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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十年换你安眠 作者: 水门里的王 字数:4106 更新时间:2015-10-14 14:44:00

第六章 牵线人偶的笑容会流泪

楔子:

深夜两点钟,老人拿着烛灯,晃晃悠悠推开了那扇结满蜘蛛网的老木门,陈旧的木门发出了咯咯吱吱的残败声,击碎了老人那颗衰老的心。

老人走到书桌前,拿起了那副落满灰尘的老花镜,他轻轻地擦去灰尘,慢慢的将其戴好。步履蹒跚的走进了那个如若真人般的人偶,老人咬破手指在人偶的嘴角画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老人颤抖着摆弄丝线,人偶便紧紧的拥抱住了老人。

老人的笑容里掺杂着泪光。

泪珠慢慢的滚落至人偶的额头,然后流进人偶的双眼,慢慢的又流了出来。

这是老人毕生最完美的牵线人偶。

以老人妻子的尸体制作而成。

正文:

偌大的别墅里,权彬扯着嗓子嘶吼着:“你就不会笑么?这么多年来你就一次都没有笑过么?想想开心的事,自然的笑出来!自然的!自然的!你那僵硬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比哭还难看!你哭丧着脸给谁看呢!”

权木杉木然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权彬愤怒的走了过来,狠狠的向上撕扯着她的嘴角“笑出来!笑出来!”

她的嘴角被扯的火辣辣的疼,好像整张嘴要燃烧了一样。看着权彬这丧心病狂的样子,她真替他感到悲哀。

对,她不会笑,这么多年来她一次都没有笑过。她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她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事情才可以让笑容如烟花般在脸上绽放开来。对于她来说,笑,是天方夜谭,海市蜃楼。

“我也想自然的笑出来,可是我真不会!!”权木杉的嘴角有些微肿,空洞的双眼如同一口枯井。

他以为他已经为自己构筑了一个无比强大的将神世界,坚硬的足以无坚不摧,可是当权木杉说出这句话时,权彬就恐怖的意识到,这句没有任何语气和温度的简单话语瞬间击垮了他的精神世界。

一向温顺的暖男再次崩溃,他不停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抱头陷进了沙发里。他依旧保持者笑容,而那笑容以为过于灿烂而显得无比绝望和无助。

良久的沉默过后,他如同一位刚打完仗的老兵一样,虚弱无力的说道:“不会就去学!一星期之内必须给我笑出来!”

冥为权木杉冰敷完嘴角之后便轻轻的将微型定位仪绑在了她的左脚踝处,然后又将一个看起来如同耳钉一样的微型窃听器戴在了她左耳耳骨的耳洞上。

这是刚刚权彬为她打的耳洞,直接用针扎了过去,没有任何犹豫,他的嘴角慢慢的勾起,幻化成美妙的弧度,他满脸温柔的关心道:“木杉,疼么?”

真不知道他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前一秒还是残暴的暴君,后一秒就化身成温文尔雅的小书生了,满脸的情真意切。

难道这就是娱乐圈的通病么?演戏演的都丧心病狂了么?无法自拔了么?

权木杉正望着眼前这个疯子一脸茫然的时候,只见他微笑着轻轻抬起手,捏起那根针狠狠的朝着自己左耳相同的位置扎了下去,他紧紧的皱着眉头,以一种撒娇的语气对她说:“很疼的呢!”

冥走过去为权彬戴上了另一枚特殊的耳钉,这枚耳钉是微型的声音接收器。同样是耳钉不知道为何戴在权彬的耳朵上,就变得如同珍珠般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权木杉急忙别过头,生活在黑暗中的她,即使一点点光也会致命。

权彬扳过她的脸,心满意足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挡视线扫过那浓重的黑眼圈时,眉头又微微的皱了起来,他抢过冥手中的化妆箱,一脸认真的为她化起妆来,不一会儿浓重的黑眼圈便消失不见了。

没有了黑眼圈的权木杉,径直的小脸越发动人,她那清纯的模样像极了蓝雨瞳,只是还欠一个灿若桃花般的笑容。

权彬亲手为她穿上了那雪白的羽绒服长裙,温柔地理了理她的长发然后抵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今天行程有点多,不能陪你学习笑了,冥会陪你去电影院看喜剧,看到笑出来为止,别想蒙混过关!”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手轻轻的摸着那枚特殊的耳钉“我可是随时可以知道,你和谁?在哪里?做什么?说什么?”说完便轻掩着嘴角笑出了声。

死娘炮!

在大街上冥与权木杉一直安静的走着,寒冷的风如利刃般仿佛要穿透人们的皮囊,一片残缺的梧桐树叶飘落至权木杉的脚下,她停住脚步死死的盯着那片不完美的树叶。

冥打破了沉默“木杉,想喝点什么?我去买点热饮”

“咖啡”她的视线依旧在那片残败的枯叶上,不肯离开。

深冬的街道少了些喧闹,多了几许空旷,没有人肯在刺骨的寒风中逗留。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起了那片枯叶,她的视线随着那片枯叶飘落到了不远处的垃圾箱旁,有几个啤酒瓶歪歪斜斜的靠在那里。

惨烈的尖叫声打破了所有的空旷与宁静。

权木杉猛地抬头望向对面那家名为“人间味”的酒吧,四五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揪起一个小姑娘便往外拖。

小姑娘的长发凌乱的散在头前,根本看不清脸,其中一个壮汉卷了卷袖子,双臂的纹身历历在目。

他揪起小姑娘的长发便开始抽打,小姑娘却不服气的昂起头,狠狠的瞪着那个壮汉,嘴里骂骂咧咧,时不时还会嫌恶的朝他吐口唾沫,唾沫里掺杂着丝丝血迹,旁边的几个壮汉见此状,便纷纷卷起了袖子。

这时站在不远处的权木杉终于看清了小姑娘的脸,她先是 在原地愣了几秒,随后便拎起垃圾箱旁的啤酒瓶冲了过去,她就那样屹立在了她的身旁用啤酒瓶指着那几个壮汉冷冷的一字一句道:“要么走!要么别想走!”

几个壮汉无奈的对视一眼之后,便开始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嘲讽与蔑视。

领头的那个壮汉摆出一副下流的嘴脸,摸着嘴角戏虐道:“有这么美的妞在这,我们怎么舍得走?”他无耻的笑着步步逼近权木杉。

权木杉却淡定自若,慢慢的举起啤酒瓶,几个壮汉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纷纷指着自己的头笑的前仰后合。可是啤酒瓶却朝着权木杉自己的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破碎的那一刻,壮汉们的笑容便开始僵硬。莫名的恐惧感慢慢的深入骨髓,展露眉间。

“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支离破碎了。

正在做综艺节目的权彬,左耳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清晰的玻璃破碎声,温柔的面容顷刻间惨白如纸,他站起来小声在主持人耳边说:“去一趟洗手间”

洗手间镜子里的权彬面如死灰,他一边扯着领带一边冰冷对着手机质问:“木杉,在你身边了么?”

接到电话的冥一听权彬的语气便知道情况不对,他来不及接过已经做好的咖啡便破门而出。

“先生!您的咖啡!先生!!先生!!”服务员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看着他们惊恐地表情,她的内心深处却洋溢着一股浓烈的喜悦。她紧紧的握着残余的瓶口,高高的举过头顶,像一个征战沙场的英雄一样,露出了英烈的笑容。

鲜血如泪水般氤氲开来,在嘴角处开成一朵又一朵的小桃花。

她笑了,灿若桃花。

她笑了,自然的。

她笑了,原来最令她开心的一件事就是看到别人惊恐万分的表情。

她笑了,看着急忙赶过来的冥。

她的笑声传进了权彬的左耳。

舞台上的权彬拿着话筒,开心的高呼万岁。

伤口并不严重,医生简单的为权木杉包扎了一下,坐在一旁的楚若雨红着眼眶问她:“小雅,为什么?”

权木杉又露出了那鬼魅般的笑容,慢慢的凑到她的耳边,像极了六年前的那个场景“因为你也被抛弃了呢!两次见你脑袋都开了花,原来你才是我的春天,对了我不叫任子雅了,我改名了,权木杉”

转眼间一个星期便过去了,这一天权木杉穿上了权彬为她准备的白布棉裙,脚踩水晶鞋挎着权彬来参加孽与慕容集团千金慕容爱的婚礼。

整个大堂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大堂里摆满了血红的玫瑰花,放眼一望,像一片血海。结婚照里新郎那如妖孽般魅惑的容颜,一脸严肃,如冰山一样冒着寒气。

如传说中的一样,他不会笑,是一个冷血动物,残忍,无情,杀人不眨眼。新娘八面玲珑,小鸟依人,紧紧的依偎在新郎的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典礼开始了,新娘那华丽的婚纱让在场的所有女性,都羡慕到了极点。她优雅的走着红地毯,脚上也是一双水晶鞋。新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看到那双水晶鞋之后,面部表情突然极其阴暗。

他机械的接过新娘的手麻木的将新娘拽上了礼堂台。他的样子......好像这不是婚礼,这是葬礼。

典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权木杉按照计划,站到了红地毯上。

礼堂台上两位新人的表情开始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新娘那幸福的笑容开始僵硬,整个身体如石化了一般,嘴里难以置信的喊了一声:“雨瞳姐?”随后便不停地摇头。

新郎阴暗的表情开始慌乱,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额头不断地冒着冷汗,眼睛里如同被钉上了千万颗钉子,红的鲜血淋漓。一向冷酷无情,面无表情的他此时此刻,红着眼眶跌跌撞撞冲下了礼堂台。

坐在人群里的权彬,绝美的容颜在微笑。心里默数着3、2、1。红地毯上权木杉便露出了灿若桃花般的笑容。不知道为何演习了那么多遍,终于实战了,眼角却湿湿的。

原来眼泪跟心一样,是无法控制的。

孽紧紧的拥住了权木杉,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起来,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任务,甚至忘记了自己。

权彬在人群里依旧微笑着,他冲权木杉打了一个响指。她便立刻甩开孽的怀抱,脱掉水晶鞋奔向门外。孽捡起地上的水晶鞋追了出去。

礼堂台上的新娘,像个小丑一样独自面对着上千嘉宾。慕容集团的董事长走上礼堂台想要拉走自己的女儿,女儿却一手甩开父亲,瘫坐在礼堂台上嚎啕大哭“孽,从小到大一次都没有哭过,一次都没有,一次....”

权木杉钻进了那辆一直候在门外的车上,冥将油门踩到底一直往前冲,她却死死的盯着后车镜。

孽一直在追着车跑,摔倒了起来继续追,一直追一直追,高档西服都磨破了,他还在追,腿脚都麻木了他还一直追,车都不见踪影了,他还一直追一直追。

最后是莫容爱开着车挡在了孽的前方,他才停住了脚步,他的身体已经站不稳了,快要倒下的那一刻,莫容爱冲过来拥抱住了他。她哭着冲孽喊:“她不是!她不是!她再像也不是!”

孽推开她,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她是!她是!她就是!”

慕容爱的的婚纱随风飘扬,像一面战败的旗帜。她心疼的跪在孽的身旁,紧紧的抱住了孽,哄着他:“恩!!!她是!!她是!!”

回到别墅里的权木杉,光着脚上了二楼权彬的办公室里。办公室里的百叶窗紧紧的拉着,没有一丝光线。权彬的声音如从地狱里发出的一般“你知道活在地狱之中的感受么?”

权木杉走到落地窗前,慢慢的拉开百叶窗,摇摇头。天已经黑了,窗外万家灯火,霓虹斑斓。她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不停地摇头。

镜中影,影中人。

不知过了多久,权彬走了。

办公室里留下权木杉一个人,她摸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自言自语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当我亲生母亲想要扭断我喉咙的那一刻,我便跌入了最扭曲阴暗的地狱之中,万劫不复。你知道么?阴暗潮湿的地方最容易滋养肮脏的东西,它可以让微小的伤口,溃烂至全身。

它可以让扭曲的因素以恐怖的速度呈几何倍数扩张,然后密密麻麻塞满那个叫做心脏的东西,心脏开始扭曲,溃烂最后石化。你知道么?我有时感应不到自己的心跳。”

作者的话
水门里的王

微博:SHUIMENLIDEW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