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怒火难平
第二天一早,宁初阳就去了城南的辅玉楼,辅玉楼建在城南,城南是盛京的官宅,说通俗些就是富人区,能在这地段开上这么一家上档次的酒楼,不得不说黎君煜爱算是有本事。
下了马车,宁初阳看着这座辉煌巍峨的酒楼,对,是辉煌巍峨,她原以为黎君煜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也没多少钱来开铺子,最多就是个一般的小酒楼,可能因为是皇子,所以装修这些会好很多,但是她没想到这辅玉楼这么豪华。
木质的外形,斜飞的屋檐,屋顶上盖着的是琉璃瓦,酒楼大门是整块黄花梨的料子雕出的,上面估计是请了能工巧匠雕的一只貔貅,两扇门合在一起就能看见那只栩栩如生的貔貅。
门前的石梯上铺着蜀锦绣成的财源广进的地毯,门的两边一边挂着一只雕花镂空的琉璃灯,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样,但是就只她看到的这个门,就已经是了不得了。
宁初阳突然觉得,昨天的事,是不是有些蹊跷了,这么大的一座酒楼,每个月的收入应该不止那么一点,怎么刘昌顺才拿了那么点儿,这不合常理。她没去看其他的铺子,但是这么一座酒楼就这么奢华,更不要说那个首饰店和成衣店了。
眼里闪过一丝探寻的意味,这个黎君煜恐怕不简单,这倒是好玩了,她原以为这么个不受宠的皇子,又病弱,她到时候想走就走,现在看来,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小姐,咱们进去吧。”绿黛在身后说道。
宁初阳点点头,她倒是要进去看看,这么奢华的酒楼,里面是什么样的。
走进辅玉楼,宁初阳就觉得自己心里的想法越来越真实,这里面的装潢怎么可能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能承受得了的,这么一个酒楼每个月的收入怎么可能那么少。但是她不知道黎君煜究竟在瞒着些什么,她似乎觉得黎君煜在防着什么人,所以他才隐藏自己的锋芒,她就说,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男人,怎么会甘心平凡。
辅玉楼的掌柜见她进来,连忙从柜台里走出来,对她行了个礼,道:“王妃请往楼上走,小人已经准备好了上好的房间,干净清雅,方便您在里面查看辅玉楼的账本。”
宁初阳点点头,跟着他上了二楼。这个掌柜是个会做事的人,知道她要查看账本,专门选了个安静,打开窗就能看见楼后池塘的房间,房里的确布置得十分清雅,还萦绕着淡淡的梨花香,房里烧着地龙,十分暖和,她进了房间就把披风解下了。
那掌柜拿出一本厚厚的账本恭恭敬敬的递给她道:“王妃,这是历年来辅玉楼的年账,如果您要月账,就告诉小人一声,小人立刻给您送上来。”
把账本放在手边的桌子上,宁初阳笑着说:“请问怎么称呼?”
那掌柜低着头回道:“王妃折煞小人了,小人名叫木青书。”
“是牧民的牧吗?”
“回王妃,是草木的木。”
草木的木?这倒是个稀奇的姓。看着眼前的男子大概才二十三四的年纪,居然就在辅玉楼里做掌柜,见她的时候也是不卑不亢,不像刘昌顺那样谄媚,倒是有可能做到这个位置的。
“木掌柜,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希望你能如实的告诉我。”
“小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撇了眼手边的账本,宁初阳勾起一抹笑道:“木掌柜,每年年关的时候,你们账本做好后是交给王府的管家刘昌顺的是吗?”
“回王妃,是的,我们几家铺子的掌柜每年做好账之后都是交给刘管家,由他呈给王爷细看的。”
眯了眯眼,又道:“那王爷平时来铺子里逛逛吗?”
“王爷身子不好,甚少来铺子里,有什么事都是由刘管家来通知我们的。”
宁初阳听了这话,眼神变了几变,才和善的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木青书躬身退出房间,将门带上后才直起身子,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口敲了三下后推门进去。
房里坐着个披着狐毛大裘的男子,木青书朝男子跪下道:“王爷,王妃好像有些怀疑了。”
那男子放下手里的茶杯,转过头,赫然就是今早去西山的那个黎君煜。黎君煜上前扶起木青书,温声道:“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子,也不必刻意去瞒着她,就随她去吧。”
“可是王爷,若是那边……”木青书急急的说。
黎君煜摆摆手,“我忍了他们十九年,如今他们也不会再对我构成什么大的威胁了,只是走得慢些罢了,没什么大碍的。”
木青书还想说些什么,脑中印出那张明媚精明的脸,突地就闭嘴了,那般聪明的女子,若是瞒,只怕也是瞒不住的。
隔壁的宁初阳在木青书离开后就翻开了账本,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最后将账本一摔,拉开房门就往楼下去。
绿黛见她发了这么大的火,心里一颤,急忙拿上她的披风追了出去。
木青书正在替人结账,见她一脸怒气的冲了下来,心里明白了几分,正准备开口,宁初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就直奔马车。
绿黛刚上马车,就听她家小姐咬牙切齿的说:“去西山。”她不敢问原因,只能吩咐车夫仔细驾车。
宁初阳一路也不说话,沉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握在手里的茶杯几乎被她捏碎。绿黛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也不敢开口询问,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猜测,难道是那账本又有问题了?可是也没见她对木青书怎么样啊。她们这是要去西山,难道是姑爷?
悄悄撇了眼一脸阴沉的宁初阳,绿黛突然有些后悔没有留在府里,这般怒火,要是波及到她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