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御花园挟颚欺荣氏
先帝疫,几经周折他终得帝位。而禾挽竟得了众人中最高的位分——昭仪。她是如何得此高位,她心中自知。只盼他能顾念着她为他所做的一切。
心情尚佳,着了一袭水蓝色宫装,携了婢子往御花园去。
御花园内花儿竞相放,皆不肯矮谁一头。
绿燃闲来无事,漫步御花园。早春时节虽春寒料峭但也透出些生机盎然。拈了朵四季海棠轻嗅,一回头却瞧见不远处娉婷人影,停下手中动作。识得伊人正是昭仪姜氏,不免蹙了蹙眉,只暗叹一声,携了婢子往前去,福了福身,曼声道:“嫔妾荣氏请昭仪安。”
禾挽懒懒听闻瓷音,睨了一眼佳人,缓缓开口道:“起罢。”
荣氏不过一阶婢子,竟得他垂怜,得嫔之高位,哪怕众人不甚允,他却义无反顾。
禾挽想到这些,甚是不悦,好好的心情竟被这小贱人给毁了,蹙眉:“本嫔倒是瞧不出你到底美在哪儿。”
绿燃闻言一凛,只怕其来者不善。初入宫闱,以微贱之身位列嫔位,已是激起万千波涛,如今自是不愿再惹是非。低顺了眉眼,做足了恭顺模样,声儿柔:”妾蒲柳之姿,自然比不得您。“
禾挽柳眉更蹙,最是瞧不得她这般做作的模子,莲步上前扼住其下颚,泠泠道:“你不过是一个贱婢,凭什么跟本嫔相较?”
堪堪松了其颚,力道不小,其颚留下一道印红。
绿燃顺着其动作抬了脸儿,下颔上刺痛之感登时逼出了泪花。泠音入耳,俏脸煞白,身子颤了颤,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待其松了手,方后退两步,缓缓俯下身去,怜道:“嫔主教训的是,妾微贱之身,不敢与嫔主相较。”复又退至一边,依旧行着礼,樱唇启:“嫔主来此赏花?妾愚钝,挡了嫔主的路。”
“赏花?”禾挽复其之言,复望其一眼,嘲讽之意明显,瓷音冷冷,道:“本嫔花儿倒是没见着多少,可这碍眼儿的杂草可看了不少——”拖长了语音,兀自睨了其一眼。
“你是爷心尖儿上的人,怎能说挡了本嫔的路,你说是与不是?”
绿燃眼神暗了暗,到底还是因为得了眷顾,心突突地疼,视线愈渐模糊,不多时便已泪盈于睫。用力眨眨眼,逼回眼角的泪花,勉强扯出个笑来。强自稳了声线:“妾……不敢。”
禾挽瞧着她梨花带雨的的模子,心情也愈发不爽快,堪堪摆了手,直道:“没得叫她人见了说本嫔欺负了你。”添:“你若要在圣上哪儿说本嫔几句,本嫔可是受不起。”言罢,不再理会荣氏,携媵侍离。
绿燃闻此堪堪松了口气,强撑着将将送其离,携了婢子快步回宫。将自己关在内室,呆愣愣地坐着,一晃便是半日时光。
回宫之路上,禾挽一直不曾开口言语,沉思着那荣氏之事。
“嫣儿,日前圣上是否亲自与她送了一簪子?”禾挽抚着涂满猩红丹蔻的玉手,似漫不尽心道。
“仿若有此事。”主子的漫不尽心却是她的提心吊胆。
禾挽遥遥不甚答,心思渐远。
她助他登上帝位,他派人送来一礼。荣氏不曾帮他做甚,他却亲自将礼送去。
禾挽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一文不值,似乎在他心里毫无地位……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