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开门见山吧，杨小姐。”一般来说，对于这种十来岁年纪的人，我都是叫小鬼，但这个杨幸福我却不能用“小鬼”称呼她。

知道她的存在是在一个多月前，当时我的下属拿来了她的照片，我就觉得这个人眼神中有些难以说明的东西。

现在当面见到她坐下的样子，显然对这个房间已经十分熟悉。

“不要喝杯茶吗，听您的语气似乎很急。”杨幸福将一杯茶往前推，正好停在他的手边。

“不必了，”我看了眼林回，她坐在杨幸福的旁边，两个人长得挺像，性格应该也相差不大。只不过在这场心计的较量中，赢的一定是杨幸福。

“我姓吴，在刑警科办事，你的朋友我早就认识，关于杨小姐的事我也大致清楚。今天我来呢，是希望你配合调查。”

我熟练地说完，做刑警这一行经常有这样的例行公事，我已经习以为常。以我的估摸，她应该作出惊讶的反应，但她没有，似乎对于警察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工作的地方毫不稀奇。

“吴警官？就是那个追捕梅花杀手的警官吗？我听说过你。”

我稍微抬了抬头，密集的胡须让我感到发痒，视线在桌子扫了一遍，我注意到最左边躺着的收音机，上面的天线未收掉。

“想必是通过收音机知道我的吧，我的声音和机器一不一样？”

她的左肩微微颤了下，瞬刻的思考后，她抬起动人的下巴：“那么您来这里就是为了那些案子？”

我对她说的“那些案子”非常敏感。虽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名为梅花的罪犯确实在这个城市作了很多起案子了。我们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不知道他多少岁，更不知道他的动机。当我们被耍得团团转的时候，却收到了一封传真，上面用楷体写着：

“致抓不到我的警察，我就是梅花。我杀了很多人了，只要你们不再抓我，我将销声匿迹五年，不再作案。五年之内会发生很多事，谁也无法预料。如果你们同意，就给电话xxxxxxxx发一条信息。如果不同意，这个城市将血流成河。给你们两个星期的时间考虑。”

那封传真上没有指纹，所给的电话也无人接听。调查的结果是电话的主人和梅花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完全是个倒霉鬼。但是，我意外的发现，传真的背面是一家超市的促销传单。

更确切的说，梅花杀手用了传单的背面发出了挑战。当治安局闹成一片纷纷想要同意的时候，我和我的同事查到了这家传单公司，并在公司名单里发现了可疑之人。

这个人便是杨幸福。

“杨小姐，请问您是什么时候来到绿云镇......不，绿云市的呢？”我还有点改不过口，自从年初机构修改了城市规划，以前的绿云镇便不复存在了。

“警官到这里来，应该已经很清楚了，是吗？”她倒十分镇定，我多希望她立刻摊牌，省的我说些没用的。

“我们查过了，每一次梅花作案，从一开始的交通事故，到最后死的夜店女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我们怎么也查不到动机。”

林回直起了身子，她似乎对案件特别着迷。我觉得她的存在是一味很古怪的调和剂，让我想笑她，又无法笑出来。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将这些人的日常出行、兴趣爱好统统筛选掉后，本来应一点不剩，不过出现了一个人，把他们所有人都联系在了一起。”

我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杨幸福的眼睛，那一秒我觉得她好像能看到周围的一切，她就在盯着我，而且装作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