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美女救英雄
林萱第一次内心如此躁动,她想回去,回去做什么,复仇?她自嘲,她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她上一世是为了杀人而活,为了钟叔,还是为了苏柯?
她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她不不止一次地想到了苏柯,那个为钱而要送她去黄泉的刽子手,是除钟叔外,第一个走进她心里的人,可是,她又换来了什么?
她是个不善表达自己感情的女人,苏柯就像她生命里的第一束阳光,滋润了她干涸犹如多年未一见丝雨露的沙漠般的内心。她本来是一个干的快要死了的旅人,但是为什么,要让她以为看到了绿洲,走近才发现是天空的一场骗局,海市蜃楼罢了。
她掉到这个世界,就像是对她一直不开眼的老天的玩笑,将她身边最后的亲人都一并抢走,把她二十多年视为己父的钟叔,不禁急火攻心。
她这时就像一朵承受雨露的花苞,在苍茫的天地间颤抖,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是否会指引她,这个迷失在雾都里的孩子,一个正确的方向?
丫鬟碧儿一早起来,发现林萱头发烫,昏迷不醒,开始着慌,立马去请大夫。
而此时的陆臻正在书房,对面之人是一个中年男人,还有秦羽。
“你还要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待多久?”中年男人眼如鹰爪勾住对面的陆臻。
“小而有趣味。”陆臻嘴角含笑。
中年男人叹气:“但不能昏头”他突然严肃起来“而把大房子丢了。”
陆臻冷笑:“一只未长成的狐狸,不足为惧。”
中年男人心中一阵澎湃,这是他认定的人,永远从容,深谋远虑。
陆臻道:“也是该开始行动了,先将他一军。我此番也是旷的久了,吴家翅膀都长硬了。”中年男人听闻,当即跪下,声音低沉又铿锵:“属下定不辱使命。”
陆臻示意他站起来,转而对秦羽道:“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秦羽上前:“钱将军已经凯旋,这次,军中有几个细作,而且不止是地方的……”他欲言又止。
陆臻喝了一口茶:“哦,还有谁?”
秦羽沉声道:“还有韩氏家族的。”
陆臻眼睛微眯,陷入了沉思,秦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陆臻突然道:“你再去查一下吴家,看他们最近的动向。”秦羽“诺”了一声。两人都退了下去。
陆臻眼中一片深沉,温雅的脸像一面坚硬犹如万年不融的冰墙,又高又冷。或者说他就像一只高傲的华南虎,但在人前又是温和近人。
他想起那个清丽的面容,用婉转生硬的声音说着自己,他长叹一声,自己又何尝不像个孤儿。
这时碧儿来到陆臻的院子。“大人,姑娘病了。”只一句,陆臻已经形色匆匆地赶往林萱的屋子。
林萱听到通报,便阻止他进入:“莫进来,病气传了你就不好了。”陆臻询问她的病情,大夫说林萱是偶感风寒,休息几日便可痊愈,这才安心离去。
初春便是这样,寒气还未散尽,大病期间的林萱也得了空子,阳光明媚的天气,就生了到处闲逛的念头。虽然,吴家的盒子还在她心头,她现在也只能暂时搁置在一边,陆臻天天都来问候。
林萱对陆臻关心起来,一直旁敲身边的人,但很明显,他们不能带给她有用的东西。陆臻大手笔就送她宅子,一个提刑出海,她倒不会觉得陆臻要买异国稀奇的物什,也不像他的风格,他身边还有一堆的吏官,协助他办案的?
一个提刑能将她从牢狱中解救出来,吴家看起来也不是善类……
吴家,她眸光一闪,那个铁盒子。吴家人做那个盒子肯定费了不少心思,林萱笑了,“永不沉没”的泰坦尼克号不还是化为虚无,她还怕这一块烂铁不成?
檀木镂空窗外,飘来阵阵芳香,林萱醉了一般,痴痴地看向窗外。这园子果真是妙极了。
在吴府幽暗的密室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她那么么熟悉,就像群星摇曳的那晚。屋子中有野蛮的力量,像黑洞能不留情地将你吞没,她仿佛要被它吞没了。
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回去的希望。
可以回去了,她像个吃了蜜糖的孩子,嘴角都开始甜蜜了。回去,对,她还欠钟叔的恩情,她还要手刃叛徒,他定是被抓了吧,他死了吗?
太阳散发出圣洁之光,天空纯净甜美。
她出门走走,上次繁台的案件就这么结束了,她心中像是有个疙瘩,而且那个疙瘩越长越大,就像一堆乱草,疯狂滋长。
不管在哪个社会,谁也无法保证没有犯罪,没有抢劫。所以林萱碰到了,但对象不是她,在米铺旁的小巷子里,一群流氓围着两个青年。
那两个青年身着白色长衫,应是读书人,林萱义不容辞的站了出来。那群流氓的头是个满脸麻子,嘴巴往下瘪的男人,三角眼色咪咪地看着林萱。
一群人看了是个女人,难免轻视了:“怎么,小美人,是特地和爷来玩的。”说完,他的小弟们哄堂大笑。三角眼搓搓手,笑得猥琐至极。
林萱笑吟吟:“不是。”
三角眼见她笑的如同三月的桃花,心神一荡:“那你想干什么?”
林萱指着他身后:“我要带他们走。”
三角眼一愣,大笑:“小美女,你是要‘见义勇为’?”
林萱点头。他的小弟都捧腹大笑。后面其中一个青年眼睛亮了,是她……
“那位姑娘,还是快些离去。”那个青年喊道。
三角眼面色发沉:“一个都别想跑!”说着便要动起手来。
他回头,露出一口黄牙:“小美女,放心,大爷我怎么忍心对你动手。”
林萱叹道:“可惜了?”
三角眼疑惑道:“有何可惜。”
“可惜我要对你动手。”
话音刚落林萱拳头落到他脸上,三角眼鼻子被打歪,三角眼一愣,立马回击,林萱轻巧的避过,手指用力指入他的太阳穴,三角眼男人只能伏地,林萱抬高右腿,右膝往三角眼男人脖子上猛地一击,他便飞了出去,嘴角冒血。
那群小弟一愣,没想到这个女人手段这么毒辣,一窝蜂冲了上去,不消片刻,一个个鼻青脸肿,架着三角眼男人落荒而逃。
两位青年都吃惊地看着林萱,而后羞惭,两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女人救下。
他们见林萱转身就走,其中一个青年急忙叫住她:“姑娘,留步。”
林萱回头,那青年难以启齿地:“多谢姑娘相助”他顿了一下:“没想到又见了姑娘,请容在下介绍,在下涂文,这位是在下的好友朱云。”
林萱这才认出这个涂文,那天茶楼的书生。她洒脱的挥手:“林萱。不必言谢。”说完已经离开。涂文对着她的背影长长一揖。那日也是如此,这姑娘可真是个古怪之人。
林萱走到了制作武器的打铁店,看着熊熊的烈火,她一顿,铜,对啊,不就是“不沉”的铁吗?她就这样让那个盒子“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