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五章 雨打芭蕉初心事
“什么急事儿能不洗漱不用膳甚至磕着也不管?”胭脂急的轻跺双脚,欲甩开我的手。
“昨儿不知怎地又惹着夫人被罚抄写《诗经》,这会儿不知是想到啥法子呢,所以这般慌慌张张的?”木槿轻撩起我额前的碎发,微蹙双眉,一面对胭脂说道。
心思被木槿这样直接的揭穿,还是有些沮丧,干嘛要这样了解我?嘟着嘴就是不松开胭脂的手。
胭脂见我这般,不禁笑道:“这是多大的事儿啊,不就是几篇字嘛,回头下了学让子默他们帮忙模着你的字写一下就行了啊!再不行,我也可以帮着写两张。”
见胭脂这样说,我不禁顿时放松了不少,不时因为想让子默帮忙,而是她愿意帮我誊抄。
胭脂如今虽在园子里还只是个跟着姑娘们打杂的丫头,但年幼时家境还是小康之家,遂家中请了先生,学的不久倒也能识文断字。现如今她也不用像木槿那样勤加练习,倒是有不少空闲时间,真真是个好人选。
至于子默,还是算了吧,若是找了他帮忙,日后指不定又要怎么指使我干事。再说,前儿下学后,我因着他没给我说答案让我被夫子训了一顿,所以悄悄地将他的书本给藏了起来,本打算赶在他去之前把书本都给放回去,但胭脂既然都这样说了,索性我也不管了。
“瞧她这样,指不定又在想些歪点子?”木槿的声音让我晃了一下,回过神来时,只见胭脂不知何时端来一盆水,拧了薄帕正递与木槿。
“哎呦!”冰凉的温度碰上被撞得地方,倒吸一口凉气。
“都红了,什么时候你能像个姑娘样,斯斯文文的别这样让人不放心。”胭脂一面接过木槿递过去的帕子一面语重心长的说道。
‘噗嗤’一声,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屁大点儿的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训起你姐姐来了,回头得跟梨娘说说,好好调教,都不懂长幼尊卑了。”说着拿了木槿手中的帕子,一脸正经的望着木槿。
“你也好意思说长幼尊卑,这整个尚梨园最理会这个的不就是你秦月下大小姐吗?我看胭脂比你听话的多。”木槿努嘴一笑,伸指轻戳我的额头,拉过胭脂说道:“咱们去吃饭,让她一人去尊老爱幼。”
“哎呦,你干嘛又戳这疼的地方?”见她两没有理我的样子,又假意疼的厉害,嘴里直嚷嚷,结果这两个狠心的人只顾自得用膳。一时不得趣儿,只得厚着脸皮凑上去。
少不得听了几句玩笑话,一时饭毕。
胭脂送食盒过去,正好与我一同出去。正出门时,木槿却拉了我至一旁,悄悄说道:“前几日得了消息,说是朝堂上怕是有所革制,似乎与书院有关,你见了子谦哥悄悄看看他是什么动静,我总觉得这两天他心情不好。”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把话说明白点?”
木槿见我不明所以有些为难,左右想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前两日夜里我不是在玫里练舞,正准备走时碰见子谦哥和子默,见他两神情严肃便聊了两句。好似是说朝廷欲打算从民间书院做一次尝试,不知如何便可进入太学院?”
“太学院?那不是只有出生官宦世家的子弟才可入学的地方,你这话何从说起啊?”我一时头脑被转过来,被整的有些糊涂。
“究竟是怎样,我也不是很明白,只是那天见子谦哥与子默说道这些,且近日见他情绪不太好,想着你上学总能见着他,倒是瞧瞧情况怎样?”话音刚落就急急忙忙推我出去,“你记得不许说与旁人啊!”
正想着要问问清楚究竟是怎样的事儿,便见着胭脂招招手,小声说道:“周夫子去学堂了。”一听也顾不上许多,只得小跑过去,末了不忘提醒胭脂,待我下了学找她帮我誊抄《诗经》的事儿。
一面往实景轩小跑过去,突然猛拍一下脑袋,你说这记性怎么就差成这样,昨儿还要问问木槿究竟那晚在玫里的究竟是谁的,若不是方才她提醒,岂不是又得忘到爪哇国去了。真是拿这破记性没有办法,何时该把自己忘了才是好笑了。
“你这是怎么啦,这头不是自己的?打着不疼?”正懊恼不已时,撞见子谦与子默迎面走来。子谦见我一边敲着一边心神不定的朝学堂走,笑道。
“这样敲很有趣儿?要不我来帮帮你?”子默一面嘲笑道,一面作势要伸手过来。
“离我远点,我正烦着呢?”嫌弃的挥一挥手,说道。
“你能烦些啥正经事儿,快说说,我帮你看看!”子默一脸奸相的凑过来,我拿眼溜了一圈,子谦也是一脸好奇,心下一乐,我就知道子默这小子会上当。脸上却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说:“哎,还是算了吧!”
“咋啦,啥不能说的事儿?”子默挑眉一笑。看来得捉弄一下他,不然他定然不会老老实的说。
“也没啥,就是那天......算了。”说完故意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虽说我不如木槿温婉,也并没有胭脂乖巧。但无奈本人天生长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楚楚模样,喜乐一笑月牙眸,悲怒转眼万种情。
“丫头,你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夫人让你誊抄《诗经》的事儿?昨儿听意大哥说了,刚才碰巧见着夫人,说起这事儿,跟夫人说了,这誊抄还是让夫子去找人写去,你的字写出来怕是让姑娘们难受。”子谦向前一步,轻声询问道。一听这话,差点没忍住老泪纵横啊,果然还是子谦最疼我。可是我现在关心却是别的事儿,只得强忍住内心的喜悦。
“你什么时候也这样磨磨唧唧的,急死我了。若不是这事儿,你还能烦什么?”秦子默一把拽过我,剑眉倒竖,若是有胡子,怕是也能竖起了。见他这般摸样,我却是心里偷着乐,看来他是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