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之环 第一部分 刑警的调查

“死就死吧。”

杀人犯在行凶之前，总会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他们抱着侥幸心理，强迫自己相信：我不会被抓。当然他们内心深处，却感到害怕。

死就死吧，这话是他们最好的慰藉吧。

我摇下车窗，催促着身旁的女孩赶紧下车，一边关上车门，捻灭手中的香烟。我不由得望向这座规模一般的传单公司：齐明传单。

传单公司到处都有，但这个齐明是这几年很有名的企业家，据说这家公司是这位企业家给他儿子打理的。不过怎么看，都差很多。

我迅速扫视了一下，叫林回带路，她还有非常多的困惑写在脸上，可我没时间解释。对于干这行的我来说，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和别人摊牌。

我跟着他上了楼，楼道里的灯很亮。我不由自主发现，这个小姑娘穿着高跟鞋，好像那样就能显得更高。对于林回，我有一些了解。我不做无意义的事，去查她是觉得她和案件相关。

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如同换了一个人，变成了挺有气质的女孩。这让人匪夷所思，而这样的转折，莫非就是因为杨幸福？

档案资料室、打印室、值班室......等等，门窗紧锁，但里面传来了说话声，甚至听起来像在吵架。慌乱的员工捧着一大摞文件在楼道里跑着，她眉头揪得非常紧，应该是刚挨了骂。

不管怎么说，这个小公司看样子还不那么差。毕竟......我想着，林回在“应聘室”门前停了下来，用手指了指：“阿零，她就在里面工作。”我注意到她舔了舔嘴唇，真不明白有什么好紧张的。

是不是她自己都拿不准？一旦她口中的阿零涉嫌杀人，那会怎样？我不再想，旋给门把。

有股风扑面而来，我习惯性地扫视，屋里整整齐齐，凳子被擦得发亮，百叶窗透出一点点阳光，给人清新的感觉。在屋的里侧有一张办公桌，但是没人坐着。

不知为何，我有点慌了。那种感觉好像是手里的一根线突然断了。

“她人呢？”

林回显然也不知道，她四处看了看，最后把目光放在桌旁的一根拐杖上。

“她应该没走远，她需要那个。”我听林回喊了几声，楼道里有她的回音。有几个工作人员从别的办公室探出了脑袋，又把身体缩了回去。我把搭在衣服口袋上的手放了下来。

事情败露，她逃跑了？有没有搞错？我头开始疼，就在这个时候，背后传来了一个女声。我猛然转过头，林回正看着那个女生，我打量了一会儿，那人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头发散乱着，还涂了略淡的口红。

这个年头这些小鬼倒真会打扮，我心想。脑海里翻着一张张照片，果然这人和照片上的杨幸福是同一人。不过，比照片更有感觉。

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盲人特有的空洞，但有好像能看到光芒。

理性地想想，刚才我上楼的时候脚力很轻，但还是发出咚咚的声响。杨幸福刚从楼上下来，我不可能没听到脚步声。

她手上端着一杯水，林回问她：“你去了哪儿？”

杨幸福晃晃水杯，道：“这一层的饮水机水好像空了，所以......”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指了指上方。而后她收起笑容，竟然好像从几步外发现了我的存在。

“有客人来了吗？”

林回要回答，却被我抢先了。“你看不见，怎么知道有别人在？”

盲人杨幸福微微一笑，笑容伪装的几乎毫无破绽。“因为我能感觉到，如果你看不见的话，或许会理解。”

她这话说得很模糊，但我觉得有种“你抓不到我”的意味。

“我倒是没听到杨小姐的脚步声。刚才你从楼梯下来真是悄无声息阿。”我瞥了一眼楼梯口旁边的一个小房间。

“我走路本来就是这样的。您称呼我为杨小姐，那请问您怎么称呼？”

这架势，就差问有何贵干了吧？

我掏出衣服口袋里的治安证，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我是治安。不介意的话，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可以，请进。”她熟练地进了房门，我则是奇怪自己为什么要称呼这个小鬼为“小姐”。在关上门的瞬间，我再度看了看那个房间，关得死死的。

但是我相信自己的听力。她绝对不是从楼梯下来的，而是从那个房间出来，故作出从楼上下来的模样。

为什么？那里面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