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准备婚事
走的那天她还是跟着沈梓玲一块的,她跟沈梓玲呆在马车里,沈晗昱与琴棋一起赶车,想起之前还有书画一起,现在回去却唯独缺了她一人。
段凌雪抿唇看向窗外,而沈梓玲似乎也有心事,车厢内一时无言。
在第一站停车时,他们一行人下去吃了饭,沈梓玲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段凌雪想着等一下一定要跟她谈一谈,到底是何事这么难为,一直这么不在状态。
吃过饭之后,已是傍晚时分,几人打算今晚在这里落脚。她们两人自然还是一个房间,收拾好东西,段凌雪拉着沈梓玲刚想说说彼此之间的心事。
门外传来敲门声,然后传来沈晗昱的声音,“玲玲,在吗?”时间掐得很准,看来是有事要说了。
段凌雪起身开了门,沈晗昱面色凝重,抿唇说道:“凌雪姑娘,我与舍妹有事情要说,不知你可否给我一点时间?”态度客气,完全像是刚刚才认识的人一般。
段凌雪握住门的手颤了颤,明显有些慌乱,脸色有些难看,语气有些轻:“当、当然。”然后越过沈晗昱走了出去,也不管身后沈梓玲的呼唤。
房间里沈晗昱关上了门,无视沈梓玲控诉的眼神,坐到椅子上,看着她,淡声说道:“你看我作甚,这件事凌雪姑娘不适合知道?”看着不心虚,可是这句话却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沈梓玲看着他,眼睛黑漆漆的,看得沈晗昱有些渗人,“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这样,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了。”哥哥的感情她这个旁观者都能看得出来,他还想当做没发生过吗?
沈晗昱有些恼羞成怒,瞪着她冷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管好自己就行了,哪那么多事。”段凌雪已经有了心上人了,他还在旁边算是什么事,自然要保持距离了,只是为什么心里闷得疼。
沈梓玲倒了一杯水,然后轻啜一口,语气温柔地说道:“雪儿就像是孩子一般,心思最是藏不住,你刚刚那般对她,她肯定难过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哭呢? ”
沈晗昱在亓城的时候对段凌雪的好连她这个妹妹都有点嫉妒了,自从那次听月阁回来后,两个人的关系也是越发好了。
可是现在沈晗昱说不理人就不理人,啧,怎么像是闹脾气似的。
沈晗昱心一跳,一想到那个精灵一般的小家伙撇着嘴在某个地方哭,心里就疼得不行,恨不得立刻追出去找她。可是沈梓玲悠然自得的态度让他脑袋清醒过来,沈梓玲与她关系那般好,她若哭的话,梓玲怎么坐得住?
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的应道:“那也该是你该担心的事了,与我却是无关的。”
沈梓玲把他一系列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对他故作镇定也不说破。
沈晗昱轻咳一声,觉得自己有些表现过度了,给她递上一封信,严肃地说道:“这是爹爹传过来的信件,正是我今早与你说的那件事。”
沈梓玲刚刚还有些悠然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很奇怪,似是害羞又似是恼怒,打开信件看了看,然后把信件归还了沈晗昱,她知道沈晗昱肯定是有话要说。
沈晗昱慢慢收起信件,淡声说道:“玲玲,我一定要跟你说明一点,王爷他绝对是一个好主子,但是却不一定是个好夫君。”此次回京城,就要准备沈梓玲与王爷的婚事了,如果梓玲心里不愿意,他希望可以想想办法。
沈梓玲摇了摇头,语气似是失落又似是认命,“他们又何时给过我选择的权利。”从出生那一刻起便注定的事情,岂是她能有自己好恶的。
“先皇赐婚时唯恐王爷拒绝,又下了一道旨意,说如果王爷不履行婚约的话,便剥夺他的一切,贬为庶民。”这一道圣旨也是上面那位至今为止还不动手的原因了吧。
沈梓玲愣了愣,垂下了眼眸,也不言语。
“当然了,我们这边也不能轻易拒绝这门婚事。”沈晗昱皱眉说道:“但是如果是小妹你这里自己出了什么情况,那就不是皇家愿不愿意的事了。”到时候王爷要是不愿意,沈梓玲就为难了。
而沈梓玲有很大可能性成为王妃,也是小张氏不敢明面上养废她的原因吧。如果把沈梓玲养的不谙世事,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在王府一个不好,损害的也是将军府的利益。
沈梓玲疑惑地看向沈晗昱,有些不懂他的意思了。
沈晗昱说道:“我自是相信王爷的人品,可是却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我们还是要小心的。”上面那位对这桩婚事的反对,也只有权力中心的那几个人才知道吧。
而自是不用那位说什么的,有些人也会自作聪明的去做这件事了。
沈梓玲点了点头。
而那边被认为丢在角落哭泣的段凌雪正带着琴棋四处逛着。
要说沈晗昱的态度有没有伤害到她,这显然是毋庸置疑的。沈晗昱之前为了她差点失去了生命,醒来的时候最先关心的也是她的身体,他是真的对她好。
其实她表面看起来很是热情,没什么心思,但是却是一个很慢熟的一个人。
有时候特别排斥外人,最是不喜欢那种不请自来的人。
记得刚进大学的时候,她跟沈梓玲走得近一些,有人想要插进来或者因为有人想要梓玲,都被她很别扭地赶跑了。
她就是不喜欢别人跟她抢沈梓玲,男生也好,女生也罢。
可是放在今天,她却能接受沈梓玲身旁站着沈晗昱的存在,也许有兄长这个身份在,她会顾忌一些,但是若不是他的话,她依然会不愿意理他。
难道他跟她之间除了爱情之外,就不能好好相处吗?啧,算了,不想了,明知道他的感情,还妄想跟他和平相处,也太贪心了一些。
也罢,既然他都叫她凌雪姑娘了,下次见面就叫他沈公子好了。
一切回归原点罢了,有何不可,只是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的。
抚摸着小摊上摆放的丝绸,摸着很是舒服,收回手却发现不知不觉中指腹却发红了。
看着背后一直不说话的琴棋,心里突然上升一股怒气,眼中闪过一丝血红色,“琴棋,你在心里怪我是不是,怪我没有保护好书画,是不是?”总是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为什么要这样?
打她骂她都可以,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怪她呢?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忘记了书画死去的模样,忘记了书画死时望着自己痛苦的眼神。
可是她没办法骗自己,她很愧疚,很痛苦,希望有人可以骂自己一句,或是打自己一下,这样自己也许会好过一些。
琴棋心口一震,竟是有些发疼,震惊地看向段凌雪,小姐的情绪波动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内力运行,怎么回事?他跟小姐一起长大,从未见小姐习武啊?
但是现在看来却似乎有些失控的样子,连忙安抚道:“小姐,人固有一死,书画为了小姐死,那是死的光荣。”
“我与书画自小被老爷救下,教我们习武,教我们识字,给我们提供一个温暖的家,我们感激戴德,这一次保护小姐的安慰就是我们的唯一任务,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我们也是要跟老爷以死谢罪的。”
所以这一次小姐没事,他们也就算完成任务了,没什么怨不怨的。
段凌雪捂住眼睛,低声说道:“可是,我真的觉得自己好没用啊!”她没用,眼睁睁看着她就那样死在了她的面前。
虽然最后仇人也死了,可是却再也换不回她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