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瑟瑟的刮着，不知是想打透一个人，还是想吹凉一颗心。

紫色幽深的眸子上淡淡的雾气笼罩，浓密的睫毛上结了一层晶莹的霜，直直冷到人骨子里去。

韩瑾，我再来见你一面，可是对的么？

那人神情有些恍惚，美的不太真实的脸苍白而没有血色，像晶莹的蝉翼，仿佛一碰就碎的不留痕迹。

看着窗外天上挂着的一轮冷月，那人轻叹了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

“魔君。”外面一人突然闯入，一身冷气透骨。

“何事？”那人启齿，仿佛冰碎了一地。

那样高洁而冷峻的声音，让来者不自觉的打了寒颤，似乎在那样的声音下，没有谁会敢忤逆，同时也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

“魔君，你要找的时候到了。不过恕属下直言，魔君为那个已经死了的人付出那么多，真的值得么？”

“你闭嘴。”仿佛心一刀被人切开，这么多年，她只是不想承让这个事实，不去想，不敢去想，她怕，哪怕是给她一点信念，让她自欺欺人。

“你下去吧。”

“是。”

声音恢复那种薄凉如水，静静躺会塌上，拿起那块歃血之石，心里暗暗苦笑。

黎歌啊黎歌，好你个楚黎歌，终归还是想回去见他一面，你难道还有什么好换好舍弃的么？

罢了罢了，早就做好的决定，何必更改。

双手结印，只觉得自己的血飞速的流逝，有微微虚脱的感觉。

木愣了几秒，只觉得周围如同世界的倒影，整个沉了下去。

“神仙大人！黎歌不要跑了，我要是累死了，谁给你做饭呀。”

“神仙大人，这个碧灵剑本来就是上古通灵宝剑嘛，很乖很通人性的，你就不要让我练剑了好不好，小玉都等急了。”

稍稍愣了片刻，被那突然传来的孩子的声音激动又心痛的快要不能呼吸。时间久到她都已经忘了，曾经孩童时的她，是个多么可爱又任性的孩子，又是个多么幸福的孩子。

突然感到心里像被绞进了把刀子，突然瞥见的那个身影让她丝毫没有防备的掉下泪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冷湿。

就那么静静的望着，仿佛隔了千年万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不知为何喉咙突然哽咽，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真好，真好。

他还只是韩瑾，还只是凡人。

他还只住在朴山上，不用顾及那么多宿命。

好。真好。

就那样静静看着他，看着自己的泪水打湿绣袍，突然想起当年韩瑾对她说的话:

黎歌不许哭了，黎歌不是小孩子了，黎歌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