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行刺失败 难辨虚实
“那我便试试。”刘每烈狠戾地一笑,“来人,把他给我锁起来。”
几个小喽啰一刻也不耽搁,跑来拿了铁链,将那周云的左手、右手,并了左脚、右脚都锁了住。那铁链粗如树干,又好像一条巨大的蟒蛇,任谁也无法挣脱。
周云也不反抗,还主动将手、脚伸给那些喽啰。那些喽啰也是头次遇上这样的犯人,觉得有趣。
从前在这里的死去的那些人,不是至死还一直骂个不停,就是无比悲壮地大喊,要不就是哭得惊天地泣鬼神。
他们可见的多了,也逐渐习以为常。
一个好奇的喽啰问道:“周云,你怎的不见一丝惶恐?”
只见那周云闻言轻笑了一下,“我没做错,何以惶恐?”
那几个喽啰便一同离开了牢房,在门口等着刘每烈。
“等等,你,还有你留下来陪我一起审。”刘每烈指着刚刚问话那个喽啰,还有另一个,叫他们留下来。
“是。”他们点头,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侍立在刘每烈身侧,不敢做什么多余的举动。
刘每烈显然很是满意他们的态度,把那手中已擦拭得光亮的刀,拿到他们面前看了,然后示意他们打开牢房门。
他们按刘每烈所说将那牢房门大大地敞开了。刘每烈一步一步走了进去,好像每一步都甚是艰难,好像每一步他都竭尽全力在铭记。
他与周云四目相对,用眼神在传达着各自的所思所想。刘每烈不理解周云,他不知道为何直至此刻,在周云的眼里仍然没有一丝恐惧,甚至连一点点微小的颤动都没有。
换作另外一个人,恐怕早已说出一切,跪地求饶。
“那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周大红人痛不欲生的样子。”
他将刀尖抵在周云的咽喉之处,轻轻划过,鲜血渗了出来。
周云轻轻地闭上眼睛,酥麻的疼痛感使他有些晕眩。
“拿鞭子来。”刘每烈颇为嫌弃地擦了刀上的血,将刀收好。
喽啰们听他吩咐,很快拿来了鞭子。他拿着皮鞭,觉得不甚好使,竟吩咐喽啰们又换了铁链来。
喽啰们个个心惊胆战,刘每烈心狠手辣,对周云的积怨已不是一时了。他一朝得势,似乎要将这一辈子的仇恨都发泄在他身上。
只听得那铁链一声响,皮开肉绽的声音也紧随而来。奈何那周云竟一声也没吭。刘每烈说着又是一鞭,可怜那周云浑身是血,衣服也破开了,这牢房里的铁锈墙,也沾了四溅的血。
“忘忧谷的?”刘每烈问道。
周云仰头闭目,不发一言。他坚毅的脸庞渗出点点汗珠。
“哦,那你是关家的?”
“刘......刘老大,小的看他也不会招,不如杀了他得了。”方才那个好奇问话的喽啰不忍再目睹如此情景,战战兢兢地说道。
只见刘每烈铁链一闪过,那个喽啰脑浆迸出,命丧当场。他身子直飞出了约十米远,吓得门外的喽啰们立时就跪了下去。
侍立刘每烈身旁的另一喽啰也双腿一软,跪了下去。他难以抑制地颤抖不止,吓出了眼泪。刘每烈低眼看他,那喽啰双腿之间竟多了一摊水。
他嘲笑道:“哈哈哈哈......快去把裤子换了,笑死我了!哈哈哈......”看见喽啰们这般模样,他又笑得失了声。
却说那杨予南自知有负所托,找到关大将军府来。关长风和顾一寒正在下棋,等待得手的消息。那杨予南似碎片一般又重新组合,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将军府内内外外竟没有一个人察觉出他的踪迹。顾一寒见他来,笑道:“杨兄,你不去做江南大盗还真是可惜了。”
杨予南不答,跪了下去。“属下有负谷主重托。”他低头羞愧难当。
顾一寒适才开玩笑的脸骤然冷了下来,“怎么回事?”
“属下暗杀刘每烈没有成功。”
“废话!讲过程。”
“是。刘每烈当时正在熟睡,我飞过去的匕首被他躲过。之后我与他交手,将要成功时赵玄来了,我只好撤退。”
关长风站了起来道:“赵玄怎么会来?”
顾一寒一言不发,微微眯起眼来,半晌,他开口道:“赵玄不愧是一门之主。”
关长风和杨予南云里雾里,都等待着他的下文。
顾一寒道:“赵玄一定是和刘每烈共同布了一个局,不然不会推测出今晚将有人行刺。凭借杨兄的身手,刘每烈绝不可能躲过那一击,更何况是在熟睡之中。但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周云是否已经成为一颗死棋,赵玄布下此局,多半是由于他们根本难以断定内奸是何人。血罗门内,只要还有其他人知道那次行动,便都可以做周云的替罪羊。”
话说至此,有人来报。
“大将军,外面有一女子求见。”
关长风和杨予南都看向顾一寒,顾一寒点了点头。
“让她进来。”关长风说道。
不一会儿,走进来一位柔弱的女子,她施了礼,焦急地说道:“将军,周云在牢内受刑,怕是不行了......”
关长风一听,急忙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帮我们?”
“将军莫要问小女子的身份,这件事还请将军为我保密!”那女子再三拜了拜,匆忙离去了。
顾一寒道:“她是血罗门的人。”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向我们通风报信?”关长风道。
“这世间的原因有很多种,她可能对周云有情,真心帮助我们。又也许这本身就是赵玄的安排。”
“是赵玄的安排怎么说?”
“赵玄想诱我们去血罗门。”
“不管怎么说,我得去救他。”关长风说的斩钉截铁。
“将军现在还不能分辨虚实,贸然前进难免要吃苦头。”顾一寒阻止道。
“那顾大谷主是要我见死不救了。”
“倒不是。只是要多做准备。”
“杨兄弟行刺未果,是因为赵玄早有准备,那么周云现在的处境就很危险了。”关长风道。
“刚才那个女子,无论是赵玄的诱饵,还是试探,将军都已经将周云暴露了。”
关长风道:“既然如此,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救人。”
“血罗门守备森严,就让属下戴罪立功,去一探虚实。”一旁的杨予南向顾一寒请命。
“好,快去快回,告诉我两件事。一是周云的情况,二是方才那个女子的情况。”
“是。”杨予南转瞬即消失不见了。他来到血罗门地牢之内,化作幻影。看见一人被铁链固定了四肢,浑身是血,衣服也似被鞭子抽打了似的破烂不堪。
但那人一脸傲然,轮廓棱角分明,落魄至此仍不失英气。此人必定是周云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