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装模作样
“太子爷谬赞了,这本就是婢妾的分内之事,是该好好打理的。”太子今天来,估计就是在皇后那儿听了什么话,前不久黎君煜帮皇帝解决了徐州饥荒,皇帝许他可以将封地扩大,这无疑是狠狠的打了太子和皇后的脸。
太子十五岁入朝,如今已经整整十年,徐州饥荒传来时,他却没有一点办法。入朝十年,连个小小的饥荒都无计可施,他能说这个太子是太无能还是太无知?加上皇后那日在她这里没能讨得了好,肯定会跟她这个儿子好好商量商量如何打压一下这个五弟和五弟妹。
只是真没想到这个太子爷这么愚蠢,竟然找上门来,到现在他还觉得他堂堂太子大权在握,真是愚蠢。
黎君远也没接她的话,喝了口茶又道:“早前听说五弟妹是不大愿意嫁给五弟的,怎的就突然改了主意了?莫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情吗?”
“那是因着没有与君煜接触,不知他的为人,后来偶然一次碰到君煜,随口说了几句,婢妾便觉王爷是个十分温和的男子,能够让人托付终身。现如今婢妾嫁进王府,王爷待婢妾也十分体贴,倒是让婢妾十分庆幸那时遇见了王爷。”这一口一个婢妾的,说得真是拗口,说了这么久的话,觉得嘴巴有些干,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太子正准备再开口,门外就传来一道声音:“不知太子爷驾到,没能在府里恭候,是臣弟的失责,请太子爷责罚。”话音还未落,垂下的门帘就被一只手掀开,黎君煜紧跟着就进来了。
他今天穿了一套亚麻色的灌棉锦袍,刚从外面回来,披风上还残留着几片雪花。褐色的披风衬得他的脸色越发苍白,手里抱着个铜质鎏金的手炉,一脸急色,走到厅中,一掀衣角就想跪下,却被太子抬手扶住。
“原是本宫没有告知你,不怪你。”见他一脸风尘,又道:“外面那般大的风雪,你不必着急赶回来的,本宫不过恰巧路过,进来略坐坐就要走的。”
你要略坐坐就不会死等了这两个时辰了,宁初阳腹诽着,脸上却做出关怀的样子,走上前将黎君煜的披风解下来道:“你怎的偏偏今日就去铺子里了?昨日没听你说啊,害的太子爷白白等了这么些时辰。”
黎君煜也配合着让她解下披风,见她这么说,轻声道:“是我忘了,你莫怪我。”
太子见他两人说着悄悄话,他本就是习武的,竖耳一听就听宁初阳在埋怨黎君煜,黎君煜又没解释,还认真的承认了错误。他对黎君煜就有些不满了,一个男人怎么能被女人这般责问,还认错呢?
在太子的心里,男人是天,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其实也不怪太子有这种想法,这个时代的人都是这么想的,连女人都觉得丈夫就是天。
黎君煜简单的说了一句后就做个手势请太子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下,温和的说:“不知太子爷今日来有什么事?”
太子哈哈一笑:“无事就不能来你府中瞧瞧?你可是越发小气了,娶了媳妇儿连大哥都忘了。”
“哪里哪里,只是太子爷政务繁忙,又近年关,只怕事情太多,臣弟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臣弟帮忙呢。”
“只是进入偶然路过你的王府,想着多日没见你,就进来瞧瞧,谁知你没在府里,倒是本宫来的不巧了。”
宁初阳在城外的雪地里走了一遭,今天又没穿防水的靴子,雪水浸到鞋子里去了,又一路着急回王府,回来后又陪着太子坐了些时候,现在只觉得脚僵得不行。还好裙子够长,她悄悄的在裙子下跺了跺脚,这该死的太子什么时候才走啊,再不走,只怕她要生冻疮了。
黎君煜余光瞧见了她的小动作,想起她今日去了城外,方才恍惚间似乎瞧见她没穿防水的靴子,只怕雪水化进了鞋子里。
想来是一回来就被告知太子来了,不好怠慢就直接过来了,这么些时候了,想来是冷得紧。眼神一紧,右手紧紧的抓住桌子的一角,另一只手揪着胸口的衣服就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见他咳了起来,宁初阳连忙上前拍着他的背,皱着眉道:“怎的又咳起来了?想来是今日出门吹了些风,怎的不注意些?”又问庆之:“王爷今日的药吃了吗?”
“回王妃,今日出门是吃了药的。”自家王爷怎么想的他还不知道吗?不过是心疼王妃,王妃倒也会演戏,瞥了眼坐在一旁的太子,庆之暗自撇了撇嘴,真不是个好人,往时欺负王爷也就罢了,现今还来欺负王妃,真是个没脸没皮的人。
“早上出门时吃的,现在都近晚膳时分了,能不咳吗?还不去把王爷的药温来。”
“是。”庆之得了令麻利的走了。
太子看了会儿,皱着眉道:“五弟这身子也调养了不少日子,可总也不见好,真是苦了母后日日操心了。”说着将身子微微的往边上挪了些,他可不想沾染这病秧子的不详气息。
瞥见他的动作,宁初阳嘴角一撇,装模作样的道:“是啊,总也不见好。”见黎君煜咳得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渐渐的不咳了之后,宁初阳收回手给他倒了杯热茶。
“让太子爷见笑了,只是君煜这病一旦复发,估计也没那么快好,现在是要躺下好好休息才行。劳烦太子来一趟,却不能陪着太子,还望太子恕罪。”
太子早就想走了,这病秧子的病谁知会不会传染,若是传染给他了可就麻烦了。眼下见宁初阳这么说,也不推辞,扯出一个笑脸道:“弟妹说的哪里话,今日五弟身子不爽利,我改日再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