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物是人非
走进郑家别墅,里面出奇的安静。七月整个人被掏空了一样,她很累,她特别想在无人打扰的地方睡个几天几夜,多么希望醒过来这一切都是梦而已。
可她现在,比起想睡,更想要的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座城市。
她慢慢走上楼梯。到了二楼,眼前这一幕再次让她崩溃。只见在二楼的沙发上,杨秘书坐在一个男人腿上,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正忘情地吻着。
而那个男人,竟然是那个平常一副和颜悦色、和蔼慈祥的卓助理。
“你们在干什么?”七月的声音不大,但却冰冷异常,她已经没力气叫出来了。
两人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整理仪容。两人脸上分明是尴尬、羞愧和慌张。
“下贱、无耻、恶心!”七月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骂了起来,身体瑟瑟发抖,她觉得自己已经崩溃了。杨秘书走过去紧紧抓着七月的手说:“七月,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
而卓助理一直低着头,应该是被七月撞见无地自容了。
七月甩开了杨秘书的手:“别碰我,脏!你真是个贱人,哼!不知道我那个英明神武的老爸知道了会怎样。”七月转身便要走。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你听我解释啊”杨秘书又上前死死拉着七月。她知道,她不能让七月走出这个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七月这时却疯狂的叫着:“我不想听,我不想听,放开我,放开我。”本以为她能控制住情绪,可实在控制不下去了。
杨秘书的拉扯让七月受不了。“滚!”她用尽全身力气把杨秘书甩开。可她忽略了,她们所站的位置正是楼梯口。
由于七月用力够猛,杨秘书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楼梯很长,而且很直。到了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她的头又撞到了离台阶不远的大理石柱上。
最后,七月看到的是满头鲜血、毫无知觉倒在血泊之中的杨秘书。
伴随着卓助理“董事长夫人!董事长夫人!你醒醒,夫人你醒醒啊……”的声音,七月惊慌失措跑出了郑家别墅。
外面下起了暴雨,还伴随着狂风,街上行人很少,即使有也是奔走忙着避雨的人。七月早已全身湿透,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各种车的轰鸣声夹杂着雷声雨声充斥着耳朵,她早已不管什么红绿灯,不管开车司机骂她的声音,也不管别人投来的莫名眼光。她疯了般只知道往前跑。
敲开了妈妈的门,七月摔进了妈妈的怀里。夏婉秋看着全身湿透,身上瑟瑟发抖,面如死灰的女儿,惊讶不已。
心疼地问:“孩子,你怎么了?怎么了?”
“妈,妈,我杀人了。求求你,求求你带我走,我要离开这个地狱,肮脏无情的地狱,求求你。”说完,七月彻底昏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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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
机场上,从D市飞往A市的飞机快要起飞了。乘客们基本上都已在座位上坐好,等待起飞。这时,头等舱内进来了一个人,显然她很幸运,因为差一点她就错过这趟航班了。
她对着空姐微微一笑,然后坐到了座位上。她的个子并不是太高,身材很好。及腰微卷的褐色头发披散着,一袭淡蓝色长裙,给人一种高贵、不可亵渎的感觉。
她皮肤白皙,眼睛清澈而明亮,看上去大气端庄。让人觉得她不属于可爱,不属于冷漠。也不属于性感,她属于淡雅。
没错,她就是郑七月,六年后的郑七月。
看着手里机票上那个“夏忘初”的名字,七月陷入了回忆之中。
六年前,她在妈妈怀里昏死过去以后,等她醒来,已是半个多月以后的事,妈妈告诉了她她昏睡前的事情。
七月刚昏过去,郑重便打来了电话。电话里,郑重勃然大怒,大吼到:“夏婉秋,赶紧带那个混账东西来市人民医院,否则,我叫治安去请了,并且,我保证她这辈子都会在监狱里呆着。”
夏婉秋坐着市人民医院的救护车,陪昏睡不醒的七月来到了医院。办完住院手续后,她来到了杨秘书的VIP病房。
病房里,郑天娇一看到夏婉秋便哭着上去准备动手打夏婉秋,被郑天佑阴沉着脸强拉过去,郑天娇依然不依不饶:“郑七月呢?叫她滚出来,我要杀了她,她害我妈妈成了植物人,叫她滚出来……”
郑重说:“夏婉秋,你是怎样教育那个混账东西的,她已经成了杀人犯,我不会放过她。今天下午她竟然敢骂阿琴(杨秘书叫杨琴),还故意把她从楼梯上推下来。这些卓助理可以作证。”
卓助理分明是对郑重撒谎,他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要不是卓助理一进门就发现倒在血泊中的阿琴,及时送往医院,她可能……我郑重养了这么个女儿,耻辱!耻辱啊!”
杨秘书成了植物人,夏婉秋知道事情很严重,她朝郑重跪了下去。
“求你放过七月,她还小,不懂事。都是我没教育好她。你本就欠我债,这一次,你就当还你欠我的债好吗?求你放过七月。”
郑重看着夏婉秋低声下气的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
最后狠狠说到:“我确实欠你债,这一次,我就放过你们。我们之间两清了,从此,郑七月不再是我郑重的女儿,我们断绝父女关系了。你们有多远滚多远,别再让我见到、听到你们。”
当天晚上,夏婉秋便带着七月转院到了D市。
七月在D市的医院昏睡半个多月后才醒,医生说,有可能是患者遭受太大打击,不想醒过来。而七月醒来后的状态依然吓人,她拒绝跟除了妈妈以外的任何人讲话,她嘴里一直念叨那些人要害自己。
吃东西总是吃下去便吐出来,总是说恶心。医生说七月这是极度严重的抑郁症。夏婉秋一直照顾着七月,心力交瘁。
在上大学之前的三个月内,七月体重暴减,就这样瘦了下来。七月站在镜子面前都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漂亮,身材姣好的人是自己。
回想那个笑得天真无邪却伤人无形的沈千越;那个满脸阴险的林晓晓;那个倒在血泊中的男生;那个美丽却心机深沉的蓝朵,还有郑家别墅那肮脏的一幕。
再看看明明还很年轻的妈妈,因为自己,两鬓在短短几个月内竟已生出白发。要是知道瘦下来的代价那么大,她宁愿一直那么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