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寂寞的心俱乐部
一个诗人说过:忧郁的日子里更需要镇定。
只是我不是那么相信诗人了,因为最出名的诗人大都早夭,仿佛诅咒一样,告诉人们:善始者不必善终。
在灰暗的日子中,怎么可以让冷酷的命运窃喜;命运既然来凌辱我们,就应该用处之泰然的态度予以报复,奸杀之。
我就是要轻狂,我就是要买醉,我就是要游戏人生。
失意时,香槟,party,狐朋狗友,绝对是治伤良药。
是以我call了一群人渣出来。不要鄙视人渣,他们之所以被人深恶痛绝,全都因为他们的创造力太过丰富,虽然这丰富的创造力大都不用于正道。
英雄不问出处,消息莫询来路。谁要与我性情相投,便可以加入我们的狂欢。
我取名为“寂寞的心俱乐部”。会员有跟我一样的二世祖,也有好奇想要一窥真相最后却被拖下水的前名媛子弟。
李洹和夏无桀也受到一张请帖。
虽然我不知他们会不会来参加。
但我希望他们真心和好,那样李洹做那事儿,就尴尬了。
而作为挑起这纠纷的主犯,我选择了另一人作为男伴。
我甚至记不清他的长相,只记得他看我的眼神很直接。于是我便把他带来了。
我要做一场戏。
八点十分准时开始,胡胡佣人已经叫我打发回家。
这里是纵欲者的天堂。今天的主题是十二星座所代表的妖怪。
所以打开门便看见了各色姚某鬼怪。
白羊座是狂野暴躁的狼、金牛座是带了副黑框眼镜笼罩着苍老皱纹笼罩在白色长袍里的科学怪人、双子座有着鸟喙、猴身、蛙蹼与龟壳,头顶有圆盘,顶上蓄着维持他生命的水的河童造型、巨蟹座缠了一层一层裹尸布的惊悚木乃伊造型······
我顶了一张白色的面具,重金打造,轻如薄翼,覆在脸上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以为是我本尊,宽大的黑色斗篷被我传出披风一样的感觉,空荡荡地在我瘦弱的身躯上摇晃,更显得飘逸,我对自己的造型十分满意。
我要扮演的是水瓶座的无脸怪。所谓的无脸怪,大概是说走夜路的旅人向路人问路,转头过来却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蛋。在动画片《神隐少女》中,无脸怪也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没有脸蛋的鬼怪或许因为“异于常人”而诡异,但看不到五官的表情,才是让人打从心中恐惧的原因。
书上说: 水瓶座像无脸怪,你很难从他们脸上的表情看见真正的情绪;看来率性,其实很别扭;开心的时候会装酷;喜欢你的时候会装作不在乎;人来疯的时候,你以为他很开朗,但他只是怕冷场自己会尴尬。
那要怎麽知道水瓶座内心真正的想法?
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她一反常态的时候。
届时你便可以摘下他的面具,她会对你予取予求。
真***精准!
我叹了口气,享受喧嚣动荡的嘈杂声,乐声震耳欲聋,幸亏是郊外,不然早被人告了。喊声铺天盖地,已经有好几对白花花的肉体已经交织在一起痴缠,发出人类原始的呼号。
这便是上流社会的尴尬。男盗女娼,不过是饱暖思*欲。
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拍掉搭在我身上的咸猪手,要去寻找今晚我的男伴。
推开门却见他与另一男子纠缠在一起,俊颜因为被男伴压在身下而涨得紫红,我尴尬地叫一声“打搅。”
他从背后叫住我:“要不要一起玩?”
我逃得更快,想不到他不是对我有意思,而是对我邀请的另一人有意思,我真是哭笑不得。
弥乱的世界,如果母亲看见会不会大发雷霆?如果父亲看见会不会逐我出家门?
寂寞的心俱乐部。
越是放纵越是悲哀,越是声色,越是孤独。
喧闹声吵得我头痛欲裂,我简直是自作自受。
我恶心地想要吐。
这就是我不伦不类,不上不下,既不能够保持清高,洁身自好,又不能够自我放逐,放浪形骸。
逃到花园里,远离那些觥筹交错,月光下一个孤独的影子渐渐靠近。黑色披风、带羽毛的宽边毡帽,血色美瞳、两边森森的两颗犬牙以及嘴角隐隐的血液让这个角色惟妙惟肖。他苍白、削瘦、高贵、优雅、神秘、而且美貌、眉目婉转多情到极致。美到极致便是半人半妖,而他的步履生风,举止便似最高贵的绅士。
不是李洹那厮是谁?
李洹朝我勾勾手,我真的屁颠屁颠跑过去了,尽管我心中很鄙视我自己的这种行为。
“你怎么认出是我的?”我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于是问道。
“本来不确定的,不过你自动送上门来就证明我的猜想不错了。”
“如果不是我呢?”我瞠目。
“也会照单全收啊,吸血鬼不谈恋爱会死的。”李洹可怜兮兮地说,我一拳挥去,被他眼疾手快捏住。
“疼,放开。”
“小猫,收拾好你的爪子,不然我可不会怜香惜玉啊。”李洹似笑非笑,更添蛊惑众生的邪魅。
他今天也挂了件拉风的披风,与我的颜色如出一辙,倒像是情侣装。四目交接,月光下两人的眼中都要不可以制地起了波澜。
他来揭我面具,我不肯。他于是便怒了要走进屋子里去以他的色相勾引个美女。
我才不会给他机会。我紧紧拉住他。
“屋子里,脏。”我听见我的声音弱弱地说。
“这不是你自己招惹的吗?”
“以前都好好的,只是没想到现在他们都长大了。”我解释。
小时候各位多纯洁啊,再如何犯上作乱也不过那几件“老四样”:坑蒙拐骗。可长大后的各位混混有了生理需求,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那你呢?我的可爱的泥鳅,你可是长大了?”李洹那厮坏笑着把他的爪子伸进衣服里来。我只感觉到夜风灌上来,浑身一阵鸡皮疙瘩,冰冷异常。
“好像成熟了不少啊。”他看着我,一脸揶揄。
血一下子上涨到我的脸上。我张嘴便咬住他胡乱动作的手指。
“你狗来变的啊,没想到多久不见我家泥鳅还是这么害羞呢?真可爱。”说完一个吻便下来了,两旁的犬牙太过真,磕得我生生地疼。躲闪不及,我仿似能闻到他口中的血腥味,他的眼神有着非凡的魔力,可以操纵人的意念。
然后我看见了另一只“鬼”,准确说是一个带着青铜面具,身着白色长袍,长发披肩的人,银月如盘,照亮夜间的一切阴暗,那人就那么静静站在那里,仿佛要与昏黄的灯,皎洁的月,身边散发幽香的玉兰一道,化为无边风月里的一景。长发飞散,衣袂飘飘,似是要乘风而去。
这样的天人之姿不会有第二个。
我突然之间不再躲避那近乎野蛮的亲吻。而是伸出手臂,第一次真真正正接纳这个攻击性很强,色令智昏的魔鬼。
似是被我的热情吓了一跳,他不由停下来,眯起狭长的狐狸眼细细打量我。
然而我怎么能给他看穿我的机会呢?
我把他的头按向我的颈窝,我的手颤抖着去接他的扣子,衣衫落了一地。
他很快丧失理智,抬起我的双腿。我便像是藤蔓一样软弱无力起来,飘摇与否全凭着依附的大树何等心情。
明明心里不愿意,可是我还是不由自主张开身体,等待着他将这巨大的空虚与恐惧填满。
在一起一伏的十分不稳定下,我的泪眼模糊,分不清是由于疼痛还是其他,泪光朦胧中,我看见那人单薄的身影如遭霜打。我看不见他的表情,然而看得出他脚步的慌乱。
你会在乎吗?我的心中满是报复的快感,虽然这好比那了一把刀去捅别人,却发现自己手中握着的才是刀刃,让我亢奋的也不过是自己的血一样滑稽可笑。
我在癫狂与亢奋中笑得灿烂无比,好像是盛开的玫瑰,饱蘸黑色赐予的泪水,绽放出自己的美丽来,而这美丽与热情让李洹欲罢不能。
所有的星星仿佛都明亮起来。在寂静的夜幕的阴影中,从悲哀的巨大乌鸦的黑色翅膀里抖落出病毒来。
择人而食的灵魂,
已从墓穴中涌出
邪恶的阴风
已从墓穴中吹出
来索要祭祀和酒食
他们已从墓穴中爬出
成群的恶灵如旋风般
从墓穴涌出
从阴间来到地上
天堂已经抛弃
地狱也将他们遗忘
他们来到人间
坐立不安
饮食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