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9 我再也找不到一个陪我演泰坦尼克号的少年了
灯光下的她有着精致的妆容,我呆呆的看着,涩然起来,像是不会说话了。
“进去坐吧,我不想搁外边儿站着。”我转过身,开门进屋,她也不说什么,跟着我走了进来。
顾清远坐在沙发上,我趁她打量我家的时候,将泡好的速溶咖啡端给了她。
“谢谢,不过,我不喝速溶咖啡的。”她微笑着婉拒,我也不废话,端过来就喝了一口。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努力想端起一个屋主人的架子,想着,她要是来闹事或找麻烦,我就立马开门送客。
只是,我没想到,她也是个异常直白的人,她说:“我就是来看看他心心念念的人长什么样子罢了。挺好奇的。”
我愣了很久,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来找我就是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
想到这个,我语气忽然就不友善起来,“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你别急着赶走我,我就说几句话。”她依旧不徐不慢。
我抿了抿唇,终究是没再说话。
对面的顾清远见我沉默下来,便轻轻开口:“其实那天在星巴克门口,我看到他的反应就知道,你应该就是秦许喜欢的那个人,因为我从没见他那么失控过,把雨伞撂给我就走,那分明就是他有什么不想接受的事才这样的……在意的表现……”
“等等,”我握着咖啡杯打断她的话,“你喜欢他?你大概是弄错了,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大可不用担心。”
顾清远摇了摇头,说:“不是误会。我是喜欢他没错,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其实,我和他是一起回国的,我们不过是在国外相互照应过,更何况,我现在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了?我盯着她,一种万事坦然的样子。
“那你来找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问。
“很简单。”她修长的手指在茶几上敲了敲,“说明白,把什么都说明白。”
我笑了:“什么说明白?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清远收回了手,没有解释,反倒问我:“你知道男人最讨厌的是什么事吗?是背叛、欺骗、隐瞒。”
“你什么意思?”
“第一,你结婚了。”她的视线轮到我的手上的戒指上,“可你却没有告诉他。第二,你和你男朋友在星巴克门口昭示深情的时候,你的朋友却在怪他。第三,我看的出来他还爱着你,既然你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不如把话说明白,大家好聚好散。”
顾清远的嘴唇开开合合,字句吐露的无比清晰。可是那些话,每一个字却像有千斤重,重重的压着我。
那感觉,大概比孙悟空被压五指山五百年,好不到哪儿去。
我结了个那么可笑的婚,该好聚好散的。
“可能我的话太突然,但是,适合和固执,是两回事。”
顾清远说完之后,起身离开。
“等等。”我出声叫住她,低沉的开口:“我怎么说?”
她闻言,转过身笑了:“你不妨问问自己。有时候,一刀两断不需要太多言语,下狠心,手起刀落,什么都干净。”
我嗤笑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顾清远却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她伸手勾起右耳边的头发,我这才发现,她耳朵上戴了一个白色的助听器,很小巧,并不显眼。
我诧异的看着她平静如水的脸。她很是释然的笑开:“很意外吧?我那年高考完,一出考场就被人抢劫,我不肯松手,就被那个人拖到了马路中间,又发生车祸,然后耳朵就成这样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我哑口无言。
伴随着一声关门声,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我感觉没了力气,于是就窝在沙发里一动没动。
脑子里秦许那句再也不想见我的话,和我们从前的记忆一遍遍播放,不肯罢休,也没有停歇。
回忆与抉择似乎变得让人心力交瘁。我记起以前,学校组织农家乐的游玩,我和秦许两人却脱离队伍,让工作人员撑着船带我们去湖中心钓鱼时的光景。
他亲自教我怎么抛鱼线,怎么收线。一举一动,都拿出了年少时的全部耐心。
我们的举动还被徐乐误认。事后,徐乐阴阳怪气的调侃我,说:“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大中午的兴致好到跑湖面上演《泰坦尼克号》去了,到底是我们这些俗人跟不上潮流啊。”
她一说完,我就在她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我说:“你才演《泰坦尼克号》呢!你全家都演《泰坦尼克号》”
秦许嘿嘿笑着,不做回应。
徐乐报复的瞪我一眼,“最后男女主人公还没在一起呢!”
此话一出,秦许竟收了笑,转而挂起严肃的表情,他牵着我,掷地有声:“这个你放心,我们绝对会永远在一起。”
那一年,他的声音伴着哪里铺天盖地的蝉声,一起在我生命里闹腾了一整个青春年岁。
只是后来,我们还是分开,我也再找不到一个陪我演《泰坦尼克号》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