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凌晓琳欣喜地喊道。

“你，你妈妈……刚才来过……”凌父每说几个字都要喘好久的气。

“我妈妈？是她喂你吃的安眠药吗？是不是她！”凌晓琳的眼一下子瞪得老大。

“不……不是她……是我自己……”凌父微微摇头，喘气越来越重，仿佛随时会嘎然而止。

“为什么？”凌晓琳紧紧抓住凌父的手 。

“晓琳……不要……”凌父，使劲抬手指了凌晓琳身后的董零一下，然后头一歪，眼也彻底地闭上了。

凌晓琳知道，他这一闭，就再也不会睁开了。

凌晓琳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握着凌父的手静静地落泪。

不要？董零寻思着刚才凌父没说完的话，凌父为什么要指着自己说不要呢？难道是说不要和我在一起吗？可是凌父之前不是已经接受我了吗？难道是和凌晓琳的母亲有关系吗？也许，凌父的死也与这有关……

“晓琳，你的母亲和你还有联系吗？”董零问。

“早就没有了，自我懂事起，就很少见到我母亲了。三年前他和我母亲离婚的时候，我也没有见到她，只是突然有一夜，爸爸喝醉了回来，第二天就知道他们是离婚了。我也只是隐约记得她的样子，其他，关于她去了哪里，又嫁给了谁，甚至电话号码，我都一无所知。”凌晓琳叹着气，心中又憎恨着母亲。

“或许你父亲手机里会有呢？”董零的目光落到床头凌父的手机上。

“不会有的，我父亲手机里只存有我的电话号码。”凌晓琳扑进董零怀中，“不要再说了，我不找我妈妈，我不想见到她！我只想好好静一静，把我父亲好好安葬，其他的什么都不想……”

“好，什么都不想。”董零叹息着将凌晓琳紧紧抱住。

不一会儿，几个白大褂进了病房，将凌父推进了太平间。

这一天，凌晓琳在雪中行走了一天，董零也陪了她一天。

晚上，一身白的凌晓琳，董零两人在凌晓琳家楼道口处。

“冷吗？”董零问凌晓琳。

“心里更冷啊。”凌晓琳为董零拍去肩上的雪，柔声问，“你呢？你冷吗？陪我吹了一天的雪，真对不起啊。”

“说什么对不起呀，我自愿的。”董零摸了摸凌晓琳冻红的鼻子，笑笑。

“你把我送回来了，你怎么回去啊？下雪天车很难打，你的伞又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凌晓琳犯了愁，“我家里也……没有伞。”

“没关系，我有办法回去的，比如我可以……打电话给我家司机叫他来接我。”董零掏出手机，真的要打电话的样子。“没关系，你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吧。”

“那好吧，再见……晚安。”凌晓琳这才放下了心，转身上楼。

“不许在晚上偷偷哭，逝者已去，不要再哭了。明天早上我还会来找你，不要让我看见你鼻子是红色的。”董零叮嘱道。

“好的。”凌晓琳冲董零笑了笑，但后“噔噔噔”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