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店面交织在一起的歌曲不觉烦躁，反而别有风味。顾冬柯的视线四处游移，终于在一家餐厅里定格视线。

“夏凉。”顾冬柯一步并两步，两步并一步追上夏凉，触及对方还在生气的眼眸时，他指着马路对面的西餐厅，“去那里。”

“你要干嘛，请客赔罪吗？”夏凉双手交叉环胸，脸上挂着就算你请客我也不会原谅你这几个大字。

顾冬柯也不做多解释，扯着夏凉的胳膊就要横穿大马路，危险的举动再次让夏凉失态：“顾冬柯，你不要命了啊，闯什么大马路，给我走斑马线去！”

“哦。”顾冬柯一脸受教的样子看得夏凉忍不住再来一次抓狂，认识这么久，从未知道顾冬柯还那么无！耻!

嘴上应着，但顾冬柯显然是不准备改变路线，看夏凉被顾冬柯连拖带拽扯过马路的姿态就能知道，顾冬柯决定的事什么意外都是改变不了的。

因为是下午，餐厅里并没有很多人，大多都是一对对的小情侣在说说笑笑。夏凉一进餐厅就有些尴尬，里面的摆设很明显是为情侣设置的。

“请问……”服务员上来服务，还没问出什么，就让顾冬柯打断。

他注视着餐厅中间的那架钢琴上，目光灼灼：“那架钢琴能弹吗？”

“啊？”男女两重奏来自服务员和夏凉，一个是因为顾客不吃饭反而来弹琴，一个是因为意外顾冬柯会弹琴。

“可以？”顾冬柯再一次询问，服务员收回自己的吃惊，友好地笑着做出绅士礼。

“当然，您请。”

夏凉有些紧张，她隐约猜出这是因为自己，从小到大得到的惊吓都不及这一次来的吓人。她深吸一口气，不能安抚自己乱跳的心脏。她的脸颊再一次发起烫，按照各种小说的常理来说，遇到这样的情况，一般都是在为表白做基础。顾冬柯他……

顾冬柯走上餐厅中央的那架钢琴前，掀开琴盖，双手的食指随意按着黑白琴键。三四个音后，他才露出笑脸，修长的手指快乐地在键上飞跃。

夏凉看看四周随意拉开离自己最近的座位，单手撑着下巴。顾冬柯真的很有当宫廷王子的天分，举手投足之间的温柔和体贴，虽然偶尔的无耻能把这份温柔体贴毁的一分不剩。夏凉从书包里拿出相机，叹息自己今天拍的太多导致顾冬柯不乐意再让她下手，她一张一张地回顾：寻书的顾冬柯，拿书的顾冬柯，看书的顾冬柯，望着落地窗外的顾冬柯，吃着蛋包饭的顾冬柯，对她笑的顾冬柯。

“夏小姑娘。”顾冬柯的声音响在耳畔，吓得夏凉整个人从座位上弹跳起来，从不知脸红为何物的她这下成了红苹果。

“你弹好了？”

“是啊。”顾冬柯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眉眼间是弹完琴之后的尽兴，“你脸怎么这么红？”

夏凉使劲扇着自己的脸，不情不愿地扁嘴：“热的。”

顾冬柯也不再问，只当她是真热的脸红。

『哎！就是他，罗莱，他就是X中公认的校草，顾冬柯。』

『这么看过去，真的是帅呆了，他看起来还好温柔。』

『跟他在一起的是X中的摄影部会长，就是她拍出来的照片，每张都好看得不行。』

『他们总是说，一张照片的好坏是来自摄影师的技术，但是看到顾冬柯的时候，我觉得他不管怎么拍都很好吧。』

夏凉听着隔桌两个女孩的谈话，不由动作一顿，随即咧开一个充满恶作剧意味的笑：“小柯柯，听到没有，那两个美女在夸你呢。”

顾冬柯侧头望去，是两个可爱的女生，注意到自己目光的时候，还很迅速地低下头，红透脸。

“恩，很羞涩。”

“你喜欢这个类型的？”夏凉凑上前八卦，很少从顾冬柯嘴里听到对女孩的评价。

“恩？我不喜欢这个类型的，我喜欢精明能干的。”顾冬柯像是在回忆什么，目光里带着柔和的宠溺，“能说会道很聪明的。”

夏凉翻白眼，没好气地伏在桌上：“啧，你要的是律师吧？能说会道智力爆表，战斗力强悍语句精干。”

顾冬柯只笑不说话。

路灯下的街道宁静而温和，暖橘色的灯光照耀着，在地上给顾冬柯和夏凉的影子拖得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