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新皇登基
寅时(北平时间凌晨三点到五点)不到,寂静的长安城内仿佛也被这大明宫内的喧嚣从慢慢长夜的沉寂中吵醒。
寅时,整个大明宫渐渐铺盖上了一层让人沉闷的素白色。整个掖庭上千工人一夜之间面色沉重,一身缟素。就连朝廷内外也变得犹如惊弓之鸟,让我觉得疲惫不堪。
由于大明宫的喧嚣,我几日也也起身的早。不过寅时三刻我便起身了。
我见殿中除了染柒便无他人,便招手“染柒,染柒?”
染柒闻言,便赶忙小步跑来欠身“娘娘您醒了。”
“其他人呢?怎么都不在殿里?”染柒听闻,便到“回禀娘娘,这阖宫里头的宫婢太监或者高位的尚宫总管都去了丹凤门和含元殿准备大行皇帝的国葬出殡大典。”
闻言,“那你为何没有?”
“伺候您晨起梳妆之后,奴婢便去了。”
见染柒说完,我便有些自嘲的笑“呵呵,染柒还是快些去吧。此时的六宫粉黛,不过是即将迁居北苑的将死之人。何需金钗抹粉?本宫自己来便好。”
染柒闻言,眼神中有些心疼却又欲言又止的欠身退了出去。
殿中无人,我便褪了素锦睡袍裸身进了香汤池子。淡淡的蔷薇花香从池中四溢散开,我深吸一口气沐浴一番裹着缎子走了出来。
看着寝殿里染柒精心用紫檀香熏好素色镂金牡丹盘螭栖凤素锦长袍和一对儿錾银九尾祥云凤簪以及一对儿牡丹并蒂嵌玉流珠银步摇,还有一朵错银錾金牡丹珠花和一些固定发丝的白玉簪子。
我也罢感叹染柒做事细心周到。
虽说参加大行皇帝理应素服简朴,但身为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此时万邦来朝,必应显示大朝气派。
这件锦袍虽说颜色简朴,但绝对不失国母风范,既不太过奢华也不会凭降尊贵。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在这后宫经年下来积满沧桑的双眸与疲惫和在逐渐妩媚的脸。不禁感叹这白驹过隙,与时光蹉跎。
我挽起青丝梳起一个同心髻将银钗步摇环插两侧,在发髻中央簪上牡丹珠花。
殿上峨眉,淡抹胭脂,刚刚妆戴整齐却发现卯时的钟声已然回荡在这喧闹却沉寂的大明宫。(北平时间凌晨五点至七点)
“咚!卯时!旭日!”
“咚!卯时!旭日!”
“咚!卯时!旭日!”
白居易曾叹‘遥认微微上朝火,一条星宿五门西。’
我站在丹凤门的城楼上听着这沉闷的钟声在大明宫内回荡,看着文武百官由仆人提灯或乘轿或骑马浩浩荡荡由五门街走向正南丹凤门而来。
只不过,如今这条条长龙般的火光今日不在是那么耀耀夺目。而是覆上了一层素色的惨败黯淡的光芒。
辰时,王邦属国的使者及仪仗随从浩浩荡荡由五门大街的正南门进入大明宫丹凤广场。
“咚咚咚!”
不过多时,大明宫内众、尚宫主管、宫婢太监齐聚丹凤广场两侧依次躬身垂首。
大魏的内外命妇、亲王贵胄、王候贵族、文武百官躬身垂首依次站在丹凤广场两侧。
番邦使臣躬身垂首站于丹凤门前。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钟声再一次回荡在已成为惊弓之鸟的大明宫内。
巳时的钟声,响起了。
“恭迎大魏新皇陛下,大魏皇太后陛下,大魏太后殿下!”
礼官一声通报,我与王嘉华和在最前面的承辰我三人身穿素服站在含元殿殿前。
台下众人见此,纷纷垂首下跪道“恭迎新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后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后千岁千千岁。”
承辰微微向前挪步抬手“平身。”
“谢新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含元殿前,随着对新皇陛下的山呼万岁,大行皇帝南宫皓的出殡大典,也开始了..
而这漫天的阴谋与汹涌的阴谋,也离我、离这皇城大内只有咫尺之间。
众人起身后,只见站在台阶旁侧的礼官身穿素服转身面向含元殿“跪!”
说完,我便率领一身缟素的宗室亲王,南宫承辰变率领素袍加身的王室候族依次站在含元殿殿内中殿(大殿内通往殿上龙椅的台阶)与下殿垂首下跪,王太后(王嘉华)便率领身穿素袍的内外命妇依次跪于含元殿殿外垂首下跪。
只见礼官一声沉重肃穆的高呼在殿外传来“拜!”
这一声拜仿佛呼进了在大明宫含元殿上每个人的心中,而伴随着此时大明宫内的哀钟再次响起‘咚...咚..咚!’这有力却沉闷但又予人无比压抑的钟声又开始回荡在大明宫的每一个角落。
这时,不管是含元殿上地位尊崇的我们或是殿外台下的身份低廉的尚宫奴婢。皆齐齐跪着殿上龙椅上那可有大行皇帝南宫皓谥号名位的紫檀雕花灵位垂首跪拜作揖。
“再拜!”
众人又是一拜,“三拜!”众人最后一拜“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礼官一声高呼,只听众人起身的声音仿佛一声龙啸后。
便传来齐齐退出大殿的阵阵脚步声,众人退到大殿之外垂首跪于殿前。我与承辰和王太后便依次站在殿前面向众人。
“宣遗诏!”说罢,便有宫人垂首躬身,将盛有明黄色绢轴的黑漆雕花木盘双手呈在礼官面前。我与王太后便退后一步,躬身垂首敬候遗诏。
礼官拿起遗诏双手打开朗声念叨“朕今悉以后事付公辈。太子仁孝,公辈所知,善辅导之!王公士族尽忠于朕,太师三公、尚书刘氏志虑忠纯,萧氏一脉忠心为国。天下盛世,多其力也。公等心随于朕,朕勿忧天下。朕薨,勿令馋人间之。”
遗诏宣完,我与王太后便起身上前一步看着殿下众人。
我看着台下众人虽垂首跪在殿下,但我也清楚的看到他们的心中是如何的变幻莫测与波涛汹涌。
我见承辰有些发愣的站在殿前,便挪步走到他身边看着众臣对他低声言语“皇帝,该去扶灵了。”
承辰见此,便看向我有些麻木的道“真的没了,却觉得是那么重要。”
见此,我只是淡淡道“有时候花开堪折时,人们却总是存留一份执念。试问世间,又有几人明白花开堪折直须折的道理?你如今身为皇帝不懂,浸淫后宫数十载身为我亦然是不懂。”
“平身。”
说完,承辰便走下点去。而南宫皓那奢华的金顶玉椁,也随着承辰走下殿去被人从含元殿的偏殿抬了出来。
我看着那奢华至极的棺椁不禁有些悲凉。是啊,即使身为天子。百年之后你一样要与常人一般尸骨入土,化作一抔抔世人不知不觉的尘埃罢了。
就在南宫承辰我等三人,与其身后的棺椁就这样伴着大明宫内又一次响起的哀钟走向殿下时。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与宗室亲王、王侯贵族便也随之躬身垂首走向丹凤门时...
“等一下!殿下的一声高呵便引起了全场的注意。
而我随着声音找到的源头,赫然是站在宗师队列的...南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