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晚秋荒院寒梅开
这时妇人眼泪不可遏止的掉了下来,大汉将妇人轻轻拉过,顿时泪水如雨点般流下,片刻己润湿了大汉胸前一大块衣襟。
妇人带着哭腔说道“丛小远儿家最远的地方就是县里,这次远赴京城,这一路上也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吃多累。”
大汉看着官道尽头,隐隐约约可现的少年。“雏鹰变成雄鹰天空才是他的方向。孩子长成大人,远方才是他最后的归宿!”
声音哽咽道:“这是好事,远儿长大了。”
这时看着宽厚的城墙发呆的程胖子,转过身来眼圈通红的看着官道尽头略显单薄肖瘦的身影。
而李叶早己是浊泪纵横,用衣袖擦了擦干涸的眼眶。
这时学子中走出了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稚嫩的声音传来。
“老先生怎么哭了啊?”
李叶连忙用衣袖使劲擦了擦眼眶,却不知越擦越多,半晌放下这徒劳无功的事情,任眼泪滚滚而下。
望着消失于官道尽头的身影,沙哑着嗓音说道。“沙子吹进了眼睛。”正如他所说风把沙子不小心的吹进了眼睛,而这粒沙则注定会是他一生的风沙。
于转弯处孟远停下了身来,看着隐约可见的桐县城墙,泪水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滴答”而下,片刻己打湿了衣襟。如爹娘的泪水一样,爹娘之所以强忍是因为不想让他担心,而他之所以强忍则是想让爹娘放心。
少许泪水总算停息了下来,抬起头面露坚毅,低声说道“爹娘放心,孩儿定然会让爹娘过上好日子的。”等在次转过身时,脸上在无哀思之色。
清秀的面容上恢复了平常的云淡然风轻之色,端正的五官上绕着丝丝坚定。顺手牵过路边悠闲的吃着草的白马,翻身上马。“驾”片刻已消失在官道尽头。
时间转眼一月有余这日。离桐县千里之外的狭窄的山路上,一少年白衣飘飘策马扬鞭而来。微风卷起了少年身上略显宽松的白色长衫,让少年看上去有了几分出尘之感。
“吁”伴随着一声长鸣,少年翻身下马。看了看山路边破败不堪的农家小院,心中直犯嘀咕。“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会,还有农家座落于此呢!”疑惑归疑惑手中却是毫不含糊。
“咚...咚...咚...”的敲门声后,传来少年和缓的语调“有人吗?小生进京赶考,路过此地见天色己晚,想在这借宿一晚。有人吗?”
久久听不到回音,便转过身来。看着天边的夕阳暗自想到“如果按老丈的话来说,方圆五十里是沒有任何人烟的。”
看了看天边的夕阳“在过一两个时辰天就要黑了,如果在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今夜就只有露宿荒野了。”想到自己丛离乡到现在露宿荒野时遇到的危险着实打了个冷颤。
少年自然是孟远,丛离乡到现在己过去了一个月有余,在这一个月多的时间里天气也丛一开始的初秋,变成了如今的晚秋。
想想这种天气中露宿荒野,地当床天当被的心中就不寒而粟。
“.咚咚咚...有人在家吗?”说完耳朵支在门上听着院内的动静,许久没听到任何回音心中直犯嘀咕“难道这里沒有人住?是个荒废了很多年的废宅?”
.想到这里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荒草丛生,门沿下的石板己长了一层薄薄的青苔。心中暗自点了点头,将马系好推门而进。
“吱呀”的一声开门声,门口大开,紧接着长时间积于门沿的灰尘“簌簌”的往下掉,孟远猝不及防吃了几大口。
紧接着就是一通咳嗽声,少许才直起腰来打量着院內。只见小院己破败的不成样子,院內杂草丛生,青瓦房,瓦都沒有剩下了几片,而位于中间的门半边己经不知去向,剩下的半边也是摇摇欲坠,随着门口进来的微风轻微摆动着,偶尔发出轻微“吱呀”的响声。而窗沿更是腐朽不堪。
看着破败的己经不成形的小院,孟远打了个激灵,心中则是瘆的慌。
好在院墙还算是完好,可以阻挡下夜晚来临的冷风。沿着长着青苔的石板路向中堂走去,眼睛不经意间扫到了小院的东南角。有着一块大约一丈方圆的面积,沒长任何杂草,而透过一人多高的杂草,隐约可见红斑点点。
起初还以为自己产生错觉了,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沒错啊!是有点点的红色斑点。”心中虽然疑惑,脚下却是丝毫不含服,双手拨开长势奇好的杂草,慢吐吐的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的接近,所谓的红色斑点也渐渐出现在视线之内。只见哪里是什么红色斑点,明明就是一棵一人多高的腊梅树,其上开出了朵朵粉红色的梅花,而树下则是一石桌四椅。这由不得孟远啧啧称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原本寒冬才会开的梅花,却在这晚秋盛放。”轻嗅自有暗香袭来。轻步走至梅树下的石椅边,只见桌面纤尘不染,光洁如镜。
啧啧称奇“没想到如此破败的小院,竟然有一块如此让人心思澄清的地方。世人皆以貌取人,却不知真正不变的却是本质。如牡丹花开时世人皆称赞,牡丹艳绝天下。当牡丹花谢时,又有几人去对着凋零的枝开称其美艳而不可一世呢!世人皆喜爱美的东西,却丛不去思考美的本质是什么。”微风轻拂卷起了枝头,梅花摩擦的“沙沙”声。仿佛在回应少年的说法一样。
说完摇了摇头一幅我为世人愁苦之色。
接着门处传来一声长长的嘶鸣,打断了孟远的沉思。口中说道“怎么把它望了。”说完原路返回。
走至门口便看见自己拴在门口焦躁不安的白马,心中直疑惑“小白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不是都挺温顺的吗?”
快步走了过去,轻柔的摸着马鬃。“小白放心今晚找到了住宿的地方了,在也用不着露宿荒野了。”说完解开马绳,向院內走去,走至门口小白死活都不进门,还一个劲的往后面退。
孟远心中则是更加疑惑了,自离乡的这一个多月一人一马相依为命,也产生了一种默契。自他的了解中小白一直都很是温顺的,像今天这样一反常态丛未有过。
前思后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由着它的性子去,却不想小白是一退在退,一直退到小院旁边的密林中才算安静了下来,回复了以往的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