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并非溺死
一晃神的功夫,那个墨竹已经钻进人群里不见了踪影,似乎刚才他只是一时眼花。但他知道,那确确实实就是墨竹。杜得压抑下心中的疑惑,望向对面,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墨笛村长那边,墨笛突然间往这边走了过来。
杜得心里一惊,他该怎么解释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啊。但墨笛仿佛没有看见他一样,径直走向在他旁边不远处的背向着他的一个穿着一身白色劲装的男人,而墨笛极快的步伐也显示出了他的焦急情绪。
墨笛跟男人并没有交谈很长时间,不过说了几句话,男人便跟着墨笛走向摆在中间的两具尸体那里。
男人转过身的一瞬间,杜得赫然发现,那个男人居然就是杜雷士!他怎么会来这的?
随即杜得看见杜雷士肩上还挎着一个木箱子他便释然了,杜雷士是村里唯一的医生,他不来才是怪事呢。
只是几天不见,杜得发现杜雷士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色发青,眼眶深凹,厚重的眼袋和满布血丝的眼球也证明了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好好注意过。不过才几天,杜雷士居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也难怪杜得认不出来他的背影了。
围观的村民看见杜雷士出现以后议论的声音都小了下来,纷纷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中间的杜雷士和那两具尸体那里。连一边的遇难者的家属的呜咽声都停了下来,一个估计是大码媳妇的女人,一看见杜雷士就冲到杜雷士的身边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就先跪了下来,扯着杜雷士的衣角不肯撒手。
“杜大夫!求您帮我看看大码是怎么死的吧,几天前还好好的,今天再见他就和咱娘俩阴阳相隔了!这让我们娘俩怎么活啊……呜呜呜……”
这时候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小男孩也冲了过来,跟着大码媳妇一起跪了下来,他也扯住杜雷士的衣角哭着说道:
“杜伯伯……您救救我爹吧……我爹答应给我做一个大轮车的……他还没帮我呢……您就救救他吧……”
原来那个小男孩居然就是大码的独子。
杜雷士看着眼前的两母子也不知如何是好,他的眼睛也微微湿润,他从村长那里知道大码和孟子已经在水里泡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到了今天才被人发现而已。眼前的两母子,也是可怜。
他这时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作为村里的大夫,他并不是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只是每次他看到这些场景都有种无能为力的心酸。他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然后让一旁的人先把大码媳妇和儿子弄到一旁让围观的村里人帮忙照看一下。
这边另外一个遇难者孟子的亲属却唯独只有他的盲母一人而已。老妇人在一旁不断地哭天喊地,村里人怎么劝也停不下来。也难怪,可怜的孤儿寡母,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成人了,但才正值壮年的儿子居然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了,这让老妇人一下子怎么接受的了真的残忍的事实。
杜雷士看着这些亲属,眼里不知不觉就起了一层雾气。他叹了一口气,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看那些亲属。接着他对着墨笛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墨笛村长会意,他清了清嗓子,双手对着众人摆了摆,然后说道:
“各位,我知道你们很关心这件事情,也很在意他们怎么会出事了的。可这一切还需要经过我们的一些研究和调查才能给你们一些回复。现在,杜先生已经来到这了,我相信他一定回应给大家一个说法的,所以现在,你们就先请各回各家先吧。你们要记住,最近是不和平的特殊时期,你们最好还是按照之前我跟你们说过的话去做,如果村里没有什么通知的话,你们最好就不要跑出家里,特别要看护好你们自己的孩子!”
墨笛说着,对着一旁的人使了使眼色,旁边的人见闻,马上着手开始疏散人群。
围观着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执着地要留下来,他们都很有秩序地离开了瀑布周围,就连受难者的家属都被人带走离开了这里。
人群推搡着杜得往外面走去。然而杜得并不打算离开那么快。他奋力地迎着人流逆流而上,向那两具尸体和杜雷士靠近。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就散开了,就连那些遇难者家属都暂时离开了这里,刚才那些长老和一闪而过的墨竹都不见了踪影。瀑布这边又恢复了它最初的安静。现场只剩下了杜雷士,村长和那个二狗子以及他的几个帮工,额,还有杜得。杜雷士和村长终于注意到了他这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杜雷士看着往自己走过来的杜得皱了皱眉头问道,疲倦的面容一看见杜得便关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我不是让你好好呆在我家不要到处乱跑的吗?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墨笛盯着杜得开口说道。
“咳咳……我就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他们的死和冯潜的失踪会有什么联系呢……”杜得不敢直视着他们,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道。
“不管怎么说都好,你都不能来这边。隐逸森林本来就充满了各种未知的危险,他们怎么死的我还具体研究一下尸体才能知道。冯潜找到了我们自然会告诉你!你还在关紧闭呢!是不是还想延长日期?现在,你马上离开这里!”
杜雷士的语气里却一点让杜得留下来的意思也没有。
“你们几个,快点过来把杜得先带回家!”
墨笛对着还在旁边二狗子的帮工摆了摆手,几个人便朝着杜得围了过来。
“不!爹!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庇护着我吧!我只是想帮帮我的朋友而已!”眼看就要被赶走了,杜得赶紧朝杜雷士大喊。
杜雷士和墨笛都愣了愣,显然他们没有想到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杜得居然这次会说出这些话,可真是让他们有些意外。
“唉,就这一次。”
不知道是对杜得说的还是杜雷士在喃喃自语,总而言之说了这句话后,杜雷士和墨笛都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什么。
杜雷士拿出一个口罩,把自己的嘴巴和鼻子盖得严严实实的,戴上了一副白色的特质手套准备开始检查尸体。
神奇的是,墨笛居然也没有再表示出任何反对的意思,他只是摇摇头,让二狗子的帮工停下来,在一边准备帮忙。
显然,杜雷士和墨笛都默许了杜得的留下。
杜雷士一把把盖住尸体的白布掀开,一阵令人作呕的气味散发了出来,即使杜得站得有些距离,但他依然闻得到了那股令人反胃的臭味。他看到杜雷士的眉头紧锁,显然他也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两具尸体身上的衣服都完好无损,只是估计泡得有一段时间了,两具尸体都微微有些发胀,而且身上都白得渗人。
杜雷士戴着手套,挥挥手让一旁的帮工帮忙把两具尸体的衣服脱下来,然后自己继续地检查着两具全裸的尸体,让帮工仔细地检查着那些衣服看看遇难者身上还有什么物品。
过了一会儿,杜雷士惊奇地“咦”了一声,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真不敢相信,他们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应该没有发生过剧烈的打斗。而且看起来,他们也并不是因为溺水而死的。”
杜雷士再次仔细查看了尸体,然后抬起头对墨笛说道,他凝重的表情透露出了事情的结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怎么回事?那他们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墨笛的表情也阴沉到了极点,“那会不会是因为中毒或者有什么内伤?”
杜雷士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还不清楚,他们的身体表面太过完好了,需要把尸体弄回去,进行进一步的检查。你们几个有没有发现?”
正说着,杜雷士转头对旁边的人说道。
“杜大夫,他们的衣服除了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小黑点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衣服上面也没有任何的东西。”
杜雷士虽然对于那些小黑点有些疑惑,但他没有深思下去,只是大手一挥,让帮工把尸体搬运回村子。
“小黑点?不管了,先把这两具尸体弄回村里的卫生院,我要利用一些药品和工具才能彻底地检查他们身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