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妖，牺牲了自己千年的道行去挽一个缥缈的希望，她虽然是妖，却有一颗人的心。雅君突然想起，嫦娥仙子以前跟她说过的话，正因为爱得入骨才会更自私，越发自私时便想要一生一世，最后给对方的仅有回忆和悲伤。这就是爱情，可以让六界生灵为之颠倒的爱情，甚至违背常理。

仙和人，人和妖，无论是哪个都不会有结果，如秋兰仙子，如初月。

初月缓缓倒在叶子潇身上，闭上眼的那一刻，想起她与叶子潇过去种种。

她被一个道士打伤变回原形，在竹林中被叶子潇救起带回山庄，那一年他十二岁。转眼十年，当初的少年已经变为独当一面的谦谦君子，她化成人形，靠九龙玉的庇护掩盖妖气，想着哪怕能报答他也好，多次邂逅到相知，她爱上了他，族中长老都说人的爱情是最致命的毒药，哪怕是妖也躲不掉，她义无反顾。

一次无意中他发现了她的身份，她本以为凭着修仙人的本意他会弃她甚至杀了她，没想到他平静的接受了事实，初心未变，不顾常规与她在一起。

雅君带着叶子潇的遗体回玉屏山庄，初月用尽千年道行修复了他的魂魄，她自己则魂飞魄散。

叶无闲站在遗体前，痛喊着“孽子”，整个人看起来像老了十岁般，变得沧桑。

“不让你跟那狐妖在一起，你偏不听，把命搭上了才甘心……不孝子啊！”叶无闲痛心疾首，一直以来他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变成这样，也是他自作孽吧！

“对不起……”雅君垂着头，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种感情，名为愧疚。

叶无闲扶着桌子叹息，什么也没说。

雅君转身跑出去。

“小师妹你去哪？”

石头落入水中，激起一阵水花，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雅君坐在岸边，捡着石子往水里投。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雅君回过头，是玄。

“既然在你为什么不出手！”雅君站起对他吼，她不想叶子潇死，不管任何理由，他对她好是真的，她不希望他死。

“君丫头，凡事都是注定好的，即使身为神仙也不能妄论天机。”玄淡淡道，墨色的眼没有一丝波澜。

雅君握紧拳头不说话，玄轻轻叹气，摸了摸她的头，“这事不怪你，谁都不能预料到的，这就是叶子潇的命。”

“……”

命吗？人类无法反抗自己的命运，即使是神仙也不一定能反抗吧？写在命运之书上的，被书写好了的还能反抗吗？

“玄，如果是你，你会舍弃生命去救你爱的人吗？”雅君低着头问。

“会。”

淡淡的语气，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雅君不语，老实说她不太相信，玄应该没有喜欢的人。

“弄得自己一身伤也不懂处理一下。”玄有些无奈，为她疗伤，身上的伤口渐渐愈合。

雅君垂着眸不语，玄拉起她的手，拿出一块玉佩放到她手心。

雅君看着手心腾龙缠绕的玉佩，抬头看人：“九龙玉，怎么在你这？”

“嗯，我从一个小贼身上拿回来的。”玄勾着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