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籍详情
加入书架
推荐票
金票
打赏
评论区
风月无华 作者: 依澜 字数:3674 更新时间:2015-11-04 20:27:00

第九章 召见

阿千,阿邑,林挽云,三人在午后各自干着自己的活,一直到日暮时分,三人才坐在毡房门口吃晚饭,没有任何疑问,吃的依旧是肉。

林挽云拿着刀,一片一片割着红肉,眉头紧皱,阿千与阿邑在一旁,一边吃着肉,一边豪饮坛中酒。

夕阳西下,天际的云渐渐漫出红锈色,在遥远的的地方与大漠边缘相接,头顶也是缕缕红云,夕阳映照下,似是被风吹散一般,随意游落在苍穹之上。

随风翻飞的旌旗,缓缓升起的青烟,放牧归来的人,小孩儿学骑马的笑声....所谓“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大概就是此刻眼前之景了。

林挽云吃到饱腹,便不再吃,坐下来看着阿千与阿邑豪饮杜康,尤其阿千那样子,比匈奴人还要匈奴人,仰头只往嘴里灌酒,嘴角便流出了好多,阿千随便拿袖口擦拭了嘴,又拿起刀割一块儿肉,一口吐下:

“爽!太爽了!!!”一坛酒下肚,再配些许肉下酒,吃完后阿千便发出一声感叹。

林挽云看的也开心,竟轻声哼起小曲儿来,“长亭外,古道边,夕阳山外山.....”

此时是大漠夕阳,虽无长亭古道,可这茫茫大漠,也有太多故事,演绎着这个地方千年里的生离与死别,它的苍桑与孤凉,是用千百年时间沉积下来,无可复制的。

雄浑的殿宇,巍峨的宫城,可以复制,可以缩小供观摩,可是,这种带着雄厚的历史的沧桑感是不能复制的。

林挽云唱到嗨处,端起酒碗,欲做豪饮之态喝下碗中酒,却被阿千拦下。

“挽云,你刚刚唱的是什么歌?”说完阿千拿过林挽云手中的酒碗,仰头喝下酒。

“对呀,我怎么也没听过,什么歌?”阿邑又倒上一碗酒,喝下。

“呃......这个...是...这个是....是....”这下林挽云慌了,心想完了完了,竟顾着嗨了,忘了自己是现代人,唱错了吧......对了!!!林挽云想到什么似的瞬间抬头就对那二人说

“哦,那天我同她们一起去河边浣衣,听见有人唱,觉得挺好听,便学来了。”林挽云说完擦擦额上的汗滴,尽管此刻并不热。两人听她这么说也就没多问。

林挽云看两人面上的表情,心里笃定,他们一定深信不疑,松了一口气。

三人将残骨冷肉收拾好,打算各自回毡房休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却引他们驻足观望。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阿千和阿邑心里顿时明了,一阵紧张,焦虑的转身看着已站在毡房门口的林挽云,林挽云不明原因,茫然的看着马蹄声来的方向,阿千见状便轻轻地唤了声

“云儿....你..不要怕!”似是对林挽云的鼓励。

“嗯?”林挽云看着阿千,并不知道他所说的不要怕,到底是不要怕什么,心里疑云重重。

此时,马蹄声至他们毡房不远处,随后走来一群腰佩弯刀,身着统一胡服的男子,个个长的虎背熊腰,看起来强劲有力,绝非等闲之辈。

“奉左谷蠡王之命,请你去王帐中,有话问你。”来人直接走到林挽云面前,对她说出这一番话。

林挽云看了看阿千,似乎明白他刚才对她说的那句不要怕的意思,阿千还是看着林挽云,对她缓缓点点头,用眼神依旧告诉她,不要怕!

这时阿邑走过来,对林挽云轻声说:“快领恩!”

林挽云反映过来,赶紧作揖,朗声道:“民女....”

“不是民女,是吾。”阿邑在一旁马上纠正。

“吾领恩!”

那几人听到答复,不作任何停留骑便上马狂奔而去。空留一脸愕然的林挽云,她在心里暗骂,连王帐在哪儿都不说,我怎么去!!

阿邑牵来一匹马,交给阿千,然后就自行回了自己的毡房。

“挽云,天色已晚,我送你去。”说着阿千牵着马走到林挽云身边,自己先翻身上马,,然后向林挽云伸出手,林挽云看着他的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手伸过去。

两人同乘一匹马,这已是第二次,或许林挽云习惯,可秦晓墨还不习惯,脸红心跳的,好在天色暗下去,而且是背对着阿千,看不到脸上红晕,不然非得尴尬死。

马儿越跑越快,耳边只有风声。

“左谷蠡王王帐并不远,很快就会到。”阿千大声说着话,依旧被风吹散在身后。

入夜不久,风劲渐足,马蹄声伴着大漠星辰,响彻在漆黑的墨夜里。

不一会儿,便到了王帐,两人下马,阿千对林挽云说:

“你进去后,不要怕,也不要紧张,你我毕竟是单于亲自指婚,他不敢对你怎样,对了,我在那边等你。”阿千顺手指了指左边的一处地方,那里堆积着马草。

“............”

若此刻是白天,一定会被林挽云那快要拧成一团的眉头给逗乐。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特许你不用黔面!”王帐里传出声音。

林挽云瞅瞅阿千,转身进去。

这是一间较大的毡房,装饰稍显豪华。

最上方置椅子,椅子后方的墙上,挂着各种刀和弓,左右两边都是跪毡或者坐毡,毡子稍前方放的是比较低矮的桌子,上面摆放着酒器。

毡房最中间放着炉火盆,比较大,盆内火焰跳跃,使房内不似外面阴冷,但是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肉腥味儿,让林挽云很不适应。

林挽云站在下方作揖:“拜见谷蠡王!”

隔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那左谷蠡王应声免礼,林挽云只有咬紧牙关死撑着。

一正静默....

“扎穆格,你上次从我的王帐里出去之前,可是称呼我单于的,怎么,今天又改了?”

阴冷又粗放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字字如千斤秤砣,让林挽云无端感到压力,连呼吸都不稳,这具身体之前肯定对这位左谷蠡王畏惧到死,不然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林挽云调整好呼吸,缓缓心神,低头轻声说:

“高贵的王,您本就是左谷蠡王,上次那么称呼,是我的错。”

话音刚落,一把弯刀架在了林挽云脖子上,那么突然,吓得林挽云向后退了退,林挽云第一次和刀这么近距离接触,刀刃冰冷,令人发颤。

“你的丈夫,他是汉人,就算单于开恩免他死,可在匈奴的领土上,有权有势的不止单于一人,对于一个奴隶,死,对他来说,太容易了。”

那左谷蠡王拿着刀抵着林挽云的脖子,朝她吼出这句话。

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由于气血上冲,由起初的黝黑变为通红,腮边的胡茬也似立起来一般,显得更是耀武扬威。

但林挽云就读出了两个字:贪婪。

林挽云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身体,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畏惧,不慌不忙的对坐谷蠡王说:

“左谷蠡王说的不错,丈夫与我都是奴隶,自己的性命不由自己做主,但是今天我这么称呼你,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林挽云此时心里已不不怕,继续说道:

“还有,匈奴自建立以来,平时看似游散各处,但是形散神不散,我们有我们的宗法制度,也有我们无法逾越的禁忌,今日,左谷蠡王如此待我,那可是犯了咱们匈奴族最大的禁忌,被发现可是要被砍头的。”

左谷蠡王听言,稍作思考,忽然慌忙将刀从林挽云脖子上扔开,神情紧张。

左谷蠡王不明白,上一次召见此女,并不似这般强硬,而且刚才振振有词的反驳,有根有据。

这让左谷蠡王又恨又无奈,刚才他拿刀抵着林挽云的脖子,按匈奴律例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

在匈奴,若是有杀人的念头,在拔刀的那一刻,已是死罪。

林挽云看着左谷蠡王慌乱的神情,心下一定,继续说:

“谷蠡王就那么希望我丈夫死?”

“若不能为我所用,必须死!!!”阴冷的面庞,深凹的双眼,发狠的眼神,说出这样的话,寒冷的让人忍不住颤栗。

“我明白了,谷蠡王的意思是,你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是不是?”

林挽云现在才明白为何这位匈奴的左谷蠡王会这么在意她之前对他的那个称呼,看来在这之前,真正的林挽云似乎对他妥协了什么。

“是又如何!!”

“你若是有志,再加上神若有意,不管你得不得的到我丈夫,都会走上至尊之路,但如若神无此意,即便你独揽所有贤者,又有何用!”

“你....!!!扎穆格,你别忘了,我手里还攥着你家人的性命。”左谷蠡王近乎咆哮着对林挽云说。

林挽云听后,身子微颤,心中了然,这位左谷蠡王打算拿她做棋子,用家人性命做筹码,让林挽云替他去笼络阿千的心。

林挽云心生感激,怪不得阿千会那么说,怪不得阿千一再告诉自己:不要怕。其实阿千早就知晓一切。

林挽云被逼急,厉声对那左谷蠡王说。

“可你也别忘了,我与那位汉人,是单于亲自指婚,你有用贤的念头,难道单于就没有吗!我家人的性命,你攥的再紧,但让你松手,只是我丈夫在单于面前一句话的问题,我何必怕你!!”

见左谷蠡王不做反应,林挽云继续说:

“你的野心再大,又能如何,如今,单于仍旧是单于,你还是你,你对他,依旧要俯首称臣,不然,何来领地粮食,何来财富任你挥霍!!”

“你走!!!”左谷蠡王吼道。

林挽云巴不得立刻飘出去,看着做谷蠡王,笑了笑,似是嘲笑,然后作揖,拜别,退身。

阿千看见林挽云从王帐里出来朝这边走,赶紧也迎上去。

林挽云走了一段距离,站在原地看着夜空,大漠的夜,苍穹似黑布,那么低,似乎满目星辰伸手便能触摸,只是,清冷的夜,阴风浸骨,林挽云站在荒野上,黑暗包围着她,只有她自己。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林挽云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有点想家了。林挽云这么想。

“挽云?”阿千走过来看着她发呆,最终敌不过阴冷的夜风,开口叫道。

“嗯?”阿千反应过来,看着阿千,虽然只是漆黑一片。

“他可曾为难你?”看不见阿千此时的神情,但林挽云听的出来,即便阿千尽力掩藏,可担心与关心不减。

“你说过的,他不敢把我怎么样。”说完林挽云笑了一声,为了缓解阿千紧张的心绪,她自动跳上马背,欢快的样子让阿千一时无法理解。

“阿千,走吧,回去后我再慢慢告诉你今天我是如何让那左谷蠡王呛得说不出话的,哈哈哈哈......上马吧!!”林挽云一扫刚出王帐时的阴郁心情,大声招呼阿千上马与自己回去。

阿千领其意,不做犹豫立即上马,马儿得令,又在原野上飞驰起来。

作者的话
依澜

这一章,字数比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