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施暴
五月,陆府,骄阳似火。宫宴结束。
“什么?”林萱眼睛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陆臻。
陆臻点头:“是的,吴府庶女吴秀淑被杀了。”
他缓缓地走到门口,回头:“现在就去。”
林萱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怎么吴家就死人了?
林萱跟着他的脚步,刚出陆府,一顶轿子下落,为首那个人,林萱还未呼出他的名字,只听那人大叫。
“好久不见,无礼的女人。”那人正是秦羽。
林萱娇喝道:“莽夫。”
周围传百姓来一阵哄笑。
一个女子当街骂一个男人,你说可不可笑?
这无疑是不给秦羽面子。
秦羽当即怒发冲冠:“你为何说我是莽夫?”
“你如何不是莽夫?”
“那你觉得你是什么?”
“我可是……”他猛地煞住了嘴,“哼,我一个男子汉才不与你一个小女子计较!”
林萱“咦”了一声,一直盯着秦羽看,似乎在看一只正在求偶的孔雀。
因为这只孔雀开屏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和她斗嘴,那不是秦羽。
秦羽被她看的发毛,浓眉一横,对他们两个人说:“可是轿子只有一台,你们谁坐?”
林萱看了陆臻一眼,陆臻点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林萱当机立断,掀开墨绿色的轿帘,直接进了那轿子。
陆臻嘴角挂着笑,和秦羽并肩而行。
“起轿。”一声响起,轿子被抬起。轿子一摇一摇,就像个迫不及待要出嫁的新娘。
林萱坐在轿中,卷起帘子,看着秦羽的背影,眯着眼,心道,刚才秦羽是想说什么……
不久,轿子停下。林萱下轿,陆臻扶着她的手,手间传来那个男人的温度,林萱目光闪烁抬起眼,正好对上陆臻的视线。
林萱心中一慌,避开他的目光,抽出手,看向吴府的大门。
陆臻只是握紧那只手,眉梢轻扬。
这次可谓是犹如神助,她正愁没机会进吴府,这回是光明正大地走进吴府!
秦羽上前,门口的侍卫立马弯腰,然后请陆臻他们入府。前门的布局与后门有异曲同工之妙,前门也是一条石子漫成的甬道,之后就是曲折游廊。
偏房的光线很亮,窗门大开,室内明亮,幽香暗生。
吴毅坐在高堂上,一群姬妾和儿女都聚于堂中。
吴坚一脸焦急,这与他平日的淡定截然不同,他向着高堂上的男人一揖:“爹,这人是当日繁台……”
吴毅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而在思考,就像那个失去女儿的人不是他,或许死去的那个女儿只是路上一个乞丐。
吴坚很是担忧,那提刑可是那日繁台中顶撞吴家之人,让他进来,岂不是引狼入室。
是他还不够成熟吗,父亲还是一如往常般镇定。
吴坚脸上也恢复一片平淡,他相信父亲,父亲自有他的打算,他们做大事不能拘泥于眼前的坎。
他反倒期待见到那个提刑了,是谁胆量如此之大,不把吴家放在眼里。
吴家父子心心念念的陆林二人也到了厅房,还有个秦羽。
吴毅走上前,作揖:“不知陆提刑驾到,有失远迎,不知这两位……”他故作疑惑地问道。
陆臻回了礼:“吴家主客气了”他简单的介绍了林萱和秦羽。
屋内人都惊讶的道:“天呐,那女子居然是个仵作?”
“一个女子,居然去做如此低贱之事?”
“何其怪!”
吴毅一听,面色发青:“你们都住嘴!”
声音威严又霸道,一干人都怏了,大气都不敢出。
“还请这位姑娘不要见怪。”吴毅笑眯眯地说,仿佛刚刚那个怒吼的人不是他。
“自然。”林萱很有礼貌的回答。
吴毅身后的吴坚却是脸皮一跳,这个女人,不是当日……
陆臻回视,一脸平静,道:“吴家主还请放心,本官定会还吴二小姐一个公道”他一顿“本官先要验尸,尸体还没动?”
吴毅摇头,似乎很悲伤:“我们没动,陆提刑去验罢。”
陆臻看向林萱,林萱会意,一同前往“天香园”,果然名副其实,芳香四溢。
陆臻他们走近园子,被一簇花锦围绕,不过此时也没有谁有心欣赏。
林萱率先开道,带路的家丁指着前方的草坪,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飘来,一个半尺高的花圃地上漫下几条狭长的血流,从颜色中判断出,已经凝固。
林萱走近,只见一具女尸倒在草地上,那女子不过十二岁模样,青色的脸上稚气未褪,她无力的倒在地上,眼睛无神地睁着。
地上一摊血液,林萱皱着眉头,寻找源头,只在腹部上开了个洞,一把插在死者胸口。
林萱开始抚摸尸体,陆臻叫一个家童来记,“死者的脸上开始出现尸斑,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在半个时辰以上。”
她捏了死者的下颚,已经僵化,关节处也已经僵化,“从下颚和手部僵化程度,判断为三个时辰。”
她按了那些尸斑,消失了,她抬头:“尸斑消失,死亡时间就是三个时辰前。”那书童奋笔疾书。
林萱剥开死者的衣服,她仔细看了腹部和胸口上的伤口,她眸中微光一闪,立即将死者的裙子脱下……
在场的男人不禁神色变了,只有陆臻仔细地凝视。
林萱暗惊:“不对,死者是被强奸致死的。”
陆臻一愣,秦羽也是瞪大眼睛。
“胸口上和肚子上都有伤口,你怎么确定就是强奸致死?”陆臻疑惑道。
林萱挺直身体,手抚至尸体胸口,解释道:“活人的身体是很有弹性,也就是说当一刀刺下去,伤口会裂的很开,而这个伤口却很紧致,腹部上的伤口也是假象。”她看向陆臻。
林萱继续道:“凶手为了掩藏死因,便开膛,让死者大量出血。”
她指着尸体下体:“这个死者的身体还很稚嫩,被人强行施暴。”
林萱想了一会儿,如果是三个时辰。
林萱站起身,陆臻递过一张手帕,说:“如果是三个时辰,那就是宫宴的时候。”
林萱点头:“确实。”
陆臻目光炯炯目光中闪着一抹寒意。
林萱心想,看来是有人趁着这次吴府空虚,便肆意来这里办案,可是为什么要杀了吴府的庶女?
难道只是一个普通的采花贼?
那有必要杀人吗?
那这样,很可能是吴府中的人,是死者的仇人,她们慢慢地向偏房走去,但是每个人都思绪万千,看来那个偏房众人之一便是凶手……
天空开始变暗,那圣洁的月牙就像是黑幕中探出的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