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入室盗窃?
让我们继续时光回溯--镜头穿越城市的喧闹或者寂静,通过主干道,在几个亮着交通指示灯的十字路口,或左转,或右转,又或者直行,一直到它的底片里出现一辆半新的猎豹越野车。
越野车的右车灯看起来明亮而崭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正驾驶着它,小心翼翼地在坑坑洼洼的,只有几米宽窄的公路上,缓缓前进着。
男人平凡的脸看起来英气勃勃,带着些肃杀的坚毅,凝神的看着车窗外的情况。
廖言警官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他从不知道在城南最边角的地方,还存在着这么一条,叫做靠山路的公路--说是公路,它甚至比乡间的土道还要难走,这使得廖警官在专心开车之余,还不忘暗自庆幸--幸亏今天不是成警官坐在驾驶室的位置掌控着方向盘...
沿途,廖言询问了很多人,最后在一位将近耄耋之年的老人口中,得知了靠山路的具体方向,然后--他就驱车进入了一大片古旧建筑的包围圈。
廖言的心里有奇异的感觉传来,好像有很多即将要被他遗忘了的记忆,从心底一片杂乱的记忆之中冒出了头。
他把车停靠在路边,仔细的追寻着那片给他奇异感觉的东西。
依稀间,廖言回到了看着自己长大的那个小镇,小镇上窄仄的公路,公路边破旧的便利店--他只有几岁的光景,每天和他的伙伴们穿梭者古老的镇子中充当着冒险者,到处寻找着传说中,海盗王的遗失的宝藏。
废弃的工厂,即将被夷为平地的旧楼,都是他的战场。
他和他的伙伴们追逐,嬉戏--画面渐渐变得模糊了,也许在若干年前,有一个和他一样光着屁股的孩童,举起手中,用木块粗糙雕刻的手枪对准他的脑袋,奶声奶气的道:“不许动!我是警察!”
也许那是根本不曾发生过的事情,却被他深深地镌刻在脑海里--
廖言恍惚间看到了端正的放在副驾驶位置的大檐帽--警帽的正中央,是一颗散发着耀眼光芒的警徽。
现在,他已经是一位优秀的警官,再也回不到那童年间的寻宝游戏中。
警官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下车窗,也许只是为了缅怀一下记忆中模糊的童年吧。
这条路的名字叫做靠山路,但是它并不是依山而建,因为路的两侧,还有着无数静候着生命终结的古老建筑。
原来这座美丽的城市中,还有着这么破旧的角落。
四周散乱平房的墙面上,无一例外,都有红色的油漆画成的,很是规整的一个圆,然后有人在这个圆的中间大笔一挥--龙飞凤舞的大字就好像古代的的判官在招供书上,潇洒的写下一个“斩”字。
这个字,决定了这里古旧建筑物们的命运。
它们被判斩刑,缓期执行。
那是什么--
廖言的目光穿过了层层阻碍--不,根本就没有阻碍--仅有一层高的平房怎么能遮挡住三层楼的高度呢?
三层楼。
这座建筑如同周围的同伴一样古旧,即使廖言距离它还远,但是在爬满了近十米高的墙壁上的爬山虎枝蔓之间的间隙中,警官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已经裂开了无数缝隙的墙壁--
看起来这么斑驳,也许它早就已经不堪重负了,只是身处高位的骄傲让它放不下自己的尊严,轰然倒去,而是选择了继续矗立在一片低层平房的拱卫之中。
仅仅是因为它的鹤立鸡群,警官多看了它两眼。
它是这里唯一的楼房,显得与周边的情景格格不入,不知道为什么会建在了这个地方--但是无所谓,结果是一样的,它们都将被秋后问斩。
廖言在路边停靠了三分钟,缅怀过自己即将忘却的童年后,他毅然的踩下了油门--告别了他的小感慨,治安车继续前进在空无人烟的路上。
也许这里早已经没有人了。
廖言想着,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一路走来,他看到的最多的,就是挂在各式各样大门上的各式各样的锁头--金属的颜色和温度渐渐地给廖言火热的心也降了温。
人们都已经欢天喜地的搬进了新房子--恐怕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了吧--至少廖言在这里看到的,除了死寂还是死寂,没有一个人。
确确实实的没有一个人。
蒋波...还在这里吗?
假设他真的是杀害方媛的凶手,那么--拆迁就是他最好的掩护,他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逃跑。
可是他再向水利工程处的刘勇的取证中,那个有些结巴的中年汉子告诉他的一个消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刘勇说前段时间江波曾经回过水利工程处,目的是取走五月份半个月的工资,他当时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畏缩,似乎是在惧怕着什么,甚至不敢与人对视。
是因为杀了人,而对现实产生了恐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廖言又有些头疼了--他只是想调查一下,蒋波为什么在发生命案一天后突然离职--他是否知道些什么,可是现在,案情实在是有些复杂了,原因只有一个--他找不到蒋波。
蒋波跑了?
假设蒋波就是凶手--按照犯罪心理学的逻辑,蒋波设计了一串计谋,把方媛骗到城西水坝,或许是控制间,或许是水坝缓坡上的树林,残忍对她实施了强奸和杀害,然后将尸体绑上重物,抛尸水坝,而作案动机就是垂涎方媛的美貌?
那他为什么会认识方媛呢?按理说,他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方媛的丈夫说,方媛在和他结婚之后就已经很少出过家门了--除了必要的购物和探访...
或许是因为邂逅?然后蒋波见色起意,心里萌生了“强奸、杀害”这样的字眼?
这有些荒谬--何况,城西的水坝还有着另外一个值班员,刘山峰--如果蒋波对方媛实施犯罪,那么动静一定不会小--那么刘山峰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同伴不见了,或者听到什么反常的动静?
如果今天不能在这里找到蒋波的踪迹,那么也许,自己要再去一趟城西水坝,仔细的询问刘山峰,五月十五号那天,他所知道的所有细节了。
...
治安车再次缓缓的停下了,不是廖言又要缅怀什么,而是--他已经到达了他的目的地。
靠山路七十八号,也就是,蒋波的家。
廖言看到了残破漆黑的木门门框上稳稳钉住的,原本应该是天蓝色的门牌上,粗糙的刻着78两个红色的字体。
就是这里了--廖言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因为他没有在沉重但是腐朽的木门上,发现冰冷的锁头的痕迹。
没有上锁就表示,这里还有人住,而住在靠山路七十八号的人,是谁呢?
蒋波。
廖言的眼中,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他严肃的带起了警帽,熄灭了治安车的发动机,然后下车--接近线索。
线索...廖言暗暗想道。
眼前平房的建筑风格看起来似乎和城西水坝的控制间差不了多少,甚至两者连破旧的砖瓦所展现出的,充满疲劳的暗淡颜色也如出一辙。
那么,房间里的格局大概也差不太多吧。
廖言轻轻扣住了大门上的铜环,重重地扣了下去。
“笃笃笃...”
“笃笃笃...”
“笃笃笃...”
廖言耐心的敲了很多很多下,但是出乎意料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回应传出。
门,并没有上锁啊。
廖言有些疑惑,也许是主人出去了?
不可能啊,自己一路驱车走来,根本就没有发现一个人--
难道就是因为知道这里已经没人了,所以才觉得没必要锁门?
警官的直觉让他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廖言皱着眉头,微微使力推动腐朽的如同棺板一样的木门。
“嘎吱吱...”
门里没有上闩--乡村里老式的木门都有着一根门闩,可以从房子内部把门闩起,那么外面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推开大门。
可是现在,廖言推开了大门,简单而轻松,廖言愣了一下,而就在他愣神的这半秒钟内,一个黑影猛然间从推开的房门后窜了出来,越过廖言的身边,夺路就跑。
有人!廖言顾不得多想,眼前正在夺路而逃的人,从背影上看,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也许正是自己此行的目的--
蒋波!
可是他为什么要跑呢?他在害怕?难不成这一切真的是他?
“站住!”廖言大河一声,拔腿就追了上去。
凹凸不平的公路上,上演了一幕没有观众的拉力赛,拉力赛的两位主角分别是警官和嫌疑人。
廖言是谁?
正儿八经警校毕业的高材生,他还在警校的时候,他的体能和格斗的成绩就已经在同期的学院之中出类拔萃了。
不要被他瘦弱的表象所蒙蔽,也许他正是你们最强大的敌人--这是他的教官在自由搏击课上,经常对他的对手说的话。
前面飞奔着的男人不敢回头看,也许他认为自己的奔跑速度已经很快了,也许他认为已经甩掉了身后的警官,在玩命的跑了一千多米后,他试图改变方向,穿进杂乱无序的房与房之间的胡同,逃之夭夭。
毕竟警官不是警犬,不会闻着味道撵着他跑。
可是,他小看了警官的能力,廖言一直吊在他身后不远的位置,同他一样飞奔着,虽然穿着警服和皮鞋,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发挥--终于,机会来了。
男人在转向的时候,速度稍稍降了下来,而廖言就看准了这一瞬间,猛然间加速向前冲了两步,然后突然间跳了起来,一脚向男人飞去。
这一脚正踹在男人的右臂上,廖言身体的惯性加上凌空跳起后的加力,狠狠地把男人撞飞出五米开外,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嗷!”男人痛苦地吼了一声,廖言这一脚着实不轻,他在地上挣扎了半天,也没有能完全驱赶脑袋里的眩晕感和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
“你跑什么!”廖言微喘着走到男人的身边,蹲下身子。
“我...你追我,我为什么不跑?”男人呲牙咧嘴的回到。
廖言诧异的笑了--这还真是倒打一耙。
“你不跑,我追你干什么...”廖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走吧,跟我回治安局吧,有些事情要问你。”
“别!别!大哥!我...我是迫不得已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这是我第一次偷东西!我发誓这真的是第一次,警察同志,我求求你放了我把,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求求你...”男人听到廖言要把他带回治安局,忽然间开始痛哭流涕。
而他的举动,却让廖言升初了一下不好的预感。
“你...你叫什么?”廖言疑惑着问道。
“李明,我叫李明,大哥,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不是蒋波?而是一起发生着蒋波家中的入室盗窃案?
廖言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这件事,是巧合吗?他想了想,从腰带后面掏出了一副闪亮冰冷的器械,扔到了男人面前。
“带上他!”廖言冷冷的说道。
话音刚落,悦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ps:亲爱的童鞋们,今天因为去帮姐姐家搬家,所以一直弄到现在才更新--白菜在此请你们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