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哪怕飞蛾扑火只有一秒温热，我也心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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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了。当我一醒来我就已经很清楚了，我此刻一定在医院里。当我想把眼睛睁得大一些被天花板上的灯泡刺得眼睛都睁不开，望着窗外发呆了好久好久——

当纪亦飞匆匆忙忙地来医院看望我的时候，他说话的声音很激动，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很担心我，我知道，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去重复想我脑海里的那些挥之不去的事情了，那些让我喘不过气的记忆，痛苦地绕在我的脑子里，久久不能忘记，日日夜夜折磨着我，让我时刻都记得我自己犯下的错。

他担心我的时候，他在操场上大声说陈晨，我喜欢你的时候，他在我走后傻傻坐在教室里等我的时候，他一直到我家门口望着我回来的时候，他得知我已经离开这个国度的时候，他知道我有了新生活的时候，他知道我有了新男朋友的时候，他的每一句话，贴心，温暖，体贴…种种的种种，原来他一直在我身边，但我总认为他离开了，我就是个傻子，我就是个傻子，我没有仔细听纪亦飞给我说了什么，那一刻，我的脑海里一直播放着我和俞扬一的过往，什么都忘不掉…

当他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在医院的时候…我多么…|”他说到一半就被我没有任何感情和情绪的几个字弄得沉默了好久。

“我们始终不适合。”我没有任何感情和情绪，我自己都不知道其实我正在又伤害一个爱我的男人，我知道，我要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我要想透彻想清楚，我要的究竟是什么，他们给我的只是快乐，在他们面前我只能装作开心高兴，但是他们永远发现不了我内心的那巨大的伤痛，他们，一个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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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所以？我该离开你了，还是说，你迫切地想推开我，是吗？”他的声音微微的颤抖着，带着不易察觉的自嘲口吻，我听得出来，他在急切等待我的回答，但是只能抑制住自己内心的那一种巨大的痛苦，我知道，但是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回答一个字了。

“谢谢你，给你带来了伤害。”我冷静地看着他，然后对他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他现实一愣，后来用手抚摸我的头发，眼里全是疼爱和不舍，我终于眼泪不住地流下来了，抱着他哭了好久好久，直到我沉沉地再次睡去…

他在走之前吻过我，最后留下了一句话，但我始终装作睡着，可是他的那几个字我听得清清楚楚，我哭了，感觉没有任何寄托，我只能靠我自己，不是吗？我接下来要做的，是挽回他还是帮助他夺回他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呢？还是，我回去找他，还是？我抛下他，让他把一切的伤痛转化为动力来报复那些伤害过他的人？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可以不伤害到任何人…还有心爱的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那么纠结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我知道，我要做的一定是冷静下来，然后选择好我的路，然后确定自己到底爱的是谁。

还是？装作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开始新生活？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