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出宫
“云姐姐,玲儿还有些事要处理,就陪姐姐了,先行告退。”秦玉玲顿了顿,缓缓开口,云清荷点了点头,看着秦玉玲的离去背影,露出一抹旗开得胜的艳笑,伸手揪了揪小七不停耸动的茸耳,哧的道:“小七真是乖,不愧是本人的小孩,没辱没你主人的风采,等下好好赏你。”
小七犹如神灵在耳,似乎听懂了云清荷的话,心欢意喜的嚎了一声,不住的摇晃这毛茸茸的尾巴,安安稳稳落抱在云清荷的怀里,看上去倒有几分安详和谐之感。
“六儿,你去御膳房吩咐一声,晚膳多上一份五花肉,好好犒赏咱们的小功臣。”云清荷一旁时不时逗弄着小七,六儿在一旁看着特别不是滋味,看着小七都超过自己在云清荷心中的地位有些不满,驽了驽嘴,朝外走去。
小七在云清荷的怀里不胜其烦不停的扭动着身子,翻来覆去逗的云清荷哭笑不得,折腾了半天,小七也力不随身,精疲力竭的歪着头,云清荷将它安置在软榻上。
云清荷起身坐在梳妆台前,理了理妆容,拿起玉骨梳,随意梳了一个睡前的简易发髻,换上了一身素衣青裳,匆匆用完晚膳后,静坐在书案前,静待夜幕四合,慢慢合上眼,入梦见周公。
袅袅沉香熏荡在四方殿内,安神解愁,又是一夜好眠。
南疆国都内…………
空荡荡的长月像极了裹着一层肥腻白脂的雪団,风中夹杂着淡香起起落落,一名锦衣玉袍的男子,负手而立,站于长亭之中,目光如炬,胜过耀日星辰之光洁,玉容之丽,胜过泠泠夜光之皎华,泼墨一倾而泄的长发不绝如缕荡在风中,散在夜色下,清润圆滑的袖手确比女子更为纤长,背在身后,微微昂着首,与一轮月,一江秋,久久对视。
“我说五哥,原谅我目光短浅,真的看不出来那女子何德何能能得五哥青睐,论琴棋书画一窍不通,论身姿妖丽,腰肥体粗,论倾城玉容,丝毫与之沾不上边,看上眼的也就那三脚猫的功夫,值得你朝思暮想么?较我看来,她的那位黄衣姐姐倒是不错,姿色算不上是上等,但那一身洒脱,随性,倒是引人瞠目结舌。”在身后庭内饮酒的男子几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背,醉醺醺的讲出事中原伪。
“你不是我,又岂会知道她的好,我曾经许诺过她,会给她最为盛大的婚礼,万里红锦迤地,灯火三日不绝迎娶她。”男子款款说来,似在向别人倾诉他的妻子有多么贤惠,多么可人,目光里的那份柔腻,坚定,还有那似水温柔是他从未见过的。
久处这阴阴深宫,习惯了冷嘲热讽,习惯了流言蜚语,习惯了勾心斗角,人人虚与逶蛇,机关算尽,才越发渴望一个枕边佳人,真心如一,安定自己的生活,抚平自己的创伤。
既然遇见了,那么他就不会放手,皎洁的月光扑散在他的脸上,他仿佛看见了那年他与她为了一株妖丽的花,争得头破血流,大打出手,男子露出了一抹不宜察觉的浅浅笑容,似冬日里的烈焰驱散了彻骨的冷与寒。
“深入红尘,作茧自缚的人真叫人看不透彻。”男子豪迈畅饮了一口酒水,颇有见解的感慨。
其中甜,蜜到心坎;其中涩却伤人至深,这般滋味亦能铭记于心,叫人终身难忘。
秋阳拨开阴云缭绕的云层,氤氲着将柔光扑洒在清荷殿的里里外外,云清荷揉了揉额头,立起身来,瞥了一眼窗外借以缓解眼睛的酸痛。
“公主殿下可是醒了,时辰还早,公主可多睡会儿,王上吩咐过公主不必前去请安。”六儿伸手将窗帷捎起,见云清荷睡眼惺忪有些不舍劝慰着。
“无碍,将我随意梳妆打扮一番,再上些早膳,我回来有些时日了,都没去看望过蓉儿,顺便将秦玉玲送来的匕首带上。”云清荷轻声说着,一脚踏下床来,六儿连忙上前扶去,堪堪走到铜镜前,梳洗打扮起来。
一支支价值连城的发簪、步摇悬满发间,熠熠生辉,贵气逼人,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不喜的开口:“这般太过招摇过市,奢华,还算去拿父皇送的九鸾金钗,万一有人以此大做文章,恐怕又会给父皇麻烦受了。”
“奴婢认为挺好的啊,公主乃金枝玉叶,太过寒酸岂不有失颜面,让人觉得楼兰太过穷酸。”六儿不急不慢的抽出几支玉簪、步摇,对自己的杰作甚为满意:“这样就不会有失颜面了。”
“行吧,让你得意一回,对了,怎么没看见小七?”云清荷将发丝挽在肩后,对着铜镜打量着。
“方才被奴婢引去玩去了,公主殿下太偏心了,有了小七,就不要小六了。”六儿不满的嚷嚷着,将这几日的苦楚,一笔笔掏出来,想搏起云清荷的宠溺,哪怕一丝丝,一点点。
云清荷怎么也没料想到,六儿竟然会和一头雪狼争风吃醋,嗤笑出声来:“你怎么还会吃这发霉坛子的醋,你想啊,你和小七谁会在我身边久点?换句话说,就是你们谁活的久一点?”
见云清荷这么一问,六儿低着头,扳弄着手指挤眉思索着,按理说,雪狼身处雪山,乃极其阴寒之地,平均寿命比一般的狼种活得更为长远点,但普通的狼种能活过十年就已经是上天庇佑,而自己不活个五十年那里够本,算来算去还是自己会活着久点。
六儿须臾扬起头来,用十分诚恳的语气朗朗上口:“我,我不活到成黄花婆子我都觉得不够本。”
云清荷并未驳回她的答案,而是点头认同附和道:“对呀,你想谁会在我身边就一点?”
经云清荷这么歇斯底里的一提点,立马豁然开朗起来,眉间绽放着得胜的光芒,自得其乐的会笑起来,怎么说也是自己赚了,让它先得意下,而云清荷倒是较为舒坦,三言两语便处掉一件烦心事,又岂能不乐开怀。
云清荷与六儿一同乘坐着华丽得六檐鸾轿,辘辘行使在喧嚣繁盛的京城街道上,各式各样的商品层出不穷,应有尽有,这是云清荷第二次出宫,第一场冰儿被杀,想起脸色不免有些黯淡无光,云清荷挑起一方轿帷,朝外看去,熙熙攘攘的行人络绎不绝。
云清荷长吁一声,转而放下了轿帷,稳坐在软靠上,细细倾听得热哄哄的叫卖声,蓦然间马车一个颠簸,云清荷随手抓住一根粗绳,另一只手,紧紧拽住险些翻倒出马车的六儿。
云清荷心下一怒,掀起轿帷,没好声的斥责倒:“怎么回事?”
“回禀小姐,一位醉汉横在道路中央,不让过。”轿夫较为尊敬的回答着云清荷的话,云清荷私自出宫,身份不可外泄,竟没想到有人竟然敢在青天白日下,在京城的要道拦截过往的马车。
“六儿,我们步行去吧。”云清荷撩起较为,缓缓踏着小倚走出轿外,抄轿夫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吧。”
“这……老爷吩咐过要好好照顾消极的安全。”轿夫有些难为情的开口。
“无碍,若有事我一人承担。”云清荷笑着说,丝毫不摆出公主的架势,和煦的笑容越发平易近人,不有得让人刮目相看。
“那小姐好生照顾自己。”云清荷点了点头,拉着六儿朝集市走去,难得出来逛逛,可不能辜负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光阴云清荷玉容在浣纱的遮掩下,越发楚楚动人,而六儿的相貌本是上好,很快就有不少双眼睛盯着云清荷。
“看来又是那位官家小姐。”
“是啊,瞧那首饰样样都是价值连城。”
私底下众人议论纷纷,云清荷视而不见,我逛我的 很快云清荷停在一家铺子前,里面摆放的皆是金银满堂的首饰品,看上去刻功精细,定是价值不菲,云清荷一一扫过,最后眼神停滞在一支白玉兰花簪上面,玉琢的兰花精巧玲珑,晶莹剔透,盈盈透着蓝光,论成色,论做工皆是上成之品。
正当云清荷正要买下时,尴尬的一幕毫无预兆的发生了,出门急,忘拿钱了,云清荷伸手戳了戳六儿,凑到六儿的耳边道:“你有带钱么?”,六儿无语的摇了摇头。
云清荷只能将手的簪子万分不舍的放了会去,不甘对着簪子说着:“簪子,簪子,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么?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一定要等着我啊,我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