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前言
在这个歌舞升平的年代,却有这样一群人。在进行着悄无声息,没有硝烟与血腥的战争。
拼尽性命,谋情算计....
却只为,那一旨皇敕,一顶凤冠...
大魏隆德二十五年,南宫朝第四位皇帝—圣昭明德文宣皇帝——南宫皓子嗣单薄,龙体欠佳。故神武钦明端慈崇宪宣德太皇太后—孙氏下旨。
哀家夙夜忧叹,恐先帝托付不效。故择有功之臣之女封婉仪小姐甄选后宫,延绵皇嗣,开枝散叶。凭添喜气,钦此。
兰陵萧;盛天下;帝三尺;萧二半;枕玉床;饮金珍。
兰陵萧府依山而建,由钦国公府、 刺史府、 嘉侯府 、堂府(整个兰陵萧府最中心。) 后府、 五府而成。
一府十八宅,一宅有八堂,一堂有十苑,一苑十三房,房房有娇婢。
其中钦国公府经桑蚕,草药等以商为主。
刺史府忠于朝廷,勘察贪腐。
嘉侯府属文,有着大魏最大的明儒书院。高官人才多出于此。
卯时(北平时间五点至七点),各府老爷及嫡妻携儿女至堂府给后府之主萧太君—窦氏请安。
“大小姐,该起身梳洗。向老太君请安了。”
这便是嘉侯府服侍我的丫鬟染柒。
堂府与之不同与其他府宅的是堂府没有住所。不论丫鬟婢女 老爷夫人,都不许堂府而居。
堂府分后屋前屋。
内敛大气;不失奢华 ;宽敞明亮; 雕花镂门 ;紫檀香木; 碧瓦飞甍 ;描梁刻柱 ;陈设名贵。
众嫡系到齐便要向坐在紫檀雕花玛瑙琉璃孔雀杜鹃大椅上,头戴墨玉玛瑙攒凤簪尽管早已古稀之年(年七十称古稀)但双眼也是炯炯有神 身着玄色璎螭盘金赤璎珞云锦氅衣的祖母垂首行欠身礼
“给母亲 祖母请安。”
男子冠服整洁 女子端娴熟德 众人依次尊卑有序落座。
祖母上座,长子次子坐在上首首位的雕花镶脂玉的梨花香木太师椅,三子与大夫人便坐于上首次排紫檀白玉太师椅。
下首便依次是二夫人少爷们为右,三夫人小姐们为左。坐于紫檀芍药琉璃太师椅上。
“母亲面色红润,不知是否是有什么喜事?”坐在上首左座次排头上的三股六羽凤羽南珠步摇上的南珠正因刚刚向上转头看祖母而晃动面容华美身着羽鸠牡丹绛纹南珠金丝絮锦袍子说话的,便是我的母亲一品尚嘉侯夫人—樵国夫人—嘉禾县主—萧府府夫人—甄氏
祖母看了看母亲笑道“还是县主懂我这老婆子啊!”
这时,上首右座首位面色严肃 、气势逼人 ,身着宝蓝色云纹缎子锦袍笑道“那不如母亲与我等后背说说,大家乐呵乐呵不是更好吗?”的人。
便是我的父亲一品尚嘉侯兼明儒大学士—萧府府老爷—萧胜。
祖母看着下手的我们,便有些欣慰的笑道“看着我的孙儿女们都是才子佳人、无不羡慕。我这心里啊,自然是开心呐!”
“呵呵呵呵~是啊,这府里的老爷小姐们都长大成人了呢!”此时坐于下首左座首位身着云霏妆花缎织的芍药锦衣头戴双尾四股鸾凤钗笑言的,便是刺史夫人魏郡君(古代皇帝福荫制度中。二品勋官的刺史妻,封郡君。)—萧府三夫人—顾氏
随即,祖母便有有些诅丧的叹了口气“唉。。”
这一声叹气,便叹出了一个稚气未脱 、面容俏皮 、白净水灵、 梳着齐刘海两个圆髻戴着白玉茉莉银簪身着青烟紫绣游鳞拖地长裙的女子便是顾氏之女—萧府里最小的嫡五女—府里的九小姐—萧毓嫣。
九妹快步走到了上座祖母身旁拉着祖母的手坐下鼓着嘴皱眉道“祖母祖母!谁敢欺负祖母?孙女让哥哥们给祖母去讨个公道去!”
祖母闻言,便用手指点了点九妹的鼻尖笑道“我滴小心肝儿哟!这府里头除了你,谁还敢欺负祖母啊~啊?哈哈哈~”
这话一说,九妹便低下头皱着柳叶眉嘟嘴道“我是小心肝儿,难道祖母也喜欢想像福叔和福婶一样和我成亲?
众人一听这话,便笑了开来。
祖母一听,便轻轻地弹了嫣儿的脑门儿笑骂道“你个小妮子啊!净学些有的没的!到时嫁了婆家,看你这美人坯子还不羞红了脸!”
说着,这九妹的脸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晕红了。
罢是众人正笑着,坐在上首左座首位一副纨绔子弟架势。但面相年轻俊美身着象牙色镂金盘螭云锦袍子挥着梅花白玉竹骨扇笑道“这九丫头都及笄了,也越发美丽了啊?“的便是钦国公—萧府二老爷—萧俊。
闻言,便是更乐呵了!
“老爷!嫣儿还小呢。何况哪有大姐未出嫁,妹妹先出家的道理啊?”穿着宝石迷离繁花丝锦长裙珍珠翠环说话有一股子泼辣劲儿的,便是钦国公夫人—萧府二夫人—章氏。
此时,身穿云雁刺绣补子(用金线和彩色丝线织成的云雁图案)的红色官府面容清秀的二品勋官刺史—萧府三老爷—萧云笑道“若是四世同堂,想必咱们萧府会更加热闹。”
话音刚落,我便笑道“三叔说的是,想必四世同堂之时。祖母定会更加开心不说,我们府里头也有更多的乐趣。”
祖母见我说了句话,便冲我笑道“还是毓儿会说话!这不,今儿个祖母便收到了聘书?”
听此,众人便好像突然停止了呼吸一般。
三婶顾氏的笑脸僵在了那里,我父亲若有所思,三叔表情有些凝重,母亲更是变得严肃了。
下首的女眷们和侍女婢女呢呗也不禁竖起了耳朵,提起了心。
因为毕竟若是自己或是主子嫁个好人家,自己也跟着享福。
若是倒霉的,这辈子都得受气。
我便也笑意更深。看来祖母转圈子说,不如来个狠的。不就是想将府里的姑娘换出去点利益吗?
一个个,谁不是兔死狗烹?
这府里头除了涉世未深被三婶顾氏多年来细心呵护不知人心险恶的九妹妹,剩下不还都是人精?
祖母见此,便也是眼眶中泪光闪闪有些难过得的看向我们道“咱们萧氏虽是大家族,但从未出过宫中妃嫔。你们的祖父虽说爱护你们,但也因此不免被人耻笑我萧氏一门的嫡女。故此也是含恨而中啊。”
随即,便抬头严肃道“前儿个,长安太皇太后下旨甄选后宫的旨意传了过来,这后宫子女向来是家族中的嫡系女儿。过几日,花鸟使(古代为皇帝甄选后宫挑拣美人的官职)便会来萧府。”
母亲闻言,便在众人未反应过来时向祖母笑道“母亲见笑,是儿媳管教不严。这儿女亲家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母亲没什么意见,儿媳身为府夫人便会立即安排下去。”
未料祖母便笑道“县主劳心了,县主身为府夫人诸事繁忙。老身已经请好画师,明日巳时便会在堂府前厅给嫡系的孙女儿们画像。”
祖母如此说来,母亲虽然有些失了脸面又反被老妇人提防。便也只能笑道“那好,那母亲就劳累了。”
“叮.....叮...食时!..朝时!...辰时!...”
辰时(北平时间早上七点至早上九点)众人便由前厅移步后屋用早膳。
这便是兰陵萧府的主子们,一天的开始...
便是众人各怀鬼胎的时候,祖母便由身旁的老嬷嬷扶着起身笑道“都起身去后堂吧,用膳了。”
见祖母如此一般,众人也罢是先将心思压了下来起身道“是,母亲 祖母。”
有前厅到后屋,需经过一条雕花窗子挂着白玉以楠木做地面宽有八米长有五米的长廊。
长廊不仅连接前厅和后屋,两侧还连接着嘉侯府与钦国公府以及刺史府。
后屋与前厅有所不同。
前厅内敛却不失大气,而后屋便更显的精美绝伦 处处独具匠心。便是连一个不起眼的梁子都会雕以睡莲荷叶。
众位主子进屋,便会有一股淡淡的鹅梨帐中香从几个小小的青铜孔雀三足镶玛瑙的镂空香炉中扑鼻而来。
众人依次落座在铺着大红色五彩缂丝苏绣的紫檀雕花上。
怕是屋里头多养了些牡丹,落座后在闻这鹅梨帐中香的清甜味儿中便夹杂着牡丹的花香。便是更沁人心脾了。
“给老太君请安。”面容整洁、 妆容精致 、眉眼含笑身着淡紫色散花缎子长裙给祖母请安的。便是萧府里头的大总管—福嬷嬷—福婶。
祖母坐在主坐上未做声音,只见福嬷嬷便又笑道“老太君,今日早膳便是燕窝莲子粥 、水晶包、 金丝烧麦、 波斯枣糕、 杏仁佛手、 马奶糕、 桂花饼 、清炒西芹。早茶,便是福寿金花(一种茶)。”
孙嬷嬷话毕,便有一众梳着矮髻身着水蓝色锦裙的侍女每人端着托有白玉茶盏与翠玉茶盏和一个小金盆儿的描纹木盘走到主子身侧。
再由丫鬟将盛有松脂和茯苓粉末的白玉茶盏递给主子漱口,再将口中的水掩唇吐进小金盆儿里。
丫鬟们便在将盛有寅时露水的翠玉茶盏递给主子们漱口。
带侍女们下去。祖母便拿起银箸笑道“都用膳吧。”
早膳要在祖母用完后方可散退,辰时早膳时要奉行食不言寝不语。 男子女眷们不得缺席,男子女眷们不得伤和气,男子女眷们必要和睦,男子必遵守礼节,女眷必尊卑有序。
用过早善后便是巳时,此时身为刺史的三叔便去了衙门 经商的钦国公二叔便去了钱庄 我的父亲嘉侯爷便去了明儒书院。至于祖母,便回了后府。
后府便是女眷们以及少爷 小姐们的住所。
不论是做工精细的石桥清池 还是令人心醉的花园假山皆是一应俱全。
罢是我正站在清池上的石桥之上看着满塘碧莲,二婶章氏便婀娜多姿的走了过来道“哟,这不是大小姐吗?”
听到章氏的声音我便转身面向章氏微微颔首道“二婶。”
章氏眉眼含笑的看着我道“毓儿在此,莫不是欣赏这满园春色?”
我见章氏故意演戏如此,便问道“二婶这是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好?”
章氏闻言,便有些哀伤道“这进宫虽说是荣华富贵。但毕竟深不见底,你四妹妹不如你玲珑剔透。着实一个胸无城府的。若是真的进了宫里,婶子又不在身边,不如..”
见章氏这么说来,那这萧府里的岂不是多了去的胸无城府之人?
我便立刻佯装不懂的笑道“二婶此番话为何不像母亲说了?这婚宴大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婶既是四妹妹生母,想必母亲定然会答应的。”
话毕,我见章氏还要言语“那..”
我便立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那二婶先看着,我想起来母亲在侯府等我。便先去可好?”
章氏便也只好憋了回去勉强笑道“那便快去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转身向长廊走去。仅仅留下我藕荷色缂丝八团蝉翼南珠氅衣和偏髻上翡翠茉莉攒金丝步摇的背影。
便想也能想出来,章氏室是有多愤恨的看着我。想此,我便不禁一笑。
长廊左侧,便是恢宏大气的嘉侯府。
烫金的牌匾赫然挂在朱红大门前,我走台阶便有小厮立刻鞠躬替我开门道“给大小姐请安。”
我走进门房、 前院、 前厅 、中堂、 便是侯府的内宅 后面便是侯府的后花园。
侯府虽说满门荣光,但毕竟不可比后府豪华奢靡。但也是精心修葺,园林中的难得之作。
侯府内宅花厅内,便看见了坐在上座梨花香木翡翠太师椅上的母亲。
我走到母亲跟前便道“母亲找女儿来,所谓何事?”
母亲放下镂空双层骨瓷茶盏抬头看着我道“毓儿,母亲想让你进宫。”
闻言,我便有些不解道“母亲为何想让女儿进宫?况且母亲怎么如此肯定女儿便能进宫?”
母亲见我如此一问便道“你外祖父安王爷早早便告知我太皇太后甄选后宫一事,母亲便将府中嫡女们的画像依依送往长安。罢是没想到,花鸟使看了画像后便独独挑了你。与其在这萧府最后被沦为工具,倒不如进了皇宫谋个前程。你外祖父是安王爷,后宫之中必是安排妥当。故母亲,这才要你入宫。”
我见母亲早有准备,也罢有些叹息道“是啊,不如搏个前程。可母亲..”
话未说完,母亲便道“不必担心母亲。你哥哥下月便调回兰陵,届时便会在这萧府之中独居一府。况且母亲毕竟是兰陵萧府的府夫人,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我看着坚强的母亲,心中不免有些酸涩。
是啊,我的母亲是府夫人。可也恰恰就是因为他是府夫人,才会引来二婶的嫉妒,才会让祖母不满她仅有一儿一女子嗣单薄。
果不其然,第二日巳时五位嫡女便由各府送至堂府由画师画像。
过了几日,花鸟使便来了萧府..
我正坐在侯府内宅的闺阁里—明珠阁里看书。
染柒便在门外敲了我的房门道“小姐,夫人请您进堂府前厅一趟。”
闻言,我便知道花鸟使已经定夺下了。罢是起身去了堂府。
我走进前厅,便看见了侯府的一干嫡庶姨娘少爷小姐坐在上座的。
母亲见我进了前厅便道“毓儿,你身为萧府的大小姐。不日便要进了皇宫,日后定要多加小心。”
见母亲端坐在上座,我便欠身颔首道“是,母亲。女儿谨记母亲教诲。”
便是我话音未落,一个有些妖艳 梳着垂髻身着枚红色梅花纹纱袍的女人便从众人中走了出来颔首行礼道“禀夫人,不知妾可否一语?”
母亲闻言,便放下七彩牡丹琉璃茶盏道“可否?你觉得呢?林姨娘,看来这规矩。还是没学好啊?”
林姨娘虽有胆怯,但也是勉强笑道“夫人恕罪。妾便是觉得这大小姐进宫没个贴心的伺候着,妾便想着。这三小姐还未及笄,不如以陪嫁进宫。这自家人伺候,也好说话不是?”
母亲闻言,便笑道“ 哦?这林姨娘是想把我家三小姐变成个陪嫁丫鬟不成?”
林姨娘一听,便脸上苍白勉强笑道“夫人..”
母亲未等林姨娘说完,便笑意更深道“林姨娘,你林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吧?可这规矩似乎也不怎么样啊?这进门的时候,看来是本夫人找的嬷嬷教的不好啊?”
“扑通”一声,林姨娘便跪在了堂府前厅铺有波斯软毯的金丝楠木的地上面色惶恐道“夫夫夫人!妾再也不敢了!”
林夫人这一说,母亲便也是冷笑道“哼!就凭你?也配与本夫人称妾?来人!压下去杖责二十!”
母亲话音未落,便有两个粗壮的婆子进了前厅将林姨娘往外拖。
林姨娘一看,便立刻喊道“夫人!夫人!奴婢冤枉啊!夫人!!..”
林姨娘被拉下去后,堂府前厅嫡庶众人们便不敢作声。
母亲拿起茶盏喝口茶道“大小姐过几日便启程进宫。我不希望在近几日这侯府的内宅再出什么乱子。懂吗?”
“谨遵夫人 母亲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