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小葫芦
其余盯梢的人一个去了容府,一个与夏涅见了面,还有几拨人倒是狡猾,步三派去的人跟了两条街便失了线索。千叶也不恼,是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一连几天千叶都闲的很,起码府中食事是解决了,“黑芝麻”顿顿有鱼有肉,加上狗保训练有素,越发精神了去。半夜几波小贼线人入了府,一波被墙头的碎瓦瓷片扎了个脚底穿,疼走了;一波触到了梧桐树上的铜铃蜂巢,吓走了;一波被“黑芝麻”群攻,轰走了。千叶对这些都秉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战略方针,只要不出到本家利益,暂时就当小狗咬。
也不知夏知秋暗地施了什么招儿,三生堂的生意越发红火了去,逼得新启那些小医馆陆续地倒闭。千叶见三生堂人手稀缺,便差人将闭了馆没得去处的医者请了来,又管夏知秋敲诈了好些银两,筹划着扩建三生堂,并谋算着在漓漯城开家分店。
“君相知”也基本相安无事,除了容府买人来砸了几趟场子,不过都是些“水货”,被秋天三儿和邹安勾勾小拇指解决了,照着千叶的吩咐,摸光他们身上的钱财后打出酒楼。厨娘新创了几个菜式,配着千叶搞的“第二顿半价”、“前五十名六七折”、“情侣优惠券”等活动,倒是吸引了不少人。又因为是打着郡主府的名号,千叶最近也积极得干了不少扶老奶奶过马路,施米布粥,资助乞儿,给小屁孩吃糖糖等等攒人品的事,给面子的相亲父老也不少。田掌柜一干人晚上哗啦啦数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千叶贴了点钱让田掌柜镶了颗金牙,带着他去黑头市转悠了几圈,想着待他清楚了黑头市的行情又熟识了些老手,便盘个铺子让他玩玩。
“最近哪家府中有宴会?我好去打打牙祭。米婶(郡主府的厨子)弄得吃食也没个新意。”千叶荡着梧桐树下的秋千摇啊摇,“黑芝麻”追着她的屁股咬得欢快:秋千落下来时汪汪叫唤着躲开,秋千荡上去的时候又急吼吼的追过去,乐此不疲。
“步四,你可别跟米婶说我吃腻歪了,她这人心眼小着呢,别回头撂挑子不干了,可有我哭的。”
“知道啦。你就放心吧,我还不知道你?后天容府倒是开宴,听说请了不少同僚以及官家少爷小姐。不过,就你跟他们那水深火热得关系,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可能请你去呀。”步四躲在树荫下,又警惕地保持着与黑芝麻的距离。
“他不请我就不能去么?老东西定是想趁机弥补数日前嫖妓失了的颜面,不过才坑了两千两黄金还有闲钱设宴,平日里怕是贪污了不少。“秋千荡到最高处的时候,千叶翻了个跟斗落到平地,秋千板快速的落了下来,几只黑芝麻避之不及,砸的呜呜的叫着窜着,千叶咧嘴笑得开怀。
葛头儿隐在远处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千叶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狗保出来安抚黑芝麻的情绪,步四找了个空档偷偷逃走了。把门人替千叶牵来一匹马,千叶利索地跨上去,朝容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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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蹲在假山前的草地上,手里握着竹枝条,朝着一个石洞有一下没一下的捅着,洞里传来狗的乱吠,男孩笑得越发欢了。后脑勺上一揪毛发,系了个碧绿通透的葫芦状玉石,随着他的动作抖动着,要掉不掉的。旁边一个婢女远远坐着看着。千叶弹了粒石子过去,婢女妥妥的晕了。
“小葫芦,小葫芦!“千叶朝男孩打了个响指。
“千叶姐姐,你怎么来了?你都好多天没来看我了。“小葫芦瘪着嘴抱怨,”现在你来了正好,上次的弹弓你带了没?白妞儿躲洞里去了,我打不到它。“白妞儿是容翰林正妻王氏养的狗,却非得让偏房卢氏替她好生养着,小葫芦气不过他娘被欺负,转着弯儿欺负她的爱狗。上次千叶帮他用弹弓打狗,便换来了这声”千叶姐姐“。
“今天姐姐可没带哟。“笑话,她可是出了名的爱护小动物,何况白妞儿已经归顺了她,她怎么忍心再伤它一根狗毛。千叶趴在石洞口轻轻唤了声,白妞儿小心翼翼探出脑袋,见到千叶,立马欢喜的躲到她怀里。
“哈,可算是出来了。千叶姐姐你好本事呀。”抓起竹条就要往狗身上抽。千叶伸手将竹条折断了。
“小葫芦,白妞儿这么可爱,为什么要欺负它?”
“它主人欺负我娘,我便给它好看。”小葫芦嘟着嘴。不开心,千叶姐姐居然帮着坏狗说话。
“你看看白妞儿多可爱呀,它其实最喜欢小葫芦了,却被逼得跟着王氏那个恶主,小葫芦却天天欺负它,它好伤心的。”千叶嗲着声音诱哄着,不时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顺手往狗头上拍了拍,白妞儿很给面子的发出来委屈的哼唧声。
“真的吗?白妞儿喜欢我?那我欺负它这么久,它会不会又不喜欢我了?”小葫芦看着白妞儿的眼睛,绞着衣角,开始悔过了。很好!
“不会的,小葫芦把你口袋里的糖给它吃一口,它就会原谅你了。”所有的狗都不会拒绝美食的诱惑的。
小葫芦剥了一颗糖,白妞儿果然动心了。看着一人一狗终于和好了,千叶满意的眯眯眼,一个倒躺在草皮上:“千叶姐姐好喜欢小葫芦呀,可是你父亲不喜欢姐姐,后天的宴会也不请姐姐参加。以后姐姐都没机会再见小葫芦了。”声音越说越低沉,渐渐带了哭音,最后一把抱住小葫芦开始飙泪。
“姐姐你别哭了,父亲不请你来,我请。我待会替你偷一张请帖不就行了吗,这样姐姐就能来参加宴会了,也能见到小葫芦了。”千叶姐姐真可怜,被爹爹赶出家门一个人在外边流浪,我是男子汉,得好好保护她。
“好好好。”千叶一边帮着白妞儿顺着毛,一边帮着小葫芦顺着毛,眼中闪过狡黠,笑如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