情沉重,缓缓说到:“不,我没有把她救回来。”
“为什么?她看上去很健康。”
“她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病,她被人下了蛊。”虽然是游言廷的实力范围外,但是眼前有个自己无法救的人,让是医者的他头一次感到有些如此的挫败感跟内疚。
“蛊?那是什么?”耶密尔一脸好奇,两道浓黑的剑眉高高扬起,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新鲜的词汇。
对了,耶密尔是外国人,根本就不知道何为蛊,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让他能明白。
游言廷想来想去只好说:“嗯……就是中毒,跟中毒一样,只是被别人用别的方式来结束她的生命。”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越说越复杂,耶密尔倒好像挺明白一样。
“比如诅咒?”
诅咒?好吧,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汇来表示了,满腹经纶的游言廷生平第一次感到词穷。
时间就跟以往一样过着,除了百花阁多了位房客,张绯澜并没有因为这个房客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而有多大改变,游言廷每日会去她的房中三次为她检查,除了在膝盖处能摸到一个约摸鸽子蛋大小的硬块,其他好像没有什么症状,而是也没见她再痛过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两天后,百花阁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