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庭问：“你们女人是不是都这么聪明？”

琉羽若烟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女人都聪明？”

“我见过的女人，都聪明。一个比一个聪明。”

“说的你好像见过好多女人一样。”

“也没有很多，可是我见过的，也不算少。”

“三皇子殿下是想说说你的后宫佳丽三千万么？”

“开什么玩笑？我父皇才有后宫佳丽三千。这种话，不要乱说，会杀头的。”

“……”

“我母妃，我母后，永安姐姐，宸贵妃娘娘，宁静姑姑，康王妃……她们都跟你一样，很聪明。”

琉羽若烟轻笑了一声，说：“她们的确是很聪明很聪明，但凡他们若是笨一点点，你以为，她们能活到你出生的时候么？”

莫子庭沉默了好久，琉羽若烟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替他斟酒。

一杯接着一杯。

莫子庭端着酒杯，细细的品味葡萄美酒，末了，他低声问琉羽若烟说：“羽儿，你说，我四哥，他能赢么？”

“赢？”琉羽若烟反问他。

莫子庭举杯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定了定神，转过头，认真的问：“我四哥，他能活下来么？”

“能。”琉羽若烟也饮尽杯中酒，转过头，认真的回答他说。

他会活下来的。

他一定会活下来的。

因为，我不会让他死。

莫子庭笑了笑，问：“你怎么这么肯定，连我，甚至连父皇心里都拿不定主意。”

“因为我聪明啊。”

“聪明？这么帮四哥说话，喂，你不会是看上我四哥了吧？”

“啊！”琉羽若烟一惊，把酒杯掉了下去。她低下头匆忙把酒渍擦干，忙解释说：“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喜欢四皇子殿下呢？三皇子殿下真会开玩笑。”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对我四哥动了心呢。羽儿，你要真动心，喜欢谁都好，可千万别看上我四哥。我四哥，他哪都好，文韬武略，风度翩翩，才智过人。

可有一点，我四哥，他没有心啊。

这百里长安，钦慕我四哥的女子，若是平民百姓，倒是还好。但凡有点名气有点身份的女子，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你怎么这么说四皇子殿下呢？”

“羽儿你来长安来得晚，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这长安城，我四哥不知道付了多少女子。

三年前，长安城牡丹花会的牡丹仙子白若心，你听说过么？”

琉羽若烟说：“白若心，没听说过。”

莫子庭接着说：“这个白若心啊，迷我四哥迷得紧。她是前太师白京考的孙女，十五岁那年，跟着母亲入宫来参加宫宴。对我四哥一见倾心，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最终郁郁而终。”

“自古红颜薄命，可惜了，我还以为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呢。”

“的确是才子佳人，可惜，是个悲剧而已。”

琉羽若烟心里明白，莫子庭省略了太多太多的细节。可他清楚明白的说了他想要说事情。

一个开始，一个结局。

一见钟情的开始，人亡花落的结局。

莫子庭看得出琉羽若烟对莫子渊的爱慕，她那炙热的眼神，一如当年的牡丹仙子白若心。

可惜，莫子渊对琉羽若烟的冷漠，却比当年对白若心更甚。

当时，前太师白京考刚刚辞官不久。天下都在传说，朝堂之上，有白太师三百门生。虽然白京考辞官，可白氏家族在朝中根基犹在。

纵然莫子渊不喜欢白若心，可也不好撕破脸。只要不过分，也就由着白若心跟着他身后。四皇子殿下早已名声在外，孤高冷淡。也正是莫子渊这种默许，或者说，是纵容，才让白若心感觉良好。让她觉得莫子渊对她有好感。才让白若心一步一步陷下去，万劫不复。

这么多年，莫子庭不涉党争，不干朝政，做了一个闲散皇子，时而带兵在外，时而云游江南。

而那时白若心倒追莫子渊的时候，他赶回了长安。

那时候，整个天下都穿的沸沸扬扬。连他远在江南，都听到了传闻。云霄宫四皇子莫子渊和前太师白京考的小孙女白若心一见钟情，两人成双成对，两人同游魏江，两人春猎骑马，两人私定终生，……

莫子庭是最知道他皇兄的性子了，谣言传成了这样，让他都信以为真了。

莫子庭以为，莫子渊真的动心了。

可莫子渊快马加鞭的从江南赶回来，准备参加莫子渊的婚礼的时候，才发现，事实与传言差的太多了。

白若心纠缠莫子渊，的确是无所不用极其，可莫子渊拒绝白若心，也确实是尽心尽力。

当年有一个白若心，莫子庭可以视若无睹。可如今的琉羽若烟，莫子庭不能再置若罔闻。

这次，莫子庭也动心了。

他不能让琉羽若烟飞蛾扑火。

他要救她。

可惜，莫子庭晚了一步。

他永远不会知道，那一夜，那一眼，琉羽若烟就对莫子庭一见钟情了。

他也永远不会知道，那一夜，那一晚，若是他能早一步，这一切的一切，就都会改变。

那晚宫中传来消息，皇后娘娘病重。依例，东宫病重，所有皇子都要去探视请安。

皇后是十皇子莫子杰的生母，十皇子自然一马当先，责无旁贷。

其他几位皇子了就不一样了。皇后娘娘病重，他们巴不得皇后娘娘死了呢。

皇后娘娘一死，十皇子最大的助力就没有了。要是皇上再立新后，十皇子便彻底失势了。

除了十皇子，其他的皇子说是请安，其实只是去宫中观望的。自然不会着急，不紧不慢。

莫子渊紧跟在十皇子之后，只是因为刚刚抓了十皇子手下的一个知府。皇后娘娘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正好可以顺势再弄点事端，却无意救了琉羽若烟。

那时，莫子庭的马就跟莫子渊的马差半条街。若是那晚莫子庭能快一步，救琉羽若烟的那位骑白马的王子，就不是莫子渊，而是莫子庭了。

一步错，步步错。

莫子庭晚了一步，却就这么误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