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北面事君
自封后大典后,北宋的晋王越发生气了,他恨不能带兵直取江南诸州,又无奈大哥赵匡胤不同意,只说攻取南唐不用急于一时,先将北汉攻下再说。
他不知道兄长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每日里心神不宁,心腹见晋王烦心,便跟着出意道:“王爷,既然皇上不愿攻打江南,不如请皇上下旨让李煜北上面君,咱们再来个瓮中捉鳖,将他扣留,
日子一长,他必定思念国后,咱们再将国后接来,您看如何?”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好,本王这就去见皇上。”晋王高兴地去了皇宫。
见到皇帝,晋王行礼道:“参见皇上!”
“免礼,光义,你这么晚来所为何事?”赵匡胤边翻着一本旧书边问。
“皇上,江南富庶,而我朝正欲向北汉用兵,所需军费颇多。”
“是呀,你有何见解?”
“臣弟以为得让南唐出钱,再下诏让唐国主北上面君,等他一到,立刻扣留,将来可不废一兵一卒收服江南。”
“此计甚好!来人,拟旨。”
晋王出了皇宫,心里十分得意,李煜呀李煜,我看这回你还不死?他边想边哈哈大笑。
圣旨下达到南唐后主处,他诏集大臣们商议,但众大臣一至反对他北上,让国主千万别上当,国主也是如此认为。
于是连夜贻书让使者带回给赵匡胤,当然随去的还有一份厚礼:两千两金器,两万两银器,三万匹绫罗绸缎。
当浩浩荡荡的礼物被送到宋宫廷时,可把皇帝乐坏了,而他见到李煜的那封贻书就更开心了,对晋王道:“你看看,这个唐国国主已经自请废除唐国号了,咱们以后可任称其名字了。哈哈哈……”
晋王看罢书信道:“李煜好大的胆子,居然抗旨不北上!”
“皇上,臣弟认为李煜此番做法实为可疑。”
“怎么说?”
“李煜又送大礼,又自请除国号,倒底是真正的偏安,还是想暗渡陈仓,麻痹大宋,这就不得而知了。”
“光义,此番只专心攻打北汉,等打下了再说。”
“是,皇上。”晋王无可奈何,看来兄长是看到李煜送来的大礼十分满意,李煜北上之事就此搁浅了。
见北宋没有什么动静,国主认为北宋只是贪财罢了,送上了大礼,一定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
于是他高兴地布置着瑶光殿,命人将殿内角落处均悬挂琉璃球和夜明珠,是夜不用掌灯,殿内便如灯火通明一般,我让小昭将鹅梨帐中香拿出来,此时国主已经走了进来,道:“瞧!朕的画中仙子又出现了!”
“国主,真的像吗?”我已换好了醒骨纱制的内衣,坐于妆镜前了。
“殿内香气飘杳,再加上爱妃如仙子般轻盈的着装,容貌如此美丽,不是仙子是什么?”他双手扶摸我的长发。
“国主,不如咱们让宫伎们在殿内跳舞吧!”
“你这个主意甚好。”他夸道,又命教坊伺侯。
不一会儿,一群宫伎到了,一同来的还有窅娘,她们一同舞于如雾般的香气之中,还真别说,真如仙境里一样,窅娘尤其卖力地旋转。
“好一个凌波仙子啊!”国主不由地赞道。
“唉,只是……”国主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这宫鞋太大,若是脱了宫鞋再旋转,就更完美了。”
“国主所言及是。”我也笑道。
第二日夜里,窅娘舞于香雾飘杳地宫殿中,国主竟会看到发呆,一曲舞完,国主大声叫好,“窅娘,真是绝了,你与昨日大有不同呀。”
“奴婢将宫鞋脱去,以素帛绕于足上,可令足纤小而屈作新月之状,素袜舞之,便有了此般效果。”她低头解释道。
“难怪回旋中有凌云之志,好!赏!”
“谢国主!”
宫伎们都已退去,国主拉着我的手入西殿坐下,“旻旻,你今天高兴吗?”
“高兴,只是……”
“只是什么?”他抬着我的下巴。
“缠足对身体害处颇多,臣妾恳请国主下令禁止。”
“这,有何不妥?”
“缠足女子只图一时美好,长此下去,竟会伤人肺腑,对她们的健康并无益处。日后若宫中人人仿效,伤者便会与日俱增,试问何人还可在宫中当值?”
“这样吧,只让她们在献舞时缠足,平日里不得缠。如何?”
“是,国主!”看来别无他法,只得依从了。
果不其然,一段时日之后宫中人人效仿窅娘,将素帛缠于足上,皆以此为美。
一日,我与小昭到教坊去看伎乐伶人们练舞,见窅娘正将一条白色的长帛紧紧地缠于足上,我上前道:“窅娘,国主已下令宫中禁止缠足,你为何抗命?”
“禀报国后娘娘,国主那是对别人下的,又不是对奴婢的。”她低头道。
“你可知缠足之害?”我正声道。
“奴婢只知缠足之美。”
“你最近可有头晕、眼花、无食欲,还经常站不稳?”
“那又如何?”
“长此以往你必将成为废人!”
“多谢国后娘娘关心!不过,只要是国主喜欢,奴婢就算粉身碎骨也心肝情愿!”她似笑非笑道。
“你好大胆子,竟敢顶撞国后娘娘。”小昭骂道。
“罢了,由她吧!”我道,“窅娘,当年楚王爱细腰,故而宫中多有饿死。你愿意找死,本宫也不拦着。只是你别带坏了宫里其他的人。”
我见她低头不语,“我们走!”便与小昭拂袖而去。
“恭送国后娘娘!”教坊中人都下跪道。
此刻在澄心堂里,国主正在诏见林仁肇、徐炫、潘佑等朝中大臣。
国主道:“前日北宋皇帝让朕入京面圣,各位都已知晓了,此番叫众卿来是想让你们替朕出个主意,看一步该如何才能让北宋不再对我江南有觊觎之心。”
徐炫道:“国主,此次送去的礼太过厚重,百姓已不甚重赋了呀!”
潘佑道:“是呀,国主,如今咱们国家连鹅生了双心蛋、门前的柳树开花都要抽重税呀,国主,长此以往,令人堪忧呀!”
“所以,朕找你们来就是商量练兵一事。林将军,你骁勇善战,乃我国中得力大将,卿有何看法?”
林将军拱手道:“国主,臣请日夜练兵,我国虽有长江天险,但水军不可不强呀!”
“好,朕任命卿为水陆大军都督,监管士兵平日的操练。”
“臣遵旨!”
会散了之后,林仁肇仍不肯离去,“卿还有何事?”
“国主,臣窃以为淮南兵弱,而北宋年年用兵,数年以来将士长年征战,千里奔波,疲惫不堪,此番咱们可乘宋伐北汉之际,攻其不备,一取攻下淮南,收复江北。”
国主不料林仁肇竟有此种想法,连忙环顾左右,低声道:“不可,朕已命人向北宋上贡了厚礼,才取得宋的信任,此时发兵,岂非自毁长城?此事不必再议,退下吧!”
“是,国主!”林将军心有不干的退出殿外。
林仁肇退出时下与我相遇,他行礼道:“参见国后娘娘!”
“大将军免礼。”
我心生狐疑,平时国主从不诏见大臣,今日居然还诏见了大将军?莫非有战事发生?
“旻旻,你怎么来了?”国主抬头看到了我。
“我给国主送甜汤来。”小昭将甜汤放于案前,我端起碗送到他面前。
“一定很好喝!”国主接过碗道。
“国主,国中要打仗了?”
“没有,朕是不会打仗的,为了江南的百姓,为了你,朕也不会轻开战火。”
“恩,臣妾明白。”
“国主,这就是您平时用的砚吗?”我好奇地问。
“是呀,这就是朕最喜欢的砚,它色如青绿,润如秋月。你瞧,这砚池之中有一个黄色的小弹丸,一年四季,水都不会干。看,这儿有个小青蛙露在水面。每到夜半时分,它便伴着读书作画。”
“如此说来,倒是一方奇砚!”我正想拿在手里好仔细观看,国主正想阻止,不料手中的甜汤洒了他一手,“国主,你如此紧张那方砚,那臣妾与之相较,如何?”
“哈哈哈,瞧瞧你这小女人吃醋的样子?”国主不住地笑。
“快将你那蝴蝶绣帕拿出来给朕擦擦手。”他摊开双手道。
我边替他擦边道,“可惜臣妾不懂得刺绣,臣妾只会唱歌。”
“那好,你就替朕唱一道吧!”
“那就为国主献唱一首《浣溪沙》吧!
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
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