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梅妃，顾辰三人一路无事便至颐贵妃的喜云殿。

遣宫人通传后得已入殿。

“儿臣给母妃请安。”

“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得见贵妃今日穿了一袭暗红色宫裙，雍容华贵。

颐氏笑着让宫人为众人布座，笑道：“这里并无外人，算作家宴，你们也别拘着。”目光扫过三人，最后直直得落在禾挽身上，“你可是姜氏挽儿？上前来本宫瞧瞧。”

忽闻贵妃叫着自己，禾挽受宠若惊，忙起了身，朝贵妃见礼：“妾正是姜氏挽儿。”而后伊伊上前。

亲昵的拉着伊人的柔夷，笑意盈盈道：“上次见你可是宫中妇人相聚，你母亲带着三岁的你。那时候小小的，可爱的紧。”又瞧了瞧禾挽，添：“那时候宫里的夫人便说这娃子长大后定美得很，也不知花落谁家呢。”

禾挽羞红了脸，一瞥顾辰，朝颐贵妃道：“娘娘缪赞，挽儿实在担待不起。”

不歌微笑的看着如话家常的二人，桌下的双手已然撰成拳头。

姜禾挽，便是你再得贵妃宠爱又如何？殿下心里若没有你，一切不过过眼烟云罢了。

“好了，本宫也拉着你谈了好一会儿了。只怕你这肚子呀，都饿了。快入席罢。”颐贵妃拍了拍禾挽的玉手，温和道。

“哪有，能陪您说说话，已经是挽儿的荣幸了。”禾挽伊伊一礼，便退开了。

她并不傻，她知道颐贵妃这般拉拢她的目的。不过是因为她爹手握兵权罢了，哪里又是真的喜欢她？不过……瞧着岑氏那样儿，禾挽倒是觉得惬意得紧。

宴席散后，贵妃独独留下了顾辰一人。

“辰儿，如今你已及冠。你父皇龙体欠安，今承旭太子未立。你父皇器重你，你应当知晓。”颐贵妃执茶品茗，悠悠道。

顾辰微愣，半晌方回过神来，敛了眸：“儿臣明白。”

“嘭”一室静默，殿内回响着茶杯落地破碎的声音。

“本宫瞧你倒是糊涂得紧！”颐贵妃置茶于地，怒斥于其。

顾辰屈膝跪地，埋头沉默片刻，言：“请母妃息怒。”

“息怒？”颐贵妃冷哼一声，复添：“当年若非本宫与你福大命大，你以为还有今日吗？”

“母妃息怒，儿臣明白。断不会让其他人欺了咋们。”顾辰明白，他肩负的不止他一人。

“哪怕是寻常人家，你若不争，那死的便是你。珣儿与羡儿方才九岁，也只剩你这个哥哥可以护着她们了。”颐氏念及幼儿，又添一缕忧愁。

“母妃放心。”

顾辰是承旭的三皇子，天资聪颖，向来得帝宠爱。

这是众人对顾辰的评价，可除他以外，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并非天资聪颖，只是为了让母妃安心，让父皇安心，他付出的比别人更多罢了。

他本无心帝位，可这并不是他一人之事。他看尽父皇治国之态，只能道伴君如伴虎。他不愿变成那样，甚至更残忍。他不愿兄弟相残，可他若不自保，又怎能活到今日？

说到底，若他不争，牺牲的便不止他一人……