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君王之道
朱门红拓,汉白玉的栏杆围着宫殿,檐角层层叠叠,上层檐角挂着别致的铜铃。
金銮大殿上,镂空的沉香炉子置于两侧,悉数烧着,化为白色的细屑。金紫王袍男子坐于王座之上,一手轻揽红衣美人的一眼,眸子微垂,带着威压看着底下众人。
“盘古之玉,国之圣物,如今祭司青葵携玉而逃,国之不幸。孤责令诛九族,连三亲。”
“王上圣明。”众人皆低头举起手中的玳瑁,高呼。
金紫王袍的男子不由大笑,看着底下的玄衣男子,顿道:“相国认为如何?”
“王上圣明,不知子轩殿下以为如何?”玄衣男子摇着羽扇,细长的眸子透着温驯,一张脸长的很好看,比苏子轩更为俊美。
苏子轩明显一惊,颤了颤身子,看向一旁,低头道:“父王圣明。”
“素闻子轩殿下治军有方,可惜男生女相,不知殿下是怎么定得这东临军?”玄衣男子眸子清澈话语犀利。
“东临军军纪严明,又是王兄一个一个的择选出来的,怎的不服王兄?相国以为王兄男生女相不足定军,可相国以为王兄这十一年王兄怎么护定的东胡,一只东临军足以保东胡。”苏子轩左手旁的男子轻笑,模样俊彦,一袭锦衣上绣着精致的卷心莲,模样有几分相似,比苏子轩高出几许,正是苏子墨。
苏子轩忽看向苏子墨,苏子墨自是微微一笑,笑容和煦。
“二王子说的不错,是凰初错了,虽是男生女相,但终究亦是东胡之福。”
“子墨相国说笑了。”苏子轩微微皱眉,这男生女相一直是她他心头的一根刺。有些东西无论藏的多深,有些事终归会显山露水,像影子一般。虽然东西就那样埋在那里,深深的,终有一天回会被人挖出来。
帝座上的君王不做声,指尖微曲,有些东西终归是瞒不过。
东胡王默了默,朗声道:“国有唐卿,幸事。”
“王上谬赞。”唐凰初低头拱手,温文尔雅。
“现今东胡盛世,子轩殿下横扫天下,王储之位臣当推子轩殿下。”白发老者站了出来,手持玳瑁毕恭毕敬。
东胡王一手撑住右下颌,一肘支在椅子上,眯起眸子,道:“王储之位,有这么急么?”
“王上,王储之位向来是国家大事。臣以为子轩殿下王命所归。”
“王命所归?”苏扬眯起眸子,满是危险,沉声道:“王储的位子,诸卿以为何如?”
“王上子息单薄,无非就是在子轩殿下同子墨殿下中择选王储。臣以推子墨殿下,子轩殿下战誉东胡,恐怕对于朝堂之事不大熟悉不如子墨殿下。”
“臣荐子轩殿下,”
“臣荐子墨殿下。”
大殿瞬时变得吵闹起来,苏扬支住下颌,看着众人。
“臣荐子轩殿下。”
清润的声音掠过,众人却是纷纷停了声。
苏子轩不禁惊异,唐凰初。
苏扬抬眼,微道:“这事以后再议。今天就到这里,退朝。”
这件事,依旧不了了之。
众人纷纷退了出去,嘈杂不已。
“王兄。”
“子墨,”苏子轩回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几许的弟弟。
“王兄,”苏子墨看着苏子轩,黝黑的眸子透亮:“东胡战事得以平定,多亏王兄。”
苏子轩微微,看着自家弟弟,轻道:“子墨,你觉得,君王之道是什么?”
苏子墨眯起眸子,透亮清澈:“大约是雨露众生。”
“你有这想法很好,子墨,你记住,君王只有一个,润泽天下。”
“王兄,你……”苏子墨有些疑惑。
“你只需记住一句话,我永远不会同你抢王位的。”苏子轩盯住苏子墨,眸子锐利。
长风吹起青丝缭绕,檐角飞翘,蓝衫女子坐在檐角,看着身边俊逸的男子,眉眼弯弯。
“你现在清楚了吧。”
“小九,我只是不明白你现在怎么对他的事那般上心。”耀澈有些疑惑,下颌往她的膝盖上蹭了蹭,像一只大猫。
酒酒愣了愣,硬是忍住想要一巴掌抽飞他的想法,看向天边,轻道:“若只是男生女相,便不会是这样。耀澈,我们终归是不同的。”
耀澈顿了顿,一把抓上酒酒的手:“你同他便是相同么?”
耀澈有些紧张,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他的心思谁都能懂,唯独她。她总是那样子,或许,像曾从白术帝君那里儿的戏折子里看的一样。
围城里的人,苦等一生,却等不来那个人。
他,不愿如此。
酒酒看向他,又瞥到握着她的那只手,一把抽了出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耀澈将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酒酒直起身子,跳了下去。
“去外面看看吧。”酒酒眸子清亮,抬头看着檐上的他。
耀澈有些落寂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她,习惯的弯起嘴角,轻应了一声,也跳了下去。
你是否还记得?
朱门红拓,飞翘檐角,琉璃瓦折射着日光打出细腻的暖黄色,朱红的柱子漆着明黄的包脚,明亮的雕花窗柩。少女呼吸清浅,靠着白玉的栏杆,模样精致。
一定不记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