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定储(2)
第十七章 定储(2)
“怎么会?”苏子瑶顿顿抬头,一只白玉瓷杯正正好砸了过来,砸到头上,鲜红的血流了下来,染花了精致的妆。
她一直以来无比信任的母妃欺骗了她。
投我以木瓜,报君之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君之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君之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母妃说,她的名字叫苏子瑶,是为美玉,取自她最爱的一首诗。
母妃还说,她很爱她,可是却不能给她一个好好的家。
母妃很爱她,她说,陪着弟弟好好长大,夺回原本属于她们家的天下。
可是,母妃死了,母妃难产而死,子焱却还活在这里,嗯,她是很庆幸的。
很庆幸的。
这个故事,酒酒是查清楚的,她觉得有些俗套,以前在白术帝君的戏折子上,也讲过这样的故事,兄弟两同时爱上一个女人从而开始反目成仇的故事。
但事实上,苏扬兄弟之间却并没有这样。
“苏子瑶,我告诉你,什么事都不只是你以为而已?”苏子轩看着苏子瑶一字一顿。
“什么?!”
“你清楚。”
“……生杀予夺玲珑坊,碧落黄泉明月珰。我早该想到的。”苏子瑶有些无奈开口。
苏扬看着她有些意外,他顿了一会,忽然抬起右手,指着她,顺着衣摆向上,右肩处龙纹暗绕,隐在衣袖里的左手,死死握紧拳头,露出了明显的脉络。
“你,就是这样看待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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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细细的烧着,酒酒靠在美人靠上,手里握了枝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描了朱砂的笔,听着清茗嗓音清甜,慢慢的讲些,似乎那是别人的故事。
酒酒也没打细里听,听个大概就差不多了,主要是清茗的身份,到让她颇为上心。
倏尔,香风习习缭绕而来,酒酒皱了皱眉,揉了揉鼻子有些许担忧的抬头,但更多的狠厉。
小阁里突然出现了个红色人影。红色衣袂翻飞,乌发青丝,眉若柳黛,面容娇好,眉间朱砂轻点,似开了朵芙蓉花。
“月染仙子,”酒酒一笑,刷的从美人靠上站了起来,眸子里全然都是狠厉道:“好久不见,倒是越来越风姿绰约了。”
“山主,还是一样啊,当年,帝江上神同涉归……”
酒酒默然,只听得“刷”的一声,月染挑了挑眉,素指微夹,指尖竟然是刚刚那支描了朱砂的笔。素手盈盈握着笔,瞬时化成齑粉。“这就是山主的待客之道么?”月染绕了绕头发,眸子氤氲看着酒酒。
“笑话,我在这里都是客,怎么会有待客这种说法?况且,你从来都不是客。”酒酒看着月染眸子冷寒,凛冽如冰。
月染眸子一紧,看着酒酒,狠厉不已,好看的脸上全是狞笑:“我现在成了上仙,而你现在是个空壳山主,还是个妖。若是帝江上神知道了,啊啊,我怎么会忘了,帝江上神啊,连神识都没了怎么可能知道呢?”
“……”酒酒不做声,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刺的生疼,却是朝着清茗使了个眼色。
清茗不做声定定的看着她,一动不动,她明白她要她快走,但是她还是选择留下。毕竟她家殿下的命,还攥在酒酒手里,她家殿下的命,依着王上的性格绝对是不能留的。
“本山主做的事,用不着月染上仙来管吧。
况且我是妖,阁下是仙,我为邪,你为正,正邪自古是不两立的。”
月染看着酒酒没有说话,眉间的芙蓉花开的妖冶,抬起手将素指捏成兰花状,笑意盈盈,轻启红唇,自空气里凝出火花,红黄夹杂。
酒酒双手交叉直起两只食指,念了几句咒,便灭了那火花,双眸一凛,道:“上仙未免急了点吧,吾辈虽然是要,但是,从元始天尊那里学的还没丢呢。”
月染狞笑着看着酒酒:“万年花妖果然厉害,难怪……”月染突然话锋一转,沉了沉眸道:“难怪当年都在夸你,虽然帝江家的小九皮是皮了点,不过可能成为远古洪荒里的第二个女上神,不过你到底也太不争气了点,难怪帝江为了护你,被神给杀了。”
酒酒默不作声,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只是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就像刀尖划过皮肤的寒意一点一点毫无保留的渗透出来。帝江的死是酒酒心中的那根倒刺,拔不得也不能任它长。
清茗笑了笑,啐了一口,然后十分流氓的开了口:“原来所谓的上仙也就这样,搬弄是非的能力倒也在行。”
月染瞥了眼清茗,又看着酒酒慢慢开了口:“哟,你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帝江上神为了你散了元神,就剩一副残躯,你倒好,还有个半妖为你撑腰,我问你一件事,耀澈上神在哪?”
果然是半妖,酒酒瞥了清茗一眼,有看着月染目光阴鸷:“我不知道,若是知道,如何,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随即低声念咒,抬起右手,青蓝的电光在手上疾走,随即幻化出一杆银色长枪。
角落里,皓月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唇,她出杀招了。
月染摇了摇头,默然看着酒酒,捏了个诀,长剑握手,刺了过去。
酒酒一枪挑开,一把跃起,直指月染,眸子冷寒。
“嘻,”月染挑眉,倏然一笑,一张大网便盖上来。
酒酒惊讶抬头,那张网她熟的很,元始当初困她的网——白烛,而且月染对她用的不止一次两次。
一阵红光闪过,酒酒便痛苦的缩在一起,血大片大片的染了出来,嫣红一地。
月染凄然的笑着:“喜欢么,这白烛可是我特意为你讨的呢。”
“呵,那又有什么用?你用这个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噗…”话未说完并喷出一口血,好像,不对,她似乎加了术法,酒酒死死地抠住衣裳,指节泛白,眸子忽的红了起来,死死的盯着她,透骨的寒意。
“我加了点术法,说,上神在哪里?”月染的眼神忽然间变得狠厉起来。
“哼”,酒酒自鼻腔了发了一个单音节词,忽然低声念了几句,本来绑得她极紧白烛,开始松松垮垮的搭在她身上。
“切,这万年狗腿的东西,我要是挣脱不过来,也妄了那么多年的修为。”
酒酒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兀自,忽然嘿嘿一笑,远古洪荒里的唯一一棵独苗苗,是你这种半吊子上仙能收拾的么。
酒酒低低念了几句咒,网突然松松垮垮的搭在酒酒身上。
“怎么可能?”月染双眸一紧,满是愕然。
“嘻,老子身上有符箓啊,况且,老子的血可是最好的媒介啊,”虽然这样做,会元气大伤,几天用不了术法,可是身上的符箓保住自己和苏子轩,还是可以的。
至于耀澈去哪里,干嘛了,她确实的真不知道,况且,关她屁事。
月染紧张的看着酒酒,又是这样,为什么,谁能告诉她到底为什么?
酒酒瞥了眼紧张离去的月染,又看向清茗,往后一倒,倒在美人靠上,气喘吁吁道:“可以告诉我,你是哪里的半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