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第二次遇见(中)
“现在在一家外企上班,刚谈完一个客户,提前下班了,这也离家不远,准备走回去,没想到遇见了你。”张诺耐心的解释着。
“你和花香?”李小沫冷不丁冒出一句不完整的话。
张诺并没有惊讶,他歪着脑袋,表现的很是淡定,他平静地说:“我们还好。”忽然淡定的眼神中闪出一丝不安,只是一瞬,稍纵即逝。
“而且,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张诺补充说道,说完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李小沫。
李小沫一时间明明心如刀绞,却还是在强颜欢笑着,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僵硬的笑着说:“是吗?那祝福你们了。”
李小沫尽量提高自己的声音,企图用高分贝的音调来掩饰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我们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李小沫自我感慨着。
的确,时间过得很快。所有的所有,都在时间的长河中起伏,荡涤,沉淀。轻的,浅的都将随波而逝。沉的,深的都将落地凝结。
时间长了,一些本以为会被时间冲淡的东西,却发现早已经扎根在了心里,永远也无法消除。
“时间的确过的很快,一晃大学毕业都这么几年了,现在工作也安定下来了,安安稳稳过平淡的日子吧。”张诺说完后一个长长的叹息。
“你呢?你怎么样?”张诺转而问李小沫。
“现在还单着,更别说结婚了。”李小沫略带玩笑的口吻中有些自嘲的气息。
这么多年了,李小沫的追求者并不算少,只是他始终难以走出张诺的影子,换句话说,她始终在其他人身上寻找着张诺的影子。恋旧的人,容易被过往束缚。
“没有遇见合适的吗?”张诺接着问。
“是吧。”李小沫觉得这话傻子都能听得出是用来搪塞人的。被狠狠地伤过,就会恐惧。不是没有合适的,只是害怕再次伤害后的痛苦承受不来。
“哦”张诺应了一声,若有所思。
“结婚时不打算请我这个老朋友吗?”李小沫假装无所谓的样子,故作轻松。
其实长大不是让我们变得坚强,而是让我们学会了假装坚强。隐藏自己的脆弱,伪装自己的伤口,撕心裂肺着强颜欢笑。
张诺又是微微一怔,随机赶忙应道:“肯定请,肯定请。”“朋友?”一个满载心酸的称呼,相爱的恋人分手后需要流过多少次泪,伤过多少次心后才能坦然的做一个朋友。
“两位打扰一下,今天是本店十周年店庆,免费赠送主题‘遇见’咖啡,请问二位是否需要?”
一位穿着制服的服务员端着盘子大方的走到他们身边说。合身的衣服,白皙的皮肤,高高翘起的马尾,甜甜动人的声音让人不忍拒绝。
张诺李小沫面面相觑,服务员的话让他们有些尴尬,张诺在等李小沫回答,而李小沫也把这个问题扔给了张诺。
服务员端着盘子不明所以的看着,精致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迷茫的神情,开口又说了一遍:“两位打扰一下,今天是本店十周年店庆,免费赠送主题‘遇见’咖啡,请问二位是否需要?”
这次,服务员小姐特地把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不要了,谢谢。”这次张诺没有犹豫,直接给出了一个彻底的答案。
“那打扰二位了。”服务员礼貌说完后带着失望的表情转身走了。
除了服务员脸上;有失望的表情外,李小沫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一闪而逝,难以捕捉。
音乐还在缓缓播放,一曲播完,一曲又起。旋律竟然如此熟悉,李小沫端咖啡的那只首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两个人都很又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是在认真的听着这首歌曲,也许,他们在用心听歌的同时,也在悼念着过往。
“忘了有多久再没听到你
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我开始慌了
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哭着对我说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也许你不会懂
从你说爱我以后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张诺和李小沫都感觉有些尴尬,彼此没有想到的是曾经最喜爱的歌却变成后来生命中令人畏惧的禁曲。
“这,这首歌还是很好听”李小沫结结巴巴的说。
“可是再也听不出当年的感觉了”张诺说罢叹了口气,仿佛回忆很重。
李小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低下了头不再说话。音乐没有停,回忆在继续,只是有些泛黄的记忆有了些许苦涩。
“你还怪我吗?”李小沫忽而抬起头问张诺。
“啊?”张诺显然被李小沫这突如其来起的问题吓到了。“怪你什么?”反应过来的 张诺又补充着问道。
“怪我当初先说了再见?”李小沫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张诺抽出一丝笑容,夹杂着一些微微的酸楚与无奈。“现在不怪了。”张诺倒是回答的很干脆。
“那曾经呢?”李小沫继续追问。
“曾经也不能说是责怪吧,只是特别的难以理解,难以理解你为什么要做那样一个决定,我们都已经一路风雨兼程,磕磕绊绊的做到还差最后一步,你却放弃了,当时我们明明彼此……”
张诺没有再说下去,语气显然变得有些激动。
“其实当初……”李小沫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张诺无情的打断。
“不必再说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不是吗?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我都该开始自己新的感情,新的生活了。”
张诺不想去听李小沫给出的当初分手的理由,他怕,她自己听后会后悔当初没有苦苦挽留,他怕这个理由会再一次击碎他现在原本已经的坦然的心。
李小沫也就此作罢,下个月就是张诺和花香的婚礼了,现在说着秀娥还有什么意义呢?即使现在的李小沫在心里后悔了一万遍,现在的自己应该真心祝福他们能够好好的在一起。
“滴,滴,滴”张诺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张诺看了看手机的来电显示,有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李小沫,踌躇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不是说一会就回家吗?怎么还没有回来啊?”电话里传出一阵温柔而紧张的女声,显然是在担心张诺,但却毫无半点责怪的意思。
“啊,哦,我遇见一朋友,现在聊天呢?”张诺有些紧张让他语无伦次,说完后小心翼翼的瞥了李小沫一眼。
“朋友。”把头别向窗户那边的李小沫在心中的苦笑了一下,但是,他也理解张诺为何要用“朋友”这个词来界定他们的关系,他只是不想让花香胡思乱想罢了。看来,花香已经占据了张诺的内心。
………….
“那快回去吧,别让新娘子担心着急,我也该回去了。”李小沫强行按奈住自己心里心酸,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对刚刚接完电话的张诺说。
张诺一秒钟迟疑过后和李小沫道了别,他们互相留下了各自的联系方式,他们还是在为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世界能再一次相遇而感到庆幸,即使现在的他们不能彼此拥有,相互倾诉,但却也算最终没有走散。
就算终有一散,也别辜负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