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放亮厨房中就传来。

“叮叮当当”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少许妇人端着两盘小菜，一碗米饭放于院中的石桌上。

“远儿，饭菜放在了这里。娘出去干活了。”

说完也不等回音提起院中的蓝子出门而去。

这时，房间中的梦远才悠悠醒转，听着关门声，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双眼浮肿的看着房顶，这一晚上他辗转难眠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才合眼小睡了片刻。紧接着屋內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身。

胡乱的刨了几口饭，便出门而去。

刚到镇上便看见街对角走出了一个胖子，一手冰糖葫芦，一手烤鸡腿。悠哉悠哉的边走边吃，一双小眼睛时不时的骨碌碌的乱转几圈。

胖子，你丫的又在找啥呢？

胖子转过头来，见来人时候孟远顿时喜上眉梢。胖爷都找了你大半天了，怎么才来？

你找我？说完满含戒心的紧盯着程胖子，他对程胖子可是知根知底。两人从小玩到大在他心中程胖子就是那种，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东西，只要是提到找这个字接下来就准没好事。

想到这里头也不回的向街道尽头的净安学堂走去，程胖子连忙跟。右手拿着一个鸡腿，边走边吃，嘴中还含糊不清的说着。

“哎孟远，今日好像不用上课。等会要不胖爷带你去玩玩。”说完眨眨眼尽是笑意。

回过头来，看着满嘴流油的程胖子，脸含笑意说道“老先生的戒尺可不是吃素的哦！”

“你说那老头，胖爷压根不怕他。在说了如今他还躺在病床上呢！哪有时间管这么多。”

只见孟远瞬间面露焦急之色。

“老先生病了，严不严重？”

“谁知道呢！一把年纪的人了，身体有个不适也正常。”

程胖子这话到所言不虚，老先生名叫李叶，是孟远知程胖子的起蒙老师，如今己到古稀之年，身体难免有个不适的时侯。

“哎！老先生如今己到七十高龄。依然坚持教书育人。精神实在是让人可敬，可佩，之余难免又让人担心。”

“你到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老人家，和你即不沾亲又不带故的。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听到程胖子这般说教，孟远顿时火冒三丈。

“我们七岁跟着老先生，学习读书识字。至今十年有余，圣人有训: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今先生病重于情于理，都应该前去看望。”

“在说了！老先生膝下并于子倦。在老先生眼中，你我都是他的孩子，我们丛小就跟先生学读书，识字，以及做人的道理。于人伦道德我们都应该前去探望。”

紧接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孟远不才，无法与圣人相比，但这么多年侍奉在先生左右，仁，义，礼，智，信。还是懂那么一些。”

其实孟远常年侍奉在李叶身边，早己将李叶的智慧，为人之道学了个遍。可以这么说如今的李叶己经没什么好教他的了。但孟远依旧每天来，听先生讲课教学。其一如同先前所说:

“先生己到了七十高龄，身体本就不好。难免需要人照顾。”

“其二:先生一生未婚，于人伦道德都不应放任不管。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一位素不相识的老人，孟远都会伸出援手。更何况是看着自己丛小长大的先生呢。”

程胖子怂拉着个脑袋低头应道。

“知道啦！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这时孟远神情才和缓了下来。

“等看完老先生，我就跟你去。”

只见程胖子一扫秃态，面露喜意。双眼瞬间便眯成了一条缝。

“真的？”

“我孟远好久又有过失信于人的时侯。”

听到肯定的答复，喜意在添三分伸手拍了拍孟远的肩膀。

“还是我兄弟够意思。”

紧接着一阵大笑，惹来一大街的白眼。

搓了搓手一脸的嘚瑟样“看来胖爷我得，好好的打扮打扮了。”

看到程胖子这幅模样会心一笑。

“傻站着干什么，赶紧走啊！办完你的事，好去办胖爷我的事。”

无赖一笑缓步跟上，片刻便消失在街道尽头。

左拐右拐两人推开了一座小院，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看着床榻上躺着面黄肌瘦，神情萎靡的老人，顿时痈由心生，三步并作两步走，紧拉着老者的手，焦急的问道。

“先生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老者这才轻轻的睁开了眼睛，用混浊的目光看着孟远，脸上露出了慈爰之色，有气无力的说道。

“孟远来了，沒事人上了年纪就这样，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说完直起上身。

孟远赶忙轻手扶起老者，嘴中还说道“生病了，就好好躺着为什么起来呢？”

老者看着自己丛小带到大的弟子，和蔼的笑了笑，在他眼中孟远就像他的孩子一样，丛六七岁到十六七岁，十年寒暑，不分春夏秋冬，寒窗苦读。丛小看着他长大，很多时候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一样勤奋好学，一样的聪明懂事…………

如果有人问他这一生最得意的是什么，他一定会非常肯定的说。“我之一生最得意的就是能在不惑之年，能有缘收了如今这个得意弟子。”

轻轻扶起老者座在床沿上，弯下身来为老者穿衣，穿鞋片刻直起身来，小心的搀扶起老者。

这时看到傻站在一边的程胖子，顿时气都不打一处来。

“傻看着干什么，过来搭把手啊！”

“哦！”

两人轻手轻脚的搀扶起老者。

“先生小心门坎。”

“你慢点啊，先生现在病了轻点不行啊？”

神情急切，仿佛生病的是自己一般。

丛屋內到院中不过十多米路，结果硬是让孟远磨蹭了十多分钟，而且一路上老是这样不对，那样不好的。

此时程胖子心中委屈死了，想自己丛来都是大开大合，又何时做事又像现在这样瞻前顾后，小心翼翼。

好在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米路。却像漫漫长征路一样，随着老者下座，程胖子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心中直犯嘀咕。

“以前杂就沒发现你这么能唠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