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公主可有查到什么？”石钟毓叫住正要往外跳的身形。询问一下调查的进展。

“皇后娘娘放心，想必这两天就好了。公主已经找到不少证据了。”小桃站在墙角，恭谨的答道。

“这样就好，本宫就放心了。据说，容妃和德妃走的很近？”

“小桃确实听公主说过。”

“那好，倘若一会儿德妃娘娘过来，你就马上去寻公主过来。明白了吗？”

小桃着实不明白，想来想去，最后还是点点头，“小桃知道了。”

石钟毓这才放她掩藏自己，第一次拥有听自己使唤的暗卫，竟是公主的人。

石钟毓料想的不错，德妃娘娘确实已经过来了……

德妃此次才算是元气大伤，身子弱的不成样子。只是，一个本就不求生的人，不管这个躯壳有多差，她都已经不在乎了。她在乎的只有那一件事，她活着，唯一想要做的事。

幽浮宫偏远，德妃强撑着就过来了，她不想带太多的人，不想有什么动静。两个扶着她走的宫女，额上渗着汗水，即累又怕，倘若娘娘出了什么事，她们可担待不起。只是德妃以死相逼，她们不得不听从，这也是她们第一次见到这样决绝的娘娘。

这里格外荒凉，宫门都有些斑驳，朱红中泛着苍白。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定是失修多年了。

“呦，这是哪位娘娘大驾光临了？奴才给娘娘请安了！”驼背太监急忙趴在地上行礼。

“起来吧，罪后可是幽禁在里面？”声音飘飘忽忽的，显然体力已经太能支撑了。

公公可不是个有眼色的，自然注意不到。依旧俯身在地，不敢抬头，“回娘娘的话！正是在此地！”

听了他肯定的回答，德妃闭了闭眼，几不可闻的说了声，“走吧。”众人便不再搭理伏在地上的太监，直接进了幽浮宫。

从外面看已经够破旧了，没想到里面更是荒芜，庭院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打扫过了，院中有几棵大树，遮天蔽日，特别是靠近宫殿的那几棵，枝枝丫丫伸展在宫殿之上，使得宫殿显得格外阴冷。

看到如此环境，德妃心中才算痛快几分。可是，不够！这样狠毒的人，好好的在这个破落的宫殿中好好的活着呢，这怎么够？

小桃见德妃果然莫名其妙的来了，虽然心有疑虑，还是觉得皇后娘娘那么聪明，听她的准没错！便立刻起身去寻公主。

皇上安排的暗卫，也是措手不及。德妃这弱不禁风的身子，他不敢出手，也不能出手。一时间没了主意，见小桃马上离开了，这才恍然大悟，对！迅速禀报皇上！这才离开。

看着殿中的朽木青苔，德妃微微掩了鼻，对着满脸平静的石钟毓道，“你可知，本宫今日为何而来？”

“以命抵命。”石钟毓悠悠开口。

德妃睨了她一眼，“你倒是明白，害我孩儿时，可有想过，会有今日？”

“我向来明白。只是，有一点你搞错了，本宫从未害过你的孩子。倒是常想着会有今日。”石钟毓请她坐下，倒了杯茶，“你何必如此折腾自己？先喝口热茶吧，这是纯粹的花茶，对你的身子好。”

“啪”茶水迸溅开来，简陋的差距也已粉身碎骨。“你倒是过的平静！以往一直以为你不喜争斗，没成想，你竟是没有一点人性的毒蛇，不声不响的吐着信子……”许是情绪波动太大，话没说完，便一阵眩晕。丫鬟马上上前搀扶，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还不快扶你家娘娘坐下，走了这么长的路，想必是撑不上来了。”石钟毓倒是真的心疼她，德妃着实可怜，这些争斗却要她做牺牲品。

“你少在这里假好心，你以为，你这样本宫就会放过你？你以为你死不承认，本宫受的这些伤害就不用还了吗？”虽然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还是做了下来。调整了一下呼吸，才平静下来几分。

花香味四溢着，浓淡恰到好处，安人心神，又与这幽浮宫显得格格不入。

“听说前两日，你还病的吐了血？”德妃嘴角含笑的打量着石钟毓。石钟毓也不看她，自顾的收拾了一下桌上的药碗。“不错，我这身子，也坏的七七八八了。不过撑上二十年肯定没问题。每个月，总要病上一场，其中苦痛想必也有不少人体会过，倒不算孤独……”

“可我的皇儿孤独！”德妃竟突然站起来，用力推了她一把。石钟毓猝不及防，幸好身后有个宫女站着，估计本是准备动手的，却反倒帮了她一忙。

虽然没有倒地，石钟毓还是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一时间扶着桌子没了抵抗的能力。

德妃自然不会放过她，直接让丫鬟捉住她，将药丸喂了进去。看着石钟毓卧在地上干呕，德妃就一阵爽快，“你毒死我的皇儿，现在也尝尝被毒死的滋味吧！哈哈哈哈！”

德妃开始愈发癫狂，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事，如今，了无牵挂，一身轻松……

“娘娘！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娘娘！”

……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本就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死了倒一了百了。石钟毓停止了干呕，看着丫鬟们手忙脚乱的样子，痴痴一笑，这宫中，有那个不是可怜人？也就自己，还算逍遥的过了三年了。好在自己拥有皇后这个头衔，保得自己，安稳度日。

殿外起风了，通过敞开的殿门，抚在她的脸上，过不了多久就要立秋了吧。所有的生命都在枯死，连自己也一样……

“快去请御医，叫御辇吧。都待在这里有什么用？”石钟毓唇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体冰凉益甚。心中想着，倒是会用毒，知我体寒，偏用这种毒，实在是让人生不如死。

丫鬟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了出去。

毒显然不是慢性的，这寒冷愈发的浓烈。石钟毓已经蜷缩在那里，不住的颤抖了。话是说不出来了，只好想想下辈子要投胎去哪里。想着想着，自己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