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已是春意浓浓。

“竹天，今晚我们一起看雪景吧！”

“好啊！”

“那今晚就不见不散！”晓霞笑道。

其他弟子都在佛心堂别处用斋，戒嗔和戒色端着斋饭来到会客厅堂。

“二位师父，一块坐下吃吧”竹天央求道，戒嗔不好拒绝只好坐下一起吃饭。小和尚拿起筷子，小手握在中间，嘟嘟的小嘴，吃得那么认真，那可爱的样子让晓霞忘记了吃饭。

“戒嗔师父，你们这些斋饭都是从哪里采来的？”晓霞问道。

“这些都是山下田里栽种的，明天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明天你们也要跟我们一块干活！”小戒色插嘴道，戒嗔陪笑道，好像再说戒色尚且年幼还请多多包涵。

“好啊！”晓霞伸出手又想捏捏小戒色的腮，可是笑着把手缩回去了。

“戒嗔师父，你可知龟仙岛在天之城的何方？”竹天停下手中的筷子。

“龟仙岛在天之城的下方，是南方温润之地。那里气候温和，自然孕育了奇特的生灵，也是龟仙修炼之地。”

“龟仙？降龙者！”竹天说道。

“我村林峰大侠几年前就去召集降龙者后代，准备抵抗恶龙的卷土重来。”

“几千年过去了，所谓的降龙者后代早已淹没在历史的红尘之中。龟仙就是以前的降龙者！仙人现在不问世事，一心修炼，就住在龟仙岛上的龟仙山上。偶尔过来与我师父切磋几下。”戒嗔说道。

“二位施主，如果有一天你们战胜了恶龙，不要杀了他们，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谁都会犯错嘛！再说了，师父曾教导我们不可拿着所谓的善念之剑去杀害我们所谓的恶，那样我们跟恶又有什么区别呢！”小戒色说道。

竹天笑了笑没有回答，晓霞倒是答应了他。

“是啊！杀不是解决的办法，我们要做的是劝人从善，苦海回头！”戒嗔道。

“恶龙不该杀吗？狼族曾经遭受灭门，这是我的一位兄弟行狼说过的。还有青风的先人，森林之神，曾被恶龙烧为灰烬。素影园主的女儿蓝蛇以及祭月，葬身于火海之中，园主背负了几千年的失女之痛。”

“这一切又该怨谁？”竹天放下碗筷起身走了出去，戒嗔不语。

天完全黑了下来，春风变得凉爽了，冬天要到了。

戒嗔走了出来，“施主不必太过纠结，一切自有解决之道。”戒嗔走后，小戒色拉着晓霞和竹天他们继续向山尖攀登。

晓霞告诉戒色说晚上要看雪景，于是戒色便想到了菩提山的天堂指。这是菩提山上的一座陡峭山峰，矗立在佛心堂不远处，因为像极了仙人指向天界的手指，故取名天堂指。

天堂指峰壁几乎与地面垂直而立，就像一座纤细的石塔。所谓峰顶的塔尖只够两人落脚，幸好小和尚还小，三人站在峰尖上，将天之城一览无余。

高处凉意沁人心脾，四周云海一望无际。举手可摘星辰，俯身可搅天河。黑夜不是那黑夜，暗蓝色的夜空发出荧荧天光从天地之间撒来，冬天不是那冬天，头顶上的祥云散发着清凉之意。这便是仙境。

晓霞轻柔的黑发在微风下飘荡着，澄澈的眸子看着远方。小和尚握着两个大人的手，笔挺地站着，说道：“雪就要下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天地之间传来一阵簌簌的声音，下雪了。

晓霞和小戒色一起展开小手，雪花落到了掌心里，一阵清凉之后化为一滴水。竹天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雪水，就像自己眼角流出的泪水一般。他转头看了看晓霞，晓霞的头上沾满了未融化的雪花，在它们地装点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脚下的大地由原来幽暗的色彩慢慢变成了雪白色，三人呼出的水气让这一幅画面更加静美。

巨鹰在天上围着他们三个盘旋着。

“如果此刻永远延续下去该多好啊！”晓霞闭着眼睛聆听着簌簌的雪声。

竹天抱着晓霞，晓霞将头靠在竹天肩膀上，澄澈的双眸眺望着远方。

“二位施主早些休息吧”就这样三个人被巨鹰载了下来。

翌日。

晓霞早早地跟着小戒色去了山脚下的田里，戒嗔正在耕作，低矮的庄稼刚刚没过他的膝盖。

晓霞在田边的小溪里打水，然后沿着田垄给另一片还未发芽的庄稼和青菜浇水，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芳香。昨夜的瑞雪已经让这些庄稼喝饱了水分，晓霞的多此一举并没有引来小戒色的制止。

竹天来到瀑布前，手握蓝蛇剑舞了起来，现在的他早已把在漠城的朋友抛在脑后，不放下心来好好享受此刻的安逸那将是何等的亵渎啊！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启悟法师。

竹天行了一下礼，“大师。”

“奥～这不是蓝蛇剑吗？”

“大师也了解这把宝剑？”竹天将蓝蛇剑呈上。

“这把剑与别的剑有所不同，是一把祭剑。”

“何为祭剑？”

“它的威力就在于一旦将灵体祭于剑上，剑便可发挥巨大的威力。”

“奥～难怪此剑是用来练人剑合一的。”竹天心想。

“如今我也听说降龙剑早已风化消失，世间最上乘的宝剑看来莫过于此剑了！”启悟法师捋了捋那白花花的胡须。突然眼神被什么给吸引了，用沧桑的手指摸了摸刻在剑上的蛇女像。

“这是园主的女儿，千年之前祭剑了。”竹天看出法师的疑惑，然后接过蓝蛇剑。

“恳请大师指点一下弟子。”竹天将剑水平举起，与眼睛相平。

启悟法师会心一笑，走到一旁折了一根蛇果树枝条。法师背后就是一片蛇果林，按照一定的形状排列着。

“老衲就以枝条代剑与你比试一下。”

“多谢大师赐教。”

竹天瞬间抽出蓝蛇剑，只听一声铮鸣。“大师得罪了，弟子倒要看看，这根柔弱枝条在你手上会变成怎样的利器！”竹天心想。

二人阵势摆开，一个是手握宝剑散发阳刚之气的男子，一个是手拿枝条体型枯瘦的老和尚。二人不比内力，也不炫耀法术，只谈招式，点到为止。

法师动作快中有慢，慢中有快，刚柔并进，变幻莫测，就像徒手对付野兽的猎人。

竹天力道强硬，十招并成一招，从头至尾一气呵成，就像一头身经百战的金刚。

竹天以攻为守，敏捷的弹跳如虎添翼，侧身劈，正面砍，迎头刺，旋风转，不禁让人觉得拳怕少壮，为年长的法师有点担心。

再看法师，动作稍慢，力道稍弱，但对竹天的招式能提前预料，几次躲过攻击。法师以守为攻，虚实结合，多次意外出招，冷不丁斩断竹天连贯的招式。

法师尤其善于近身战术，犹如滑溜溜的海鱼，让竹天逮住又遛了，然后还让他乱了些阵脚。法师几次设入圈套竹天吃力进攻，破了一个圈套又来一个，有时同时设入两个圈套，真真假假让竹天迷惑不解。就像下棋一样，竹天陷入了被双吃的境地，只能丢车保帅。

一炷香过后。

胜负自然分晓。

“敢问法师刚才用的是何种剑法招式？”竹天十指并拢请法师赐教。

“无名无种，即兴而为！”法师将指在竹天脖子上的枝条扔在了地上。

竹天一听，惊叹之余更多是佩服。练尽了天下所有的招式，看尽了天下所有的心法口诀，自然可以即兴而为。也许从他使出第一招开始便已经输了所有。竹天心服口服，自愧不如，心里一阵自责。

“不要拘泥于何种招式！我看你刚才都是一种招式下来的。”

“是啊，这是曾经音师尊教我的人剑合一。”

“音师？可是随心而行的音师上仙？”

“正是！”

“他教了你怎么运用力量，却很少涉及招数。就像一条失去眼睛的盲龙。”

“启悟大师也有如此雅兴啊！”从天传来一声喝彩。竹天抬起头想要看个究竟，只见四位面相清雅之人随四道金光落在了竹天和法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