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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父母亲想让她回去，她硬是不肯，只揣了5000就跑过去找他，后来他走了，她的房租却是付出去了，1000一个月，付了2个月，还压了一个月，买了不少的日用品，身边也就剩下1000来块钱，在S市这样的城市根本就撑不了多久。

她去网上投了简历，很快地便有了回应，是家销售公司。她之前就很像试试销售这个行业，尤其她现在一穷二白，觉得或许赌一把还有可能赚到。就二话不说，过去了。

应聘的是个电话销售的职业，本来想着底薪有2000的，想着即便是没有什么业绩，2000也能勉强足够自己的日常开销了。

用所剩不多的钱还去买了身职业装，过去的时候看到公司里热火朝天的模样，前三天的时候都也还好，不过事情的变化总是突如其来，叫她措手不及。

她知道所有的真相还是因为另外一个人，也是个刚过去的销售员，是个男的。他过来跟她搭话“哎，小姑娘，这么拼做什么，适当要玩一玩，不要把神经绷得太紧张了。”

她说：“我没紧张啊，即便没有也就2000底薪也还好了。起码这个月我能活下去了。”

那人皱皱眉头说：“谁说的，上不了8组客户一个扣100不知道吗？”

这个消息真是个晴天霹雳，我很震惊，声音都变了调“真的假的？没人跟我说啊。”

那人可怜的看她，“这种事情公司怎么可能跟你说，跟你说了你还来嘛。我是已经做好倒贴的准备了。也就是7，800块吗。”

她还是不信，鄙视他的神色说“怎么可能，是骗你的吧，这样也太不人道了吧。再说我们都还是新员工，凭什么跟老员工一样呢，至少要有个过渡期吧。”

她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以来是那个人一直吊儿郎当的模样，想着估计是有人哄他的，而来带自己进来的主管对自己还是不错的，不会对自己隐瞒这么重要的消息吧。

她这么相信，却是一次次遭受到无情的打击。

坐在她身旁的是个95年的小姑娘，高中刚读完，在大学里挂了个学籍，想着学历和经验两不误。

小姑娘的模样很萌，也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跟画皮里的狐狸精一样的名字，叫小唯。但其实她本来是不叫小唯的，叫韦韦，不知道是因为特别喜欢这个唯还是特别喜欢周迅演的小唯把自己的名字给改成了韦唯。

小姑娘总是叫她小琪姐。问她，“小琪姐我感觉你学的好快啊，我刚来的时候根本就不敢回访的，电话通了就扔给洋洋姐了，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的。”洋洋是她们的组长，比她大不了几岁。

她说“你才是真的强大呢，一个95年的小姑娘就在这里工作，三个月了，你家里怎么舍得的。”

小唯说“我家里支持的啊，都觉得大学里学不到什么，还不如在这里学点东西。”

她放下手里的电话，“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大学还是能学到点东西的，看你是怎么学的了。”

小唯扶一扶招牌蒙太奇的大眼镜，对她笑笑。

她问“有没有人说过你眼睛很好看啊，乌黑乌黑的，很干净。”

小唯说“小琪姐你也很好看啊，看起来真成熟，一点也不像21的人。”

她笑一笑，“学校里的人都是这么穿的，没什么的，以后你长大了也会这么穿的。”

后来就聊到了底薪的问题，小姑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是的啊，上不了8组一个扣100啊，这要看个人能力的。”

她当时一下子就懵了，问了带自己的那个主管，万姐说“是的啊，你进来的时候我跟你说了的啊。”

她说“怎么可能，你就说了会扣点钱，没说一个扣100啊，上不了8组的话我这一个月基本什么都拿不到啊，交个房租什么都没有了，吃饭的钱都不够的。你真这样说我肯定是不会过来的。”

一向带人温和的万姐忽然间变了脸色，正经的模样，“那你现在是想怎样，不想干了？”

她说“我想干，我想学点东西，可是不能这样吧，这个公司的制度很不人道，没有话费补贴，加班不给钱，这还要扣钱，如果我假如真的一组也上不了，不就是自己贴钱了。”

万姐说：“你要真这么想，还是别干了，干也做不出什么的。”

她说“这些制度你们都不会反对的吗，很多我这样的对销售那么有兴趣的人也许因为自己都活不下去了所以不干了，你们这些做法是在埋没人才。”

万姐说：“是，这些制度确实是不人道的，你说的也对，但是真正想学东西的都留下来了，我们现在留下来的都是赞成这个制度的。你要是一直这么想肯定是做不好的。”

她说“我会做满7天，不然什么都拿不到的。”

万姐说“那你现在就可以走，明天也不用来了。”

她说“我会做完这个月，之后再说。”

万姐的语气终于和缓下来，说“一开始都是这样的，你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断了自己的退路，就可以了。你看我们的吕总和袁经理，都是做业务员做了6,7个月的，一点挫折算什么，真的，在这里你能学到很多的东西。”

她说“知道了，万姐，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真的。我会努力的。”

但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解决的。

那晚老员工发工资，她在一旁羡慕，说“哎，我是没有钱拿的苦命娃啊。”

当晚一个老员工跟她说，“你是新来的。”

她说恩，那人是个94的小孩子，说“劝你趁早别干了，就是赔钱的，根本赚不到什么的。”

他们聊了很多，关于公司的政策，关于薪资发放的问题，最后她生气说“你是不是就是想劝我离开啊。”

那人说“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后来她明着暗着了解了些公司的事情，问了几个比较熟悉的人，都说进来之后确实是一直在赔钱，甚至有人进来花了七八千，只拿到了两三千。

加上一直被客户耍，她打电话回家，也没有人接，她就在自己租的房子里哭，隔壁住了孕妇，她哭都不敢大声，就怕招来别人的谩骂。

母亲偷偷给她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骂她说，“你个死丫头，说你两句你就还离家出走了，在S市的生活怎么样。”

她就忍不住，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就噗噗噗地落下来，“妈，我没事，过的还不错。”

其实那个时候她的日子已经差不多到了绝境，没天里都在想着怎么省钱，怎么能少花一点，多活几天，但是她不想让母亲担心，就假装过得很好。

母亲说着说着眼泪就也掉下来，“你这个死孩子，从小有什么事都不肯跟家里说，报喜不报忧的，你的话也不知道能相信几分。”

她就一下子哭出声来，“妈，我干不下去了，那里底薪太低了，一个月要上访8组客户，新人根本就搞不到的，我租个房，搭公交，吃饭，根本不够花的。”

母亲说“当时就跟你说不要去，S市那么复杂的地方，你一个小姑娘没什么社会经验，你偏要过去，现在吃到苦头了吧。你个孩子，这么大了一点也不让人放心。你爸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跟你动气。真是欠了你的啊。”

她声音都开始抽噎，“爸还在生气吗？是我不好。”

母亲也在掉眼泪，“哪有啊，你爸那脾气你还不知道，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生气，知道我要给你打电话，就一个人溜房里去了，说不定在房里也拿着听筒在听呢。”

她拿了张面纸擦了擦眼睛，吸了几下鼻子，“恩，我过两天就去辞职，再找份工作。”

母亲说“你那工作还是不要做了，门面房哪有这么好销售的，前几个月都要自己赔钱的。你要是自己有存款也就算了，做下去几个月或许还能有成就，你现在还是重新找一份，或者直接就回家来，那5000块就当是亏了，也无所谓了。”

她说，“我在试试，等我满职7天，可以拿工资的。他们公司的合同本身就存在着问题，对于薪酬上隐瞒了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再说入职满7天就可以拿薪酬，这是国家合同法的规定，他们凭什么不给。”

其实关于是不是国家法的规定她根本不知道，只是听有个朋友提及了一下，7天是这个行业的规矩，她这么说只是想让家里人放心。也是真的希望自己能闯出些名当出来再回去。

后来她就真的去辞职了，因为想到带自己的那个主管，便发了条短信给她，大概说觉得自己并不适合这个行业，说想辞职。

主管说我也这么想的，那你明天就不用过来了。

她并不是狠角色，却为了那几百块钱把自己伪装的比什么都懂，其实也就是想赌一次，那个主管对这方面不懂，而且隐瞒薪酬的事确实是他们的不对。

她说“明天不来我之前9天就都白干了，明天是我正式入职的第7天，我有必要为了自己的利益争取一下，不能说一分钱不给吧，我自己还贴了不少话费呢。”

主管说，“哦，是这样的，一般来说，我们都不会给工资的。你呢，明天也就不用来了，在家里好好休息。可能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或许真的不适合你做吧。”

她说“这样我就只好去问问吕总了，总不能叫我白干这么多天把。虽然没有上访是一回事，可是意向客户也不少吧。你们签的合同本身也就有问题，一式两份你们就只签了一份，而且关于扣薪酬上面你们丝毫没有提及，这样是违规的。”

主管想了想，说“那这样吧，我去问看看袁经理，你等我一会儿。”

再回来的时候主管说，“是这样的，我跟袁经理说了你的情况，袁经理也说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同意给工资。不过是下个月15，我们是那天统一发工资的。”

她问“大概有多少。”

主管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我会通知你。回去的时候慢一点。”

终归是带了自己进来的人，而且之前一直对自己不薄，没能彻底拉下脸来。

“好，那谢谢你这么多天对我的照顾。真的，谢谢你万姐。”

主管说“没什么的。”

最后她把自己的上班客服的资料留给了她，当做是谢意。

已经出去了，她才想起来忘记了把合同要回来了，走到下面的时候看到一个跟她差不多时间进来的人，“我辞职了，明天不来了。你呢。”

那个人叫做刘君，“我托哥们儿在市区给我找了，下个月过去，这边坐下去没意思，即使上访满了，没有成交也是白搭，混个屁啊。下个月走。”

她说“恩，好的。对了，你说我要不要把自己的卡拿回来呢，不然到时候他们反悔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

最后她上去拿了自己的卡，不是不信任，只是还是要学会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