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项如许的梦
蒲洱等了很久,没见项如许出来,走进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应答,急忙找来钥匙开了门。
只见项如许坐靠在白色的瓷砖墙上,脸色煞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额头前不停地冒着冷汗,几缕发丝垂落遮住他紧蹙的眉,修长的手指紧扣着地面的瓷砖。
蒲洱急忙跑过去,蹲下扶住他,红了眼睛,“如许,你怎么了。”
微闭的黑眸轻轻打开,一动不动地看着一脸焦急,红着眼的女人,修长的指拭去她眼角的泪,另一只手搂她入怀。
完美的下巴放在她头顶,晕厥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真实发生在他童年的梦。
装修华丽的公寓里气氛却十分压抑,大概六岁多的男孩打直了背脊端坐在长长的大理石饭桌前。
他的旁边坐着个年纪小些,一脸复杂情绪的小男生,对面是个面色严厉的男人和一个脸上带着温婉笑容、气质优雅的美丽妇人。
女人温柔一笑,侧身看着她身旁的男人,“天扬,做了些什么菜呢。”
男人回以一笑,拍了拍她的肩,“都是你最爱的。”
“我妈呢?”男孩黑漆漆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男人和那个女人,语气冷漠至极。
男人冷漠地看了一眼他,没应答,拿起筷子一直为旁边的女人的碗里夹菜,“小柔,来吃你最爱的鱼。”
“我妈去哪儿了。”男孩紧紧攥着拳头,站了起来。
男人脸色铁青,继续为他心爱的女人夹着她最爱的菜。
“我记得你最爱我做的酸菜鱼,来多吃点。”
女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一身戾气的他,脸色有些愧疚。
依旧温温婉婉的样子,扯住男人的衬衣袖口,小声道,“天扬,如许问你话呢。”
“小孩子的话,不必理会。”男人脸色有些不快的握住她的手。
男孩双手紧攥成拳头,一把推开身后的木质靠椅,转身出了门。
场景切换,只见一个双目紧闭的女人躺在浴室地板上,白色的地砖上鲜血蜿蜒一地,开出一朵朵艳丽的红花来。
女人安静的睡着,仿佛没有了呼吸。
接着是急救车的警报声不断鸣叫着。
“如许,如许……”项如许一醒来就感觉有人扑在他胸口上,接着是温热的眼泪在他的白色衬衣上慢慢晕染开来。
他双目带着冷意,却单手抱住蒲洱的腰,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头,语气柔和,“我没事,不哭了,乖。”
她慢慢抬起头,看着他的黑眸,语气带着自我责怪,“我以后再也不吃鱼了,鱼香茄子都不吃!”
项如许看着她信誓旦旦,泪眼婆娑的样子,忍不住失笑,“傻子。”
“你说我傻我也认了,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过敏甚至休克。”蒲洱红着眼睛,扑在他胸膛上,内心很自责。
“傻小洱,这得怪我的身体太娇气,你怎么把罪责全领了。”项如许拍了拍她的背,任由她躺着。
蒲洱撑着身子从他身上爬起来,认真的看着他,“项如许,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以后你不许生病。”
“好的遵命!”
蒲洱温婉一笑,转身去忙碌,项如许在她转身的瞬间眸光变得阴冷。
“我从家里给你煲了皮蛋瘦肉粥,快喝了暖暖胃。”
蒲洱从柜子上提了个小小的保温饭盒过来,打开,便飘出一股浓郁的香味。
她拿起勺子,搅了搅,舀了一勺,放在红唇边吹了吹递到项如许嘴边。
“你当我残疾人啊。”项如许失笑,抓住她的手腕坐了起来。
蒲洱甜甜一笑,再次抬手喂到他嘴边,“医生说你还要住院观察24小时,这24小时你就等同于残疾人,所以快吃吧。”
项如许一把扯住她的手腕,让她坐在床沿上,抢过她手里的饭盒和勺子,“一起吃。”
他吃了一勺,很不错,又舀起一勺喂到她嘴边:“张嘴。”
蒲洱红着脸,知道自己犟不过他,张嘴吃了一小口。
“是不是觉得粥很甜?”项如许嘴角微扬,自己又吃了一口,再喂她一口。
门口不知何时簇拥了一群护士和女医生,连隔壁床的女病人和家属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两人。
蒲洱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