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我想试着爱上你
时间过得很快,短短两个小时,两个脸上都有淡淡哀伤的人,就这么一直坐着,轻轻抿着红酒,默不说话。情,动情的人,他们都是失意的植树人。
看着时间差不多到了,两个人都收拾收拾心情,许以墨突然开口:“我们都要好好的。”陈澈一怔……
“哇塞,墨美女,你和澈什么时候的事啊~”樊琛的惊叫声唤回了两个人的思绪。许以墨嘴角上挂上淡淡的笑,抿着红酒不说话。陈澈又好气又好笑地笑骂:“死去,快点来坐下,吃不吃了。”“吃啊,必须吃。”杨子炎打趣道。“姐姐,你那么早出来,就是到这里了啊?”刘子倩眨着大眼睛奇怪地问。许以墨抿唇一笑:“没有,我出去办事了,刚到不久。”长风凌环顾四周:“可以啊,阿澈,你怎么磨的你爸,让你爸肯为你包下这一层?”白亦影也笑了:“就是,传授给我们吧?以后聚会,咱们五个人老爸的酒店挨个换着来。”众人哄笑。陈澈心有些痛,是啊,形影不离的五个人,从此就要分开了。
众人都点好菜,陈澈顿了顿,开口道:“可能,以后……”“说啊?”白亦影温柔的笑着,在这几个哥们儿朋友面前他总是这样笑着,因为好兄弟嘛。樊琛也笑嘻嘻地说:“咋了?”“我要去花旗了。”陈澈垂眸。除了许以墨以外的五个人顿时觉得呼吸一紧。杨子炎笑了两下压下心中的猜想,说道“好啊,又去玩啊?别玩太久哦!哥们儿会想你的,呵呵,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来啊?”众人也都掩饰起来,都笑呵呵的看着他,实际心里紧张的不行,只有许以墨一个人,默默喝着红酒,不说话。陈澈看了一眼许以墨,叹了口气,哀伤的说“对不起,不是出去玩,是出国留学,明天的飞机,可能,五年才回来……”全场寂静。长风凌深深皱眉:“为什么,阿澈,怎么突然要走。”陈澈笑的无力:“我老爸很早就想让我出去了嘛,现在为了更好的继承,自然是逼迫我赶紧去了嘛。”白亦影也急急的说:“你不是一直拒绝的吗,再说了实在不行我们去跟伯父说说啊!”陈澈无奈:“我都答应了。”杨子炎叹气:“伯父怎么这么着急,继承的事还早啊,而且以阿澈的能力,不用去外面读书的。”陈澈有些心虚地低着头不语。樊琛夸张地大声嚎:“阿澈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五个人好好地,非要少一个啊!怎么活啊!!!”他这么一嚎,五个男生眼中都有了些泪意。刘子倩早已泪流满面。
一直不开口的许以墨这个时候开口了,笑的很妖的说:“呵呵呵呵,小澈澈,奴家可以养你啊?”她这么一说,众人都愣了。潜台词是,就连许以墨这样的小资产的都敢说养陈澈这个大少爷,那么,陈家又怎么会养不起儿子,以至于要逼着儿子出国上学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回来继承家业?况且陈老爷子也并非什么年纪大该退休了,也并非什么有病缠身,健康得很。坚持个五年八年甚至更长时间根本没问题,况且就算老爷子五年后病倒了,以陈家雄厚的家底,就算群龙无首,也依旧可以安然无恙的至少四年,老爷子也不会说退休了就不管事,他是董事长,终是要管的。那么既然管,那么就更没问题了。总之,怎么看,似乎陈澈出国留学的事,都不是那么急。
众人都沉默了,是呢,许以墨这句话直刺要害,如果不是她的提醒,所有人可能只顾着悲伤。总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陈澈给的解释,不是那么让人理解。众人缓缓看向陈澈,男生只是低着头,不言语。他不知道为什么许以墨明明一直不过说话,而此时此刻却要戳穿他,只知道从他说出留学到现在,心里很痛,不止是看到兄弟们受伤的眼神,也看到了倩儿的泪,那一滴一滴的泪珠,落在他心里。
所有人也都知道,若不是真的原因说不出来,他是不会这样掩饰的。既然有苦衷,那又能怎么办呢?看着陈澈现在也很难受,众人相视一眼,也都无法责问。白亦影顿了顿,声音竟然有些哽咽,问道:“这么说,阿澈你今天请客,是为了告别么……”一滴眼泪从陈澈眼角滑落:“是……”众人倒吸凉气。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一直在一旁落泪的刘子倩突然站起来哭喊:“不就是为了躲我吗,不喜欢就不喜欢啊,躲我做什么!有喜欢的人是你的事,我喜欢你是我的事,这是我的权利!你凭什么这样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说完就哭着跑出去了。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只有许以墨嘴角带着一丝有意无意的苦笑,还是依旧抿着红酒,不言语。
杨子炎有些明白过来,撇过头,看见许以墨依旧不变的神色,立刻恍然大悟了。许以墨之所以会这么早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这次的聚会。当初许以墨说的那句想好了吗的意思就是问陈澈是不是想好了要逃开刘子倩。从头到尾陈澈的所有想法都被许以墨看在眼里,而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她却依旧清晰地知道她不能管,她没有权力管。杨子炎真的叹服了,许以墨的头脑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可是,这样的她,真的很累……
陈澈心痛的看着刘子倩的倩影跑开,再也忍不住起身跑去追。看着这一系列的变故,许以墨的嘴角微有笑意。众男生都回过神来,看见依旧坐在那里喝着红酒的许以墨也纷纷明白过来。长风凌叹道:“丫头,你早就知道阿澈的用意对吗?”“嗯”她回的干脆利落,不带有一丝情绪。白亦影忍不住开口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而且你也知道陈澈的走是为了子倩对不对?”“是。”还是一个字,她怔怔地看着窗外,窗外的瓢泼大雨让人难受,可是窗外对街在雨里相拥的两个人让她淡笑。众男生自是没有注意到,樊琛站起身愤怒地喊:“许以墨!你什么意思,明明知道这些却不告诉我们!如果早知道的话我们可以劝他啊,怎么样都比现在好,你怎么可以这样!”他的愤怒不是莫名其妙的,陈澈要走,这件事许以墨知道,但是她没说,那好,可是走的原因她也知道啊,可是她还是没说,那么非要等到他们都闹成这个样子才行吗?
许以墨抿了一口红酒,淡淡说道:“你坐下。”淡漠的语气与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一模一样,强大的气场,让所有人心里一颤。樊琛“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坐下等着她说话。女生顿了顿开口:“因为我们没有权利管。”所有人都愣了……她美眸微抬,幽幽地说着:“如果我们管了,他们心里的心结呢,陈澈爱的是如儿,如果他自己没有想明白,他怎么接受倩儿。而倩儿也会不开心,陈澈心里有的不是她,是另一个人。这样的幸福,不如分离。而且,他们现在反而不会分离,比咱们劝要来得好的多。”所有人都沉默了,她说的没错。或许是樊琛是他们男生中最小的,还不理解,他愤怒地吼:“你哪里看到好了?你看到的好就是子倩心里受伤冲出去?你看到的就是我哥们儿追出去?你知不知道我多喜欢倩儿,澈走了我也能好好照顾倩儿,我相信我能让她开心起来!”众男生惊了,知道他喜欢刘子倩,没想到现在竟然这样承认了。许以墨还是面不改色,语气略微强硬地说:“可是她要的不是你。”一句话,让樊琛整个人颓废在椅子上了,是啊,她要的不是他,他又能怎么样……樊琛苦涩地说:“可是你看他们哪里好了……”许以墨突然笑了,笑得很灿烂,四个男生看的都怔了。她笑着看向窗外,顺着她的视线,他们惊讶的看到雨里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几分钟前。
“倩儿!”陈澈大急,外面正在下着大雨心里不禁一急,他若是追不上她让她在雨里跑不但很难再找到她而且她势必会淋湿。一想到她瘦弱的身子,他加快了速度,一边喊她一边追。
刘子倩一边擦眼泪一边拼命地跑。为什么,就是因为她喜欢他,然后就要逃吗。为了那个女生,他不惜抛下形影不离地兄弟就为了躲她。她是有多讨厌还是有多烦人或者缠人。他心里有别人她认了,可是现在呢,竟然说要出国就出国。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烦她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如果他说一声,她立刻就让姐姐帮她转学啊,何必要抛下兄弟们。她真的很委屈。其实她知道姐一直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姐从小对她百般宠爱,危险的时候替她挡刀,生病的时候背着她去医院,她哭了姐逗着她笑。她很爱姐姐,但是在这件事上,纵使知道姐姐不同意,却还是毫无顾忌地喜欢上他。第一次在姐姐不同意的情况下做一件事。姐虽然只是叹了气,但却还是很失望。现在,却闹成这样,她真的接受不了。
“倩儿!外面在下雨,别再跑了!我们谈谈!”他在后面卖力的叫着。眼看着她冲出门外,他大急,急速冲过去。却不想还是没追到她。刘子倩冒着大雨跑过马路,刚进到雨里的时候就已经湿透了,她不管不顾,不管前方是哪里,只是没命的跑。正跑着,突然手被拉住,然后一下子被带入陈澈的怀里。陈澈死死地按着她,不许她动。他重重的喘着气,靠,这丫头真能跑啊。刘子倩一慌想要脱离他,她才不要被他抱着,这样只会更忘不掉。他的手紧紧扣着她的腰,在她耳边命令道:“你再跑一个试试,信不信我转眼就出车祸。”话音刚落,她真的不动了。她是真的怕了,她静静地趴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哭了。
陈澈叹了口气,她好爱哭。“喂……别哭了……”他笨得要死的声音传出来,“呜呜……”她哭的更大声。陈澈翻白眼……想让他心疼死么……他紧紧地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哭。刘子倩也死死回抱住他,放声大哭。两个人紧紧相拥。
磅礴大雨中,很少有车辆,也极少有路人,只有他们两个,紧紧相拥。她渐渐地不再哭,只是静静趴在他怀里。他突然开口了:“倩儿,我……留下来。”“啊?”她愣愣的抬头,大雨中他模糊的俊脸就在眼前,可是他在说什么?“我说我,留下来……”他就这么看着她,一字一句十分清晰。“为什么……?”她真的反应不过来。他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想试着爱上你。”
或许他曾经固执地逃避自己的感情,或许他多么不允许自己对她有任何感情,或许他已经说过他要离开。但是,此时此刻。他只想陪在她身边。
大雨里,两个人,紧紧相拥。不管过去,不管未来,此时此刻,除了对方,他们谁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