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要走了。
轻推开门。风从窗外吹进来,月光照在地面上很是柔和。床上的女生睡的正熟,小巧的唇,调皮的眼睛,精致的鼻子。五官拼凑在一起真的很可爱很漂亮。虽然不及以墨,可是却也是一代美丽娇女。陈澈叹了一口气,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熟睡的容颜。想起她今天笑如朝阳的样子,真的很可爱。他又蓦然想起今天凌问的话,喜欢吗?当然。他不是冷血动物,子倩对他的情,他都看得到,而且她真的很可爱很可爱。他……是喜欢她的吧?他不由得苦笑一下……这是他不允许的呢……他心里只能有如儿一个人,当初的至死不渝,当初的再也不变,他不能违背,也不允许违背。即使如儿不在了。
他望着眼前的女生,闪过一丝心疼,这场感情,注定是他要对不起她,因为他心里不能放下如儿。可是看着她的睡颜,他突然很想伸手摸摸她的脸。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眼中闪过几丝疼惜与爱恋。不行,他不能这样,这样只会更加纠缠不清。陈澈狠了狠心,收回手,大步走向门,拉开门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人儿,叹了口气,悄悄关好了门。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脑海里是如儿和倩儿两个人的容颜,交替出现,所有的记忆穿插,他的头真的很痛很痛。陈澈猛地坐起身,下定决心——离开这里。只有这样,他才能遵守承诺,爱如儿一辈子……而这一世,注定他要对不起倩儿。打开手机,飞快地按着键盘。收件人是陈德绍,也就是陈澈的父亲。
“爸,为了更好地帮您经营公司,我愿意去花旗留学,直到拿到博士后学位再回来。求父亲同意,而且这也是爸爸您一直期望的不是吗?”一条短信发了过去,他的胸口闷闷的,脑海中闪过刘子倩的笑颜,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长风凌在厨房里静静地站立着。不一会儿,菌汤就好了。晚上他们吃完饭特意给许以墨带回来菌汤补身体,看她那么忙那么累。只是没想到她还未喝,便病发了。一想到她有可能没吃饭,他就下来热了一下汤,给她送上去。轻手轻脚地端着汤,再度进入她的房间。她虽然非常累,可是还是睡得很浅,长风凌刚关上门,她就睁开了眼睛。缓缓坐起身,望着他。他怔怔的看着她的蓝眸,有些沉溺,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淡笑着说:“没吃东西吧?给你热了些我们带回来的汤,趁热喝了吧。”她有些惊奇他的细心,漫不经心地答道:“喔…………”乖乖接过汤一点一点喝着。他就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她。许以墨有些不自在,瞥了一眼床头的闹钟,不禁有些震惊:“凌晨两点?!凌你不困吗?”长风凌淡淡笑了笑说:“再困也得让你吃点东西再睡啊,丫头累死了饿死了那不可惜了?”许以墨怔了怔……有些感动,但也还是无言。
待她喝完汤,他笑着退出去。将餐具放在厨房,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房间休息了……真的很困哦……而且玩了一天,好累啊……
一道刺眼的阳光将许以墨强行刺激的睁开眼。皱了皱眉,自己这三年来何曾谁到这么晚,回头看了眼表,不意外地按照预料看到了时针指向九点。缓缓起身,如果不是胸口还有些气闷,她或许都不会察觉自己昨天的生死一线,再度想起那个男生的关切,紧张,着急,还有细心与温柔,心里不禁一颤……揉了揉太阳穴,走进浴室,或许她真的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
换了一身松快点的装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略带苍白的容颜依旧是五官精致,并不影响自己独有的气质。白色的女款衬衫简洁悠闲,直挺的身子隐约可以看出姣好的身材。下身是修长的黑色低腰裤,头发高高束起,清纯的高中生女生形象就出来了。反而不显平常的锐利,更多的是清纯可爱。只是眼神已经不是那个阶段了。叹了口气,想起昨天自己拼了命四处奔波,才勉强压下那一个个出事的项目,勉强让公司能有至少一周的防范时间以及喘气时间。她不得不承认,掺入黑道了以后,很有可能自己在几年以后就撑不住病倒。她也不是神,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处理。
摇了摇头,决定还是先不想了,只是先下楼的好。刚下到一半,“姐!早啊~嘿嘿,难得你睡到那么晚才起,这样才像我们这个年龄应该有的睡眠时间嘛。”抬头看向沙发上,六个人齐刷刷的看着她微笑着打招呼。她也微微笑了一下,缓缓走下楼,去厨房冲咖啡,端着咖啡座在沙发上,掩饰好眼中的疲倦,静静地喝着,也不说话。过了一小会儿,在她以为所有人都在看电视而抬起头的时候,不经意的撞进长风凌的黑眸。感激地笑笑,低下头继续不言语。看得出来,刚才他们另外五个人都不知道她昨天病发的事,他并没有告诉别人。长风凌眯了眯眼睛,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休息的还好吗?”“嗯。”淡淡地应着。沉默了一下,问向众人:“那个,今天干嘛去?”
众人也都不禁头疼,闲下来也还是会不知道干嘛阿?“那个啥,要不去K歌?”樊琛不怕死的提议。“琛琛,你会走音的!”杨子炎不留情的调侃,引来所有人的哄笑。樊琛红着个脸吼道:“你们唱嘛,我这个美男作陪阿!”刘子倩翻了个白眼:“这里就你最不配称为美男。”“我……”樊琛无语了……对阿,这里旁边四个长得都比他好看,呜呜呜呜,太欺负人了。“呃,那个,要不然去附近公园转转?”白亦影犹豫地说着……“影?你已经那么早就步入老年了吗?老爷爷?”长风凌打趣着。众人又是一阵朗笑。陈澈收了收笑意,开了口:“呐,我请客好了,白天都先回自己家报到,然后晚上我请客。你们俩女生就在家自己安排时间呗,然后晚上六点陈氏酒店见?”
许以墨抿唇邪笑了……众人本来想欢呼的声音顿时改为一阵恐惧……樊琛适时开口:“许以墨大姐……你你你……要干嘛?”女生嘴角有些玩味“小澈澈请客?”她眼中的别有深意陈澈看到了,心中一惊,好一个锐利的眼睛。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压下震惊开口:“是呢。”女生缓和了笑意:“决定好了?”微垂的眼帘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是。”“噢,后果自负。”说完便上楼去了书房。
除了陈澈以外,其他人都有些懵了,不明情况,这俩打什么哑谜阿?好诡异的对话。陈澈心里却一颤,是阿,想好了吗,真的要离开了吗?一会儿回家他就是打算收拾行李的,父亲已经同意并准备明天送他出国。可是明明如此坚定的意志,却在许以墨这几句问话下产生了动摇。视线转向刘子倩,她还在疑惑地看着许以墨的背影。如果自己留下,便会进退两难,而且会给她带来伤害。自己,非走不可。
“少爷,飞机票已经订好了,小柔她们会帮您收拾好行李,您就放心去聚会吧,回来以后还想带什么出国您就说,我们都给您放好。”老管家毕恭毕敬,还带了许多的不舍。唉,少爷一向不愿意出国留学,现在却这么主动,不要说他这个老管家了,就连一直想让少爷出国的老爷都有些舍不得,太太更是哭得稀里哗啦。
“知道了,李管家,您先出去吧,另外您不用这么叫我,还叫我小澈就好。”陈澈落寞地点了点头,要离开了呢……看着老管家离开的背影,再看看这个家,要离开了。他想起父亲刚刚对他说过的话:“小澈,到了国外就直接去学校报到,还有,记得打电话给家里,你妈妈不放心的。另外,好好学习,回来以后就直接来公司适应环境,我相信你能做到,你是我的儿子,一定没问题。”其实父亲对自己的希望也很多,同时他也看得到父亲眼里的不舍,但是他也知道,这点不舍是不能阻碍父亲想让他出国留学的心的。不由自主又想起那个宛如朝阳的女生,倩儿……
愣神地看向窗外,终是来早了两个小时,想着女生的那张俏脸,暗自神伤。或许是想得太过深了,对面坐了一个人都不知道。“喂……”女生好听的嗓音传过来。机械地转过头,许以墨。“真打算走了么。”女生饶有兴趣的挑眉,陈澈叹了口气:“以墨,你就不能少聪明一次吗?为什么做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女生笑盈盈地开口:“想好了?”“嗯,我必须走。”为了如儿,也为了她,自己真是着魔了……唉……“她会哭。”轻轻三个字,敲击着他的心,是阿,一想到她可能,梨花带雨的小脸,就有些心疼。他咬了咬牙:“我必须走。”“是不允许自己喜欢倩儿才走的吗?”许以墨的声音有些无奈。“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她?”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了,自己,承认喜欢她?
许以墨的表情那叫一个鄙夷,我是谁?恩?不过她没这么说,她说:“如儿希望你幸福,而且如儿已然很幸福,她也希望你有人相守。干嘛不服从自己的心呢?顺着自己的心走多好,这样才不会累。”她说的意味深长,眼中隐隐的哀伤震撼到了陈澈。他脱口而出:“你也有深爱的人?”“不可以吗?”她笑得无力……陈澈怔了一下问道:“我认识吗,是谁?”“你爱的人的哥哥,顾夜,我的守护者。三年前去了新西兰,可能一世不再回来。他……走了呢……”她的声音哽咽,却并没有眼泪落下,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雾气。陈澈怔了怔……怪不得如此熟悉这个名字。难怪呢。“影喜欢你。”他不禁说道。“我知道……很早就知道。”女生心不在焉地答道。她笑了,哀伤让整个人憔悴了很多。她笑得如同霓虹的樱花,绚烂的美丽,却面临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