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六章 轻启太学院之变
子默这人平日里虽是很幼稚但却很坦诚,只是性子急了点。想要知道木槿担心的事儿,从子默这里下手显然会容易的多。
“好了,好了,我说。自打前两天练了舞回来后,木槿就总是出神,问她她也不说,我心里着急!”说完一脸委屈的看着子默,我似乎已经能看见他一脸鄙弃的望着我,然后仿佛自己是一个拯救世界的英雄开始为我解答这个疑惑。
“夫子进去了,走吧。”子谦一面说道一面朝学堂里走去,子默拉了一把我也一声不说就跟着子谦走了。剩下的我呆若木鸡,这和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事情怎么会这样。子谦这般倒没什么,可是秦子默这回居然出了奇的安静,这不符合他的性子?
“嘘!”小跑过去,轻轻拉住子默,害怕他说话让子谦听见,立马捂住他的嘴。左手一勾子默的肩头,样子像极了东边巷子里的混混地痞。
一个反手倒勾我就被子默结结实实的扶到地上了,痛的我龇牙咧嘴的叫了出来。走在前面的子谦见此只是默默地走过来将我扶起,继而拍了拍子默的肩,示意他去上课。
大家的反应超出了我的预料,为何会这样?中间肯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一边揉着我那受伤的臀部,一面盘算着怎样才能探出他们嘴里的话,现在已经不只是帮木槿打听的事儿呢,更为了我的好奇心?
正在我打算磨刀霍霍向子默时,子谦说了句:“下了学跟你说,其他的别问了。”
说完一身正气的走了,就这样走了?这是合伙玩我呢?好,我就看看到时候你们究竟能跟我说些什么?
心里装着别的事儿如何让我心无旁骛的去听夫子讲课?死死盯着夫子的胡子一晃一晃的,只盼着能早点下学。时间就像生了贪恋一般,紧紧的拖着不肯走,窗外的风都没有丝毫的动静儿。这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般?
“你在想些什么呢?夫子讲的可都知道?”背上被人轻戳了一下,往后挺直了背听见秦子默在耳后轻轻说道。心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若不是你们这样吊着我的好奇心,我至于听不进夫子讲的课吗?懒得搭理他,趴在桌上一圈一圈的画着桌子上的年轮。
“起床了!”朦胧间有什么晃着我,揉了揉眼,便看见一张清秀俊俏的脸凑了上来,若不是看他长得好看,本小姐早就一拳送了上去。
“你也是可以啊,夫子的嗓门都提在你耳边讲,你都还能睡着,我也是真服了你了!”秦子默收起了自己的脸,转身讥讽的笑道。
我顶着半睁的睡眼无辜的望着子谦,好在子谦已经习惯了我这种逢头垢面的样子,毕竟再往回倒几年,我们还在一张榻上睡过觉,尿过床了,这点样子没多大事儿。
子谦拖着还未从完全醒来的我跟在子默的后面,朝微阁走去。
“等等,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啊?”看着他两像人贩子一样拖着我朝微阁走去,突然一个激灵,差点忘了我为何没能好好听夫子讲学了。顺手勾住子谦的脖子,像一只拼命要打鸣的公鸡一样冲着子默叫道:“这位公子,你若不老实交代,我可就对这位貌美若花的姑娘不客气了啊?”
秦子默一听,立马配合的做出一副生死离别的状态,声音凄惨悲壮:“这位壮士,放过我家娘子,她是无辜的,有什么事儿,你冲我来。”那一脸的伤心欲绝竟让我不忍下手。
正在我准备接下一句的时候,只见子谦一脸生无可恋的说道:“进去边吃饭边聊。”
早这样不就完了吗,立马放开子谦,弯腰狗腿的说道:“这位大爷,里面请。”
秦子默在一旁无比嫌弃的说道:“秦月下,你真真是变得比六月天还快的变脸人。小的服了!”
低头抱拳,面带羞涩:“承让承让。”说完跟着子谦后面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进去。
“前两日宫里放出消息,今年的太学院改了政策,地方学院推荐拔尖儿的人去参加会考,三轮考试通过的人不论身份地位皆可入学。”秦子墨望了一眼子谦,伸手一边夹菜,一边对我说道。言语间没了往日的嬉笑劲儿,变得一本正经。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没觉得什么,太学院属朝廷办学,历来只录取七品以上官员的儿子,更别说像我们这样连普通农户都不算的戏子身份,想要进去,简直是天方夜谭。如今有了这机会,都子默他们来说这该是好事儿啊,夫人既然肯将消息告诉他们,那必然是有这方面的打算了啊?
“这挺好的啊,回头你俩都去试试,争取都考上了,那我就跟着一块沾沾光。”今天的梗米粥还不错,轻抿一口,头也不抬的说道,原来是这事儿?也没什么啊,还让木槿搞得神经兮兮的。
“每个地方私立书院只能推举一个人去。”秦子墨像是被什么堵住嘴一般嗡嗡说道,心下咯噔一下,糟了,看来我的话说早了。
若是只能一个人去的话,那肯定是子谦啦,且不说他自幼在尚梨园长大,夫人和教书夫子对他寄予厚望;更何况,就单看他两的能力,子谦就不知道能甩子默几条街。
子谦不仅熟读《诗》、《书》、《礼记》、《周礼》、《春秋》、《易》等,更是在八岁前便能默诵《孝经》、《论语》、《孟子》、《大学》、《中庸》。除去这些,不仅会骑术、围棋,尤其精通音律。不得不说他就是我一生向往而不得的那种人。
反观子默,虽说比子谦晚一岁,可是却是半吊子学习,今儿心情好了便勤奋好学,明儿个不乐意了,索性逃学玩个自在。虽说他这样和我的怂恿离不开,可显然他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但好在子默脑袋瓜子灵活的狠,稍稍用些功夫便能学得七八分,也就足够应付学里和夫人那里,所以考试还是难不倒他。
这样一来,我夹在中间很是为难,不知该怎样接话,只得闷头吃饭。
子谦似乎察觉到了空气中的那一丝尴尬气息,夹了一块鸭肉放在我碗里说:“襄州那边的茶庄已经安排的差不多,夫人已经把大小事项都跟权叔说了,过些时日我就会和权叔一块过去。至于太学院的考试,子默会去考的。”顿了一下又说道“跟木槿也说一下吧。”
我看了一眼子谦,一脸的淡然,仿佛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又看了看子默,可能是已经知道这个决定了,所以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头都快伸进碗里了。
事情进展的太快,我都没来的及捋清楚就已经结束了。饭桌上的菜变成一个个的色块充斥着我的眼眶,拿眼悄悄地观察着他两,一人比一人沉默,踌躇半天我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安慰一下大家,于是只能投入食物的怀抱里。
一顿饭下来,三人心怀各事,并无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